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山庄弟子多年来跋扈的惯了。钱林虽看出她衣着华贵,气派不俗,却也并不放在心上,又神情懒散地看向姜梓道:“师兄,你说该当如何呢?”
姜梓满面阴冷,陡然间“唰”地一声抽了佩刀在手,一阵风般扑了过来。紫曈正在急思对策,见他居然这就要动手,骇然一惊。风吟吟紧抓了她的手臂竭力朝旁边一躲,退在一侧。只听“噗”地一声闷响,周围茶客齐齐发出一声惊呼。紫曈感到有几点液滴溅洒在了脸上,定睛一看,姜梓的刀头竟是戳进了钱林的心口。
钱林怔怔地盯着姜梓道:“你……”姜梓反手将刀一抽,钱林身子一震,就此软倒在地再无动静。姜梓已想得明白,自己裁害同门虽然罪过不轻,但身为首徒,想给钱林扣上个什么罪名来做说辞并不难,凭着他与师父万山岳的关系,不至于受到什么重罚。但若让这师弟活下去,自己就要时时受他的威胁钳制,还是尽早了结的好。
周围茶客有站有坐,见了这情景都被惊得瞠目结舌。紫曈与风吟吟都是心口急跳,目注姜梓,揣测他会如何对待其余的人。风吟吟见了姜梓的这一招,也明白了自己这点武功远非他的对手,眼下局势只能力求脱身,绝无硬拼的可能。
姜梓捧了刀冷冷盯着地上的钱林,仿若化作了泥塑,一动不动。
坐在东北角的两名书生打扮的人惊呼起来:“杀人了!杀人了!”随即慌慌张张地朝楼口跑来,首先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只见姜梓纵身而起,连环两脚接连踢出,分别踢在两名书生的胸口,将两人踢得直飞出去,“嘭嘭”两响撞在墙上。两书生顿时口吐鲜血爬不起身。不等余人回神,一名店伴闻声跑上楼梯,姜梓提刀一挥,在店伴喉头斩开了一道口子,几乎削断了他半个脖子,店伴的身体随着他的刀锋一转,伤口中的鲜血向四周喷溅了出去,场面十分骇人,又引得余人一阵惊呼。
姜梓朝二楼上的其余茶客一一瞥过去,冷冷道:“我本也无意多做杀伤,但那件事既然被你们听去,我便不能再留你们活口。你们要怪,就怪那钱林多嘴多舌吧。”
紫曈与风吟吟一同退了两步,背靠到了墙壁。姜梓已决心斩尽杀绝,此刻守住了楼口,她们跟前又没有窗户,实不知还有何脱身之策。紫曈一阵心慌,今日跟踪他们来此的目的本是打探水车村血案的来龙去脉,哪知道竟会撞上这样一件事,眼看就要为此赔上性命,而且……还要拉着风吟吟这个无辜之人一起。紫曈转头看向风吟吟,心里真为管了闲事从褚玉枭身边带了她来后悔的要命。
姜梓将那店伴的尸首踢下楼去,楼下也传来一阵惊呼,一时间无人敢再贸然上来。
北首的一对抱着孩子的青年夫妇颤巍巍地跪倒在地,男的哀求道:“这位大爷,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你们说的什么掌门,什么门派,全然不知,求求你看在我夫妻二人尚且带着无知幼儿,放我们离去了吧。”说着便与那妇人一起磕头求告。
姜梓冷笑道:“庄稼人便老老实实么?庄稼人才最喜欢没事犯闲嚼舌根子。”说着一刀横削过去,那男子立时身首异处,女的被削断了颈间血脉,眼见也是不活了,怀里的幼儿摔在地上,哇哇大哭。姜梓提着血淋淋的钢刀,一步踱到那幼儿旁边。
紫曈看得心中大是不忍,犹豫着便想出言阻止,风吟吟及时一拉她的手腕,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般的心思: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救人?怕是一会儿身首异处的便是她们了。
姜梓一脚踩到那幼儿身上,幼儿立时没了动静,又扭头看向一旁浑身发抖躲在桌下的一个中年茶客。
中年茶客道:“大……大爷,我刚刚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全然没听见你们说些什么,你放……放我走……”
“大爷说话,你也敢不支起耳朵来听着?”姜梓手起刀落,又将中年茶客杀死。
紫曈暗叹,绿芜山庄的弟子果然心狠手辣,首徒既然可以如此滥杀无辜,那么他们对水车村乡民下手自也好想象。只可惜,自己如今脱身乏术,更无从去想将这消息告知朱菁晨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