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一轮明月高挂枝头,街道两旁闪烁着绚烂的霓虹灯,将夜晚点缀的五彩缤纷。
皎洁的月色透过薄薄的窗帘洒了进来,透明玻璃上倒映着马路上的流光溢彩,耳边还断断续续的传来叫卖声、收摊声以及各种人物低声交谈的声音……这种种都像是一首美妙的音符,把简言带回了那往日时光。
真奇妙啊。
简言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先是去隔壁房间看看小宝贝,小宝贝抱着一只熊仔娃娃正呼呼大睡呢。
她穿着蓝色吊带睡衣,香肩和雪背都露在外面,凉气入体,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喷嚏,赶紧回房拿了一件白色风衣披在肩上,又拿好了钥匙,轻手轻脚的关门,下楼。
已经是午夜了,街道两盘的小贩都已经收摊,喧嚣的夜晚一下子安静起来,只有那呼呼的风声还犹在耳畔呼啸。
寒风从她脖子领口处灌了进去,冷的透心凉,她赶紧拢了拢领口,在小路上慢慢的行走着。
马路上很暗,只有一两盏昏黄的路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借着微弱的路灯光芒可以看见路边种植的高大梧桐树木。
梧桐在风中摇曳,微微发黄的树叶在空中打转后落在地上,脚踩上去就像是踩在名贵的澳洲羊毛地毯上,软软的,脆脆的,发出一声声轻响,如同黑夜里出来觅食的老鼠,咯吱咯吱……即遥远又近在咫尺的响动。
简言身上的白色风衣被风吹起,像是长长的裙摆,在她身后形成了一个唯美的圆弧。她手臂抱住自己,上下搓了搓,暖了暖后,揉揉泛红的鼻子,准备回家。
她脖子上挂着一个白色玉佩,是莫奕亲手雕刻的,那上面有她的人物像,雕刻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可见雕刻之人定是十分用心,又或者说,只有心里真正想着那个人,才能雕刻的如此逼真。
简言把玉佩捧在手心里,不知为何,她突然很想念莫奕,虽然他霸道、强势、不讲理,有时候还很恶劣,还很变态……但是,他也有温柔的一面啊。他总是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总是毫不保留的相信她,支持她,还说一辈子要好好的照顾她……
等等……等等!莫奕什么时候说过要一辈子好好的照顾她了?莫奕怎么会说这种肉麻的话?他肯定没有说过!
简言的眉心蹙的更紧,她这是怎么了?难道莫奕的所谓温柔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吗?他的确没有说过,可是他平时的行为和动作,就给了她一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错觉啊!
该死的!
她竟然这么在乎他了!
不行,她怎么可以这么没用?不能想他,绝对不能够想他!
简言懊恼的吁了一口气,加快步伐往回走。
转过一个拐弯处,一辆跑车的强光灯照了过来,还冲着她按了两下喇叭:“滴滴……滴滴……”
简言的眼睛被刺的火辣辣的疼,心头火气,正要过去争论,跑车的主人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一身黑色西装,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闪过诧异,旋即是冷笑,“真是巧啊,竟然在这里也能遇见你,简言。”
简言放下挡住强光灯的手腕,水眸因为受到刺激,氤氲着一层水汽,她眯了眯眼,勾唇莞尔,哼,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苏少,这大半夜的,你不去陪你新攀上的金主,跑到这里来闲逛什么?”简言嫣红的唇角里勾起一抹讥讽,她刚才还是一副眉头紧蹙的炎恹恹之色,可是这会儿遇见敌人了,立马就变成了一个随时候命,战斗力爆棚的女王!
她淡淡嘲讽的眸光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眼前的男人,高高在上,态度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败军之将,何足言勇?苏梓宸,你在我面前,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就算你现在搭上了聂家又如何?迟早有一天,她要把这些人,一锅端了!
苏梓宸轻轻的哼了一声,他大力的甩上黄色保时捷的的车门,一步步的逼近,俊美脸颊上带着几分阴测测的恶意,他盯着简言,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样。
她脚上踩着棉质拖鞋,洁白如玉的脚踝和两条纤细的小腿露在外面,无声的勾人,往上是裹的严严实实的白色风衣,过大的衣摆,让她显得更加玲珑娇小,仿佛他只要一伸手臂,就可以将她拥入怀中。
粉黛未施的素白小脸暴露在他视线之中,水润清澈的眸子里盈着溪流般的水润光泽,那张微微翘起一角的红唇带着高高在上的笑靥……她这张脸,在黑夜里如同怒放绽放的暗夜蔷薇,他垂下来的手掌紧紧宁成团,眉梢轻挑,冷哼道:“你呢?大半夜的不呆在莫奕的别墅里,而是流连在街头,怎么,被人赶出来了?”
“我的事与你何干?我可不像是某人,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依附着别人,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简言傲慢的斜了苏梓宸一眼,若论嘴上功夫,她认第二,可就没人敢认第一了,她继续冷嘲热讽道:“你的金主不在身边,你就独自出来溜达吗?苏少,你不怕得罪了你的新主人?”
现在的苏梓宸不过是聂宁雪养在身边的一只狗罢了!
这种带有绝对性侮辱性的话语叫苏梓宸怒上心头,这个女人狠起来,嘴上功夫真是厉害,真是毒舌,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的。
苏梓宸怒上心头,双眸阴鸷逼人的瞪着简言,忽然,一阵风起,将她领口的衣角吹了起来,苏梓宸的眸子一眯,眼里闪过震惊,冲了过去,就要扯开她的衣领!
“你要干什么?放手!”简言怒声呵斥,她快速的往后退了一步,苏梓宸的手又伸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她娇小灵活的身子从他腋下钻了过去,扬起手掌,一个耳光就抽了过去……
“啪!”
时间都禁止了,苏梓宸俊美的脸颊上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他脸色如冰,恶狠狠的瞪着简言,“简言,你不要太嚣张了!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打女人?”
“有本事你来啊!”简言轻慢的抽动着嘴角,她轻蔑不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确信,若论单打独斗,苏梓宸还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苏梓宸明显也知道这一点,他忍了忍,黑眸里燃烧着怒火,冷声道:“我只是想看一看……”
“你想看什么?”简言怒声打断了苏梓宸的话,她冷若冰霜的笑了,讥讽道:“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苏梓宸,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扯我衣服,这一幕若是叫聂宁雪看见了,那个妒妇会怎么样?我劝你做事之前先想清楚你有没有实力去承担后果!”
“你以为我想轻薄你?”苏梓宸冷笑,他哼了一声,讽刺道:“我暂时对你还没有那个兴趣!只是,你脖子上带着的玉佩,是不是应该物归原主?”
简言心里一惊,一定是刚才叫他看见了!
她早就想把这个玉佩丢掉的,但是玉佩的材料和雏形虽然是苏梓宸的,但是后面的雕刻却是莫奕的,依照莫奕那么霸道的性格,怎么会允许她丢掉呢?再说……她也有一点舍不得,毕竟这是莫奕第一次亲手制作的礼物……
简言水眸里闪过的错愕没有逃过苏梓宸犀利的眸光,他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他也很惊讶,那块玉佩不是不见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简言的身上?
她为什么要留着那块玉佩?那段时间是他一生中最为落魄潦倒狼狈的时光,他一时有感,想起往日,才会魔怔的跑去雕刻……
他只是想把心中所想所思通过刻刀雕刻出来,可谁想最后雕刻出来的雏形竟然是……
他很矛盾,很痛苦……无法自拔……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捉弄他?
简言看见苏梓宸脸颊上出现了一种很复杂的表情,她看不懂,转身就要离开,这时,苏梓宸快速的出手拽住了她的手腕,他清冽的嗓音低低沉沉的,透着一种沧桑的痕迹,他哑声道:“原来它是被你拿走了……你、你为什么留着它?言言,你是不是还没有忘记我?”
简言浑身一颤,她到底要怎么样解释?苏梓宸这种奇怪的嗓音和话语让她觉得恶心,恶心的想要吐!
她怎么可能还爱着这个伤他入骨的男人?
她怎么可能还爱着一个杀人凶手?
他陷害她坐牢,差点害死哥哥,让她家破人亡,之后又数次想要杀死她,她怎么可能还对这个男人有所留恋?
她简言还没有贱到这种无可救药的地步!
简言回眸,灿烂的嫣然一笑,她呵呵的道:“苏少,你在说什么?你就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把你这么一个大活人‘忘记’了?我又没有得失忆症。”
苏梓宸眸子里闪过凄惶,他手掌无力的垂下,但是天生的自信让他不甘心的瞪着简言,冷声道:“你听得懂我的话,不要在我面前装傻!如果不是,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走我的玉佩,还把它一直戴在脖子上?”
简言简直想死,她真想把脖子上的玉佩扯下来丢掉,可是……她不能!
“苏梓宸!”简言冷下脸,连名带姓的叫他,她一把甩开苏梓宸的手,退后两步,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才冷冷的道:“你会不会太自信、太自恋了一点?一块玉佩能代表什么?再说,你凭什么就能确定这块玉佩是你的?你好好的看清楚!”
简言将玉佩拿起,放在苏梓宸面前,一字一字的道:“你好好的看清楚,这上面的雕刻是出自于你之手吗?我当时不过是一时好奇才拿起玩玩罢了,谁知道质地还不错,才重新找人雕刻了,呆在身上玩玩罢了,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还喜欢你,心里还想着你,所以才把这块玉佩戴在脖子上,你别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