秦皓白冷笑道:“你这躲避暗器的身手倒是灵巧的很。”
董昌色厉内荏道:“你……你们别得意,你们骗我进来,如今一击未中,你失了兵刃,又身中毒烟,还……还想敌得过我手中弩箭么?”
秦皓白道:“我确实是失了兵刃,所以正等着你送一件给我,好让我能用来杀你。”
“我……怎会送兵刃给你?”
“你向我发一支弩箭,我接在手里,不就成了杀你的利器么?”
董昌强自冷笑:“你这是在虚张声势,你现下连路都走不成,根本没本事能接住我的弩箭。”
“是么?你既然有此把握,还犹豫什么?快点发箭射我啊。箭射出来,你便是武林盟主了!”秦皓白毕竟平素冷傲得惯了,再心虚没底,说出话来也一样震慑有力,积威凛凛。
董昌颤颤巍巍,担心着被他回掷所伤,绝不敢真的发箭,忽将弩箭转为对着门口的紫曈:“我不能发箭射你,却可以射她,想必她是没有接箭回掷的本事!”
紫曈与秦皓白都是一惊。这困局又当如何处置?
忽然间,连环儿支撑着站了起来,道:“董先生救我!”
董昌本以为她也是一具死尸,见她站起,大吃了一惊,慌忙朝一边躲避。连环儿已能勉强睁眼视物,稍一吓退董昌,便支撑着全身力气拔出木柱上的短剑,回身抛给了秦皓白,随即又跌倒在地无力起身。
董昌急忙将弩箭转向秦皓白,身子却跟着一震,眼睁睁看着青元剑飞刺在了自己胸腹之间,鲜血狂喷出来,身子缓缓软倒。
紫曈过来取过他的弩箭又拔出青元剑,先查看了一下连环儿伤势,道:“连婶婶,多谢你相助。你暂且不可再动,不然伤口势必会大量出血。而且你所服食的伤药劲力即将上来,也会令你意识不清,你还是就此休息吧。”
连环儿意识确实变得有些模糊,含混道:“即便我出手相助,你们……怕是也难脱身。”
“她所言……确实不假。”秦皓白虚弱的声音传来。紫曈慌忙朝他看去,正见到他咳了一口血出来,扶着供桌滑坐在地。
紫曈大惊,忙冲过来扶住他的肩膀道:“你方才投掷短剑,又调用了刚刚恢复的那一点内力对么?你犯傻了?那头陀明明已说过,毒性未退之前,你调运内力即是送死。如此一来,推迟恢复不说,还要让你这一阵更加痛苦难当。”
秦皓白喘息道:“不然……又能怎样?若不能一击必中,他便要射箭杀你。”
紫曈心酸难耐,他竟为了救她,令自己的状况恶化至此。眼下他变得比杀羊头陀之前还要虚弱,自己又该如何救他脱身。她颤抖着双唇,又哭了出来,泪水直滴在他的青衣上。
秦皓白抬起手来,轻轻为她抹了抹眼泪,苍白笑道:“走吧。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待我?从劫你出玉柳苑开始,我从未好好待你,今晚更是万分对不起你,还有什么值得你以命相赴?”一样心酸,一样心痛,自己不但害她受伤流血,这一晚更是害她流了不少眼泪,焉知是否会伤到她的眼睛。自从去玉柳苑找她,就一路害她受伤,害她伤心落泪,几次害她险些丢了性命,今晚更是险一险亲手杀她,秦皓白全然不明,这姑娘为何会爱上他,又为何会爱得如此之深,宁死也不弃他而去。他虽然多年来有着一份自命不凡的冷傲,却从没觉得自己会是个受姑娘爱戴的人。
紫曈虽仍泪流不止,神情却又变得冷毅坚定:“我偏不走,偏要救你出去!我郁紫曈活了这十七年,从未有过不顾一切想要实现的心愿,如今这头一个心愿,我偏不信我达不成!”她一个生来孤苦的人,可舍弃的仅有自己这条性命,还有什么可顾虑?有什么豁不出去?
秦皓白一呆,看着她目中闪着理智之光,取了几根金针出来,迷惑道:“你又有了什么计较?”
紫曈左手捏着金针,将手指轻按在他胸前,确认着穴位:“我想起曾听爹爹说起过一种招数,以金针连刺穴位,可以让人短期内功力大幅提升。眼下或可以用来解一时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