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把他锁起来了?”含露犹为吃惊:“你,你不是说他给什么人磨药去了吗?”
回雪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我就是随口一说,谁让这老头太倔,我想带他去茶楼喝茶他不要,所以我只好把他锁起来啦!再说了,谁让他欺负阿简的!”
含露一脸黑线,却是很佩服回雪,大约回雪真是那个古怪老头的克星,更难得她对雨简这样好!不过,想想还是有些担忧:“你这做,不怕他找你算帐吗?”
“算帐就算帐,谁怕谁呀,大不了我就躲在王府里不出来,他总不能抡着棍子上王府揍我去吧?”回雪说着,望着雨简就失落了下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阿简,你真的要走吗?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师父那边我倒不担心,只是师兄……万一他明白过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待!”
雨简好笑地看她:“你刚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连师父都敢锁,怎么一提到师兄就泄气了?”
回雪松开她的手,往后一靠,靠在支起小棚的木柱子上,眼睛垂着只望着地面,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雨简自然懂得她此时的心情,悄悄叹了口气,笑:“怎么啦,是不是真的不舍得我?”说完并不见她理会自己,抑着不安分的心绪,挪到她身边,将她揽了过来:“别这样嘛,大不了,我答应你,等我找到那个人,立马就回来找你,再向师兄请罪!你说这样好不好?”
入冬时分,天气渐冷,茶座上不过聚了那么两三个人,巷子空幽,却回荡着邻街的嘈闹,人声,马蹄声,叫卖声,仔细一辨,还有悦耳的弹唱声,只是和在其中就显得不那么悦耳了。
回雪依旧沉默,她垂着头,看不到她此时的样子,只是忽然,手背上似乎被什么砸湿了,雨简一楞,伸手去抬起她的脸。
阴月淡淡,油灯寂寂,她的眸子里积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唇紧紧抿着……
是的,她哭了,上一次,自己说要走时,她哭了,上一次寒心毒发时,她也哭了……
“阿雪,我,对不起……”
她扑了上来,紧紧拥住了雨简:“阿简,你一定要回来,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回来!要好好地回来!我,我……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回来!”
“真的吗?你没骗我?”
“我哪里敢骗你,你现在是王妃娘娘了,权力滔天,我一个小女子哪里敢骗你啊!”
回雪一把将她推开:“臭阿简,你就知道拿我取笑!”她瞪着她笑了起来,话里仍存着哽咽:“我就给你一年时间,哦,不,就半年,哦,也不行,就半个月,就半个月!半个月后你要是不回来,我就让人把你抓回来!听到没有!”
雨简连连点头,正儿八经地给她作了个揖:“是,小生谨遵回雪姑娘懿旨!”
回雪忍不住破涕为笑,含露总算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没吵起来,害得我在这儿担心了半天!”
“来来来,都喝口茶,消消气!”
她提了茶壶,分别给她们倒了茶,忽听得邻桌的人吆喝着结帐,接着便是更鼓敲响的声音,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