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救什么……人吗?”
看着凌乱的石碓碎屑,萧白的心沉下去,能让傅楼守死的这么安详的人也只有一个——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自己躲在洛阳这么久,竟连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他,还当自己这个人是她的丈夫吗?
“她被人掳去了吗?该不会有危险吧!”夜色下,一个高大俊美的身影斜靠在假山石上,倪着萧白铁青的面孔,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路梏?你怎么来了?”萧白一惊,竟然悄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看来这厮的武艺又有精进,完全不像是上次见面的那般虚弱。
“下江南去拜祭了一下哥哥!正打算回契丹,刚好路过而已。”路梏没什么表情的耸耸肩。
眯起眼,萧白看着路梏半真半假的表情,实在不讨喜。走上近前,却看着面前男子清澈透亮的瞳子竟流露出丝丝的痛苦,不由一愣。
“在我还在契丹萧家的时候,你就经常以耶律阿保机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若不是梅葚告诉我耶律和你是双生子,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路梏,告诉我,耶律和萧家到底隐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路梏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这让萧白不得不重新审视了这个男人。
“若我说没有呢?”
“不信。”萧白斩钉截铁。
路梏低首看了看天上皎洁的月光,不由一叹。
“唐咸通十二年(872)。我的母亲宣简皇后萧氏和自己的表妹萧堇蓉分别奉了萧家家主萧穆宏哥的命令,一个嫁给了我父亲,还有一个嫁入文家潜进了中原。萧穆宏哥雄心勃勃,一手扶植耶律氏出身的我大哥阿保机登上了夷离堇的位置,条件便是根据大哥和吐蕃之间的协定,共同瓜分中原的十六州。所以,哥哥阿保机从执政的一开始,就立了你们萧家的述律氏为妻,也正是这个计划中的一个部分而已。
只可惜,梅葚的异军突起,是以导致的后来契丹的突然失败是萧家和吐蕃所始料未及的。为了大业,萧家和吐蕃快刀斩乱麻,很快就抛弃了大哥。紧接着,述律氏带着契丹的几万残兵就逃到了吐蕃,等我大哥负伤追到吐蕃的时候,述律氏那个贱人已经是吐蕃凯查尔王子的侧妃了。后来,等大哥在此到达萧家,萧穆宏哥就将文颂娴介绍给了耶律阿保机认识了!”
“文颂娴?该不会文颂娴就是嫁进文家的萧堇蓉的什么人吧?那房莫呢?”萧白想起自己无意之间在某人书房内见到了一封信曳。
“房莫?他原名杨政道,是大隋朝萧后的孙子,严格上来说,更是萧穆宏哥的曾祖叔!”
“啊?”萧白已经吃惊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讶异的看着路梏,道:“那我爷爷萧穆宏哥是?”
“萧后和当年处罗可汗的私生子的后代。”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萧白站在牡丹阁的后院之内,只觉得脚步开始虚浮起来,自己一直游行在外,对于萧家的事情一直不喜欢干涉。爷爷萧穆宏哥虽然知道他志不在此,可毕竟是对自己很好,在自己的眼中,他一直都是一个慈祥而与世无争的老人,想不到到头来,隐瞒最深的人却是他。
心沉下去,被人狠狠的碾碎,萧白身影一晃,一下子揪住了路梏的胸口,面色变幻莫测的狰狞起来,道:“你呢?你先是将许多的绝密消息托我转交给梅葚,骗我说你大限将至,而你现在却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说!你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微笑着抚上萧白泛白的骨关节,路梏突然间露出两颗莹白森冷的獠牙,轻者嘴角,在萧白目瞪口呆之下,一把翻转过他的右肘,捋起三寸袖口,迅速出腿袭击他的鹰窗左右两穴。一阵冷颤,猝不及防的萧白狼狈的闪身,险些躲过,但却在闪身的途中脚底突地一个打滑俯倒在地上,右臂划出一道三寸来长的血槽。
“萧家现在的大部分势力都被梅葚铲除,但余威仍在。你现在作为萧穆宏哥唯一剩下的两个孙子中的长孙,足有继承萧家的权利。萧穆宏哥现在行将就木,难道你就不想回去看看他吗?”
萧白眯起眼,危险道:“你什么意思?”
路梏嗤笑,指着自己的獠牙,道:“大隋遗留下来的宝藏中!有我需要的解毒棘。我需要用一样东西去与萧穆宏哥交换,而你!够资格!”
“什么大隋宝藏?我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我知道就行!大隋宝藏一分为二,一份由房莫保管、一份就是由你们萧家保管。上次我确实是已有寻死之心,可是后来却接到了梅葚的回信。她从房莫口中探知了萧家的秘密,推断出这毒或许是有药可解的!所以我这一次原本是想来找房莫讨要解药的,但我一来到这里,却发现房莫根本就不在这里。而你,却刚好出现了。”
“万一萧家并没有你要的解药呢?”
“那就再找房莫不迟。文颂娴找遍天下都找不到他踪迹,我还能怎么办?”路梏耸耸肩。
萧白道:“我在凉州的时候,接到一封神秘的求救信,要我来洛阳牡丹阁就我的妻子!这封信是你给我的喽?”
路梏道:“我还没那么无聊,要救梅葚我不会自己救吗?还需要你千里迢迢从凉州赶来!我只是现在身中异毒,梅葚才成为了你的妻子!但你别忘了,你毕竟是萧家人,即使你再怎么不愿意想起这个身份,血缘是改变不了的。只要有萧穆宏哥在,你和梅葚之间就永远有着一条跨不过去的坎。不是我故意看不起你,想娶梅葚,你还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