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没事。”我淡淡一笑,道:“这阵子你就待在我身边帮我写些东西吧!”最近可能是由于怀孕的原因,身子不利索,很多批文写着写着就腰酸背疼的,人又容易犯困。夜鬼门的人我信不过,说到底,傅楼守能浴血从山西出来,在忠诚上基本通过了我的考验。
听完我的话,傅楼守有点惊讶,看着我,神情微微激动。
“但你还是保持着你这副摸样吧?我爱看。”我谑笑。说笑归说笑,但夜鬼门耳目混杂,我总是信不过所有人,房莫不在这里,除了一个花娘,我基本上就不想再接触任何人了。留下男扮女装的傅楼守,也好混人耳目。
夜阑人静,我一个人坐在床头,手中握着的,依旧是那份绝密的帛卷。那是一份名单,一份镌写着很多现在朝廷内官员的联络名单。
我冷笑。
一直忙于清除朱全忠这颗定时炸弹,却没想到身上长了暗疮都不知道。既然有胆拔毛拔到我身上来,那他就必须要做好下地狱的准备。
忽然,窗棱上一阵“扑棱”声。我飞快的跳过去,打开窗户。
一只银灰色的信鸽站在我窗前,脖间一圈亮眼炫彩的孔雀蓝。抓在手中,信鸽乖乖的任我从它脚上解下纸卷。
“蜀中蔡蹇秘密联络荆南节度使高季兴,已控制夔(今四川奉节东)、忠(今四川忠县)、万(今四川万县市)三州。湘军东撤,有异动。”
密件的笔记渗透纸背,虽然字体甚小,但苍劲有力,伏在纸上,就如他的内容一样让我惊心动魄。
高季兴家童出身,靠着主人家献媚朱温,获得了朱全忠的养孙关系。朱温出事之后,朱家老小都被迫移居到了西安,唯独这朱温义子的养儿,因为很早就离开了朱温在外为官,一向比较安分,我也就没有为难他,没想到养儿不成终成祸,办事拖泥带水,现如今只能有苦自知。
突然,握着手中的两份信曳,我脑中灵光一闪,嘴角不由勾起坏笑。
我,还真是个坏人呐!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洛阳的秋天十分地迷人,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就连落叶都那么可爱。
有了打算,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既然蝴蝶效应已经发生,历史的洪流早就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流经了另一条未知的轨道。我既像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又像是历史的旁观者,但我总觉得,要我自己形容的话,我反倒是觉得在冥冥之中我像是一个掉落在这世界的异端,和这个世界有着奇特的不协调。
看了看外面的姹紫嫣红,我一直就没有感到真正适应过这个时代。手中的法宝,也仅仅是比其他人先一步了解了历史转变的大方向而已。现在,大方向已变,所有未知的小方向就将我弄得手忙脚乱起来。“枭王殿下,朝廷的政令已经颁布下去了。恐怕现在,所有人都应该已经知道您的人已经待在洛阳了。门主发信过来对您的举措不解,要您尽快从洛阳撤离。”花娘一大早就出现在我门前,看着我的神色有些不解,又带着些担忧,平时看着挺聒噪一个人,此时倒是十分稳重。
我笑道:“花娘该不是在担心我会戏耍了你门主吧?放心啦!那贼厮比猴儿还精,我要真有扳倒他的那个实力,现在也不用龟缩在着牡丹阁内不敢出门呀!呵呵,花娘,接下来有好戏看了。只可惜……你家主人是看不见啊!”
花娘惊愕的抬起头看着我,微微眯起的眼中闪过莫名的惊叹。
九月底,摄政王回朝,颁下撤销封城的政令。并大赦天下,一下子封敕了许多王公大臣,阙良田千顷。
蜀中蔡蹇被封为镇远侯,保列蜀中、制控幽州等地。
马殷,据潭州,被授为马步军都指挥使。
刘建峰,随即略取邵、衡、永、道、郴、朗、澧、岳等州,统一湖南,任武安军节度使。
一系列封敕颁下,所有人都懵了。傻傻的看着明黄的帛书,都搞不清出我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其中,尤其以蜀中的蔡蹇的突然任重提拔最为诡异。由原先的一个小小都指挥使一下子连跳了四级被提拔为镇远侯,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力来者。
十月,被围困了四个月的西安渭空城上空,突然落下无数箭羽。奇特的是,每一根箭羽的一头都绑着一封劝降书,下面的署名正是为蜀中蔡蹇,副款荆南节度使高季兴。做为朱温的养孙,高季兴在朱温落难的时候,其对朱温的重要性可想而知,而现如今却没有想到到头来第一个反水的却恰恰正是他。死守了四个月的渭空城中的士兵心口,终于撕开了一道永远也弥补不了的裂口。
乘着势头,李克用大军终于使这场长达四个月的围困结束了。
渭空城破。
朱温、朱友文、氏叔琮、朱友璋、朱友雍、陈如珠等一袭共三百二十人被押往凉州刑部大狱待后行刑。
一时间,天下风云再起。
传言,朱温在城破的那一刻,即没有破声辱骂攻打他的李克用,也没有诅咒一直以来的死对头梅葚,反而是放声大笑,大声喊着:“天不长眼,匹夫贻孙(高季兴的字),鼠辈尔!”更有人传言,其实那些箭羽根本就不是高季兴所派人劝降的,所有这些,都不过是中了梅葚的反间计而已。
但是,十月,传言梅葚在洛阳皇宫出现,并亲自接见了高季兴副手梁震。
十月初,蜀中蔡蹇又突然接到朝廷敕书,卓立蔡蹇位列三公,封朝廷一品,余荫世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