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了那么多里路也没关系,磕破了多少层皮也没有关系,被人耻笑也罢……都不重要了。只能怪自己,千里告御状,换来的也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一句怀疑,看来,吴某是错信大人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我挑眉,嘴角的笑意扩大。看来,这小子的决心还挺大!
不由好笑,道:“你的武功不错,可我却是在逃亡途中,就连方才还是你救的我,我哪有那个本事来杀你?你既然对我如此失望,为何不劫持了我?”
“呃……”吴崇煦一愣,看着我有点不明所以。
我翘起二郎腿,痞痞地冲着吴崇煦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十分健康的白牙。道:“听说,南诏在逃的吴袆公五世孙吴崇煦在蒲州城门劫持大唐摄政王梅葚欲前往滇池,途径剑南道时,不幸被会川知府所伏,生死不知……不知道可有此事?”
我朝着吴崇煦眨眨眼睛,心情大好。
“呃……”吴崇煦看着我的神态,眼中有点迷惘。好半晌,突然醒悟过来,大笑道:“哦……对对对!这个吴崇煦果然是武功高强,来去如风,大人身负国家社稷,此一涉险前去,当真不知如何是好啊!”
不错,是个聪明人。我点点头。
看来,我又要消失一阵子了。
碧绿如茵的怀州古道上,大地在烈日的炙烤下蒸腾起一阵氤氲,泛出一层土白色的光圈,犹如海市蜃楼般遥远而不真实。古道两旁的绿荫也热的垂丧着树头,病恹恹的打不起精神。忽然间,远处的水平面上,三骑烈马奔腾着呼啸而来,健蹄踏着沉闷的拍子,掀起烟尘滚滚。
待三马疾驰而近,才看清楚马上还低趴着三个人,或许是因为受不了当头的烈日曝晒,三人身上都紧紧地裹着土灰色的布袍。黄沙打着淅淅沥沥的烟尘风卷,横扫过三人身上的布袍,蒙上一层尘灰。
当先的一个抬起身子,露出一张刚毅俊美的面容,是一个风姿绝佳的翩翩男子。鼻如刀削,薄唇紧抿,一对幽深的黑瞳流露出一种焦急的神色。拍马按骥,男子不停的鞭笞着坐下的良骑。
“萧白,休息一下吧?照这样下去,这三匹马要不了多久又要累死了。这里荒原百里没有人烟,到时候你上哪买马去?再说了,梅葚不是笨蛋,她应该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落在最后的一人突然扯下布袍,跟着露出一张俊秀漂亮的脸蛋,一身锦衣华服,衬托的男子气质出众。只是看着上面点点的污迹,却像是连着几日都没有换洗的样子。
中间的男子也抬起头来,没有扯下布袍,而是点点头,睁眼看着前方渺无人烟的古道两边,一对琥珀色的深刻眼眶眯起,轻咳一声,跃到前面的男子身边,将前面疯狂奔驰的男子拦下。
“你疯啦?这样下去,还没有追上梅葚你他妈就躺下了。杨渥说的有理,梅葚身边不是还有你弟弟嘛!”
“吁——”当先的男子勒住缰绳,无奈的看了一下坐下的马儿,烙铁的口角子下已是口吐白沫,看样子确实是不能再跑了,轻叹一声,望着茫茫的前路,心下越发显得焦急。李廷鸾和杨渥不知道梅葚深中剧毒,生命危在旦夕,自己又无法将这种事情告知他们,自己的焦虑两人又如何能够明白?
原来,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白、李廷鸾和杨渥。而此时,两人看见萧白终于勒马止步,俱都松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四周,跃下马,牵马来到树荫下,找着一块空地坐下,打开鞍子上的水壶,畅饮而尽,然后递给萧白。
“不用,我有。”
李廷鸾一瞪,道:“谁说要给你喝的!我这是让你去打水,反正你精力充沛,偶尔劳动一下应该也无妨吧?”
“你……。”萧白气的语塞。
一路之上,李廷鸾总是不停的找着法子和自己作对,虽然知道他是因为喜欢梅葚,所以一直看自己不爽,可是这样下去,佛也有火啊!
忿忿地一把接过水壶子,瞪了一眼笑得不怀好意的李廷鸾,转身离去。
杨渥看着两个冤家对头,不由在一旁咧着嘴嘿嘿直笑,扭头看着萧白负气而去的背影,乐道:“他是脾气好,换了我,早就一拳将你打回沙陀了。咱们可是一样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为什么你就光针对他?”
李廷鸾一瞪眼,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渥一愣,双手撑在脑后,舒服的席地躺了下来,仰望着火辣辣的太阳,耀眼的闭上双眼,轻叹一声,道:“喜欢归喜欢,梅葚这种女人……说真的,真要我娶,我还真有些害怕。以前一直觉得她挺好玩的,可自金陵围城的那件事之后,我就感觉她太可怕了,你说……一个任凭着一点点蛛丝马迹就可以了解到周围局势的女人,这男人待在她身边,还有尊严嘛!不仅如此,你没有看到她当时杀伐决断的时候,那架势……简直就是个枭雄本色!短短的几句话之间,就将所有的部署分配了下去,而自己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做起了诱饵……”
“哼哼……哼哼,那你就不懂了!这种女人才是够劲,在我们的规矩里,这种女人才男人心目中的极品,不骄不蛮、又不蛮缠任性,不管是带在身边还是还是给你暖被窝,都******想着就舒坦。你不要?这可是你说的!嘿!等我黑了那姓萧的,你他妈就有多远滚多远,一看见你这小白脸模样,我就不舒服。”李廷鸾靠在树上,咧着嘴翻了个身,扭头过去,却看见萧白背着两个水壶已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