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等着曈儿姐姐为我多流几滴眼泪再还阳的,只是趴在地上太过气闷,死不下去了。”朱菁晨拍打着身上尘土,又抹了抹胸前的“血迹”,“唉,不知这东西好不好洗掉呢。少主你可要记得赔我一件新衣才好。”
“你还惦记着让她为你落泪?她这眼睛,还是少流些泪的好。”秦皓白看向紫曈,目中又隐然透出温和关切。
紫曈终于回过了味:“你们……是合起伙来演戏耍我的?”
“曈儿姐姐息怒。依方才来看,你是绝不愿意见到我死的是不是?如今见到我还活着,你该高兴才对。”朱菁晨笑着朝紫曈方才爬上来的地方欠身看了看,“姐姐方才是从这里上来的么?看来你虽然没学过武艺,也算是身手矫捷异于常人啊。”
秦皓白还跟着凑趣:“确实如此,我看她明明是身负轻功却深藏不露。”
紫曈一阵羞怒交加,自己方才还真心为朱菁晨难过成那样,哪想到他竟在秦皓白面前将自己耍弄成了一个傻子,当即指了他怒道:“你竟然利用我对你的关切来耍我,未免太过分了吧!”
朱菁晨一愣,道:“姐姐这是动了真怒么?”
紫曈不去理他,转身又要从方才上来的地方跳下。朱菁晨就在跟前,忙拦阻道:“留神脚下。”
紫曈却正是在等他伸手相拦这个动作,一挥手向他手背上拂去,朱菁晨虽然远较她武功为高,这一下却是毫无防备,只觉得手背一痛,赶忙抽身跃开,却见自己手背上竟已插了三枚金针。这金针不同于针灸所用的那种细软金针,是平素用来挑刺之类的针签,可以轻易插入皮肉。紫曈将其携在衣袖里,本是为防身考虑,这一次便用在了朱菁晨身上。
“这便是你来耍我的后果,我要你两日之内这只手臂都会酸麻不灵!”紫曈恨恨地指了他道,
朱菁晨边拔针边万分委屈地道:“你怎能这样错怪于我?演这场戏来骗你,明明是少主的主意,我不过是跑跑腿罢了,却要受你这般酷刑折磨?”
紫曈一愣,这是……他的主意?耳听一旁传来笑声,转头望去,只见秦皓白正自畅然而笑,那笑容真如月舞清晖,梅惹霜华,着实地动人心魄。又如那一晚初见他开怀而笑时般,紫曈只觉得空气凝固,时光停滞,周遭一切都化作虚无,仿佛牺牲一切,只为换来他这一笑,也是值得。
为这笑容惊叹的还不止她一人。朱菁晨满面惊讶,真如见到天人下凡:“少主居然笑了!成大叔你快起来看,少主居然笑成这样。这情景你不来看一眼,可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第二次机会。成大叔?”说话间拉了拉仍伏在地上的成大泳,成大泳竟一动不动。
“他不如你一般会闭气,又不像你惯于骗人,我怕他被看穿,便点了他的穴道。”秦皓白道,笑容仍如湖面涟漪般留存于他脸上。
朱菁晨动手为成大泳推宫过血,让他醒了过来。成大泳迷茫地看看他与紫曈,站起身笑呵呵地向秦皓白道:“少主,不知属下是否达成了少主的命令?”
秦皓白微微含笑道:“辛苦你了,你们这便去吧。”
朱菁晨道:“成大叔,可惜你方才未见到,少主他……”
秦皓白忽然喝道:“朱菁晨!”
朱菁晨一凛,忙道:“在呢。”
秦皓白道:“我命你与成大泳、詹二娘即刻撤离吉祥镇,再不要逗留。”
朱菁晨迟疑道:“少主的意思……是我这次回去,就要马上离开么?”
秦皓白已恢复了往日的冷峻神色,漠然道:“我的话,还有哪里不够明了?”
朱菁晨忙施礼道:“少主之命,我已明了。我等这便撤离。”
秦皓白淡淡道:“你是个知轻重的人,方才这里的事,不用我来交待什么了吧?”
“是,我与成大叔绝不敢泄露一个字。”朱菁晨暗中觉得好笑,三个老少爷们合伙哄骗一个小姑娘,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怎可能拿去与人闲聊提起?少主果然又做贼心虚多此一举了。
“去吧。”秦皓白将提在手里的长剑还入剑鞘,扔给了朱菁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