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嘴型带着嘲讽,带着无奈的苦涩,却让我看的明明白白!
身体仿佛一瞬间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我瘫坐下来,双眼冲着他逐渐消失的声音笑道:“喂——喂!不要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玩,我高估你,怎么会高估你?你是房莫啊!无所不能的房莫,普天之下,谁还有你的那身本领?你他妈算什么男人,到这时候还要吓我?喂!你说话啊!”
没有人说话,那男人已经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呵呵……呵呵……”我笑着。
但是却不知道在笑什么。
“哔哔——吧。”
一阵焦臭味传来,我无神的抬头。
“从一开始,房莫并没有打算救我!是你的决定,让他毅然用手握住了引线,我忘了告诉你,房莫他……解毒剂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方才,是耗费了最后一丝真气过来见你的!”
“呵呵……。”
“他用手指缠绕着发丝,是因为想要掩盖浑身已经在颤抖的事实……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说你高估他了,他没那么伟大!看着自己的女人为了救其他男人而自尽……”
“是吗?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用,你方才的举动让我很感动!蔡瑜南说你其实爱着我,我不信!可是你却愿意为了我放弃生命,我很高兴,哪怕只是误会,我也很高兴!葚儿,你还是那么出人意料。还像从前一样……好想……好想做你永远的妖精啊!我一直想吸引你的注意!吸引房莫的注意,到最后,我才发现真心会关心我的人实在太少了!房莫……他,他像是我的父亲,只可惜,我到现在才明白。”俯倒。
火,沿着那焦黑的肌肤一寸寸的向上蔓延,那如瀑布般的长发在火中发出浅蓝色的幽光,像是他的灵魂在火中跳舞,那样的疯狂、那样的无助。
中华纪年元年的那个春天,女帝赤着双脚在上清官一遍又一遍的寻找着传说中的四德大师,从白天跑到了深夜,又从深夜跑到了黎明。
日头东升,有人传说看见女帝坐在上清官之巅的栏杆上看日出,但又有人说女帝拔剑在上清官内屠尽了三十七个目睹了事情经过的小道士后,吸尽了他们的鲜血供奉给了神明。
事实没人查证,但是自此之后,四德大师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观内的道士……换了一批又一批。
那年,女帝将只剩半截的蔡瑜南的尸体送到了蔡蹇的面前。
红棺成殓,撒上了金黄色的粉末。
是硫磺。
由中华学院格物院的一名机关高手所做的连环扣。
棺木打开,蔡蹇终于经受不住打击瘫倒下来,砍了呈送棺木的来使,一下子扑倒在尸身旁。
没有人知道蔡蹇是如何触动了那精妙的机关,也没有人知道在那场大爆炸之中到底是死了多少人!只是看着被夷为平地的百里黑土,那弥散在空气中的阵阵焦臭味让人作呕,百万起义大军,自此烟消云散。
史料记载,后世的判官在审判谋逆之罪的时候,不再是采用泯灭人性的满门抄斩,而是改成了在大理寺判官的押送下,被流放到这里开垦荒地。
要求不难——只是要直到这里长出第一颗幼芽开始,便可无罪释放。
可是,几百年过去后,这里依然寸草不生。
八百年后年,无数的科学家将这里用白色的幔布一层又一层的围上,并贴上了高辐射地的标签!作为科学研究,无数的科学家在史料中记述着:女帝之手段,狠辣之极!其残酷,泯灭了人性。
是啊!
泯灭人性!
我轻轻的坐在了皇宫大内的庭院内。
五指对着阳光张开,感受那倾泻下来的温暖,内心一片冰冷。
称帝了!
我知道,没有人会反对!五百里外的那片焦土会时刻提醒着他们与我作对会有多么的不智!第一次在战争中使用白磷燃烧弹,我或许是真的气疯了!毕竟是自己的同胞,现在想来我却深深的陷入了自责之中!
这种罪恶的东西,还是永远不要再用为好。
只是,也正是因为燃烧弹的恐怖,战争很快就结束了!这种技术含量并不怎么高的小东西足以让所有人疯狂!我很残忍,但却不愚蠢,即使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冲动,但我不会真的蠢到将这种东西流传下去。
除了一些简单的化学用途,我准备将这技术跟着我一起埋葬。
“陛下,户部来报!今年的福建和江浙地区的对外贸易渡口开放之后,国库的税收已经十分充盈!户部询问着是不是可以适当减少一点农业税。还有,从日本那里交易的茶叶、丝绸和贡品瓷器需求量很大,有很多的商人正等着陛下能够颁布给他们通商口岸的贸易资格证,司大人独揽了通办贸易权的审核,扣得太严,很多商人都是怨声载道的。从吐蕃那边已经传来消息,重新开辟丝绸之路的建议他们会慎重考虑,只是希望陛下不要逼得太紧……”
我的字不好看,看着也头疼,索性,方慕谨无心朝堂,但迫于墨家的要求,就一直只好留在了我身边,没有空缺安排,便让他和邝胤二人在我手边做了文书。
一来,整个皇宫中除了那些无家可归的老宫人服侍我饮食起居和打扫庭院外,我的手边的所有可用之人都已经被我派了出去,两人能够想到来帮我,实在是不胜荣幸。二来,我对那些骈文例句的咬文嚼字恨不得一口吞掉,且不说看着头昏,听着也是莫名其妙,两位一边帮我诵读奏章,一边帮我翻译成白话文,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