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给给!”矢野浩二拔出战刀大声命令,别动队急忙往两边闪,鬼子嗷嗷叫着向前猛冲,边冲锋边开枪。
数十米开外的密林里,三条黑影像猴子一样腾挪跳跃,灵巧的躲避着子弹。鬼子步枪、机枪疯狂射击,无奈三人速度太快,加上树林太密,根本没有伤到人。不多时,三人跑进密林深处不见了。
“追,快快的追击!”失野浩二大叫,鬼子一窝蜂跑进密林,沿着三人的痕迹追击。皇军大军压境,土匪绝不敢单独出动,这三人很可能是土匪的侦察人员,后面肯定有大部队。
穿过密林,又翻过几道沟壑,一道悬崖挡住了去路。悬崖不高也不长,崖壁较平缓,费不了多大事就能攀上去。这种悬崖在蟒山比比皆是,毫不起眼,也没有有多少军事价值。悬崖上有一些树木,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块,倒是可以藏人。只是一般人都不会选择在这种地方埋伏,因为前后左右都有更理想的埋伏地点。
矢野浩二命令部队停止追击,举起望远镜观察悬崖,同时命令机枪掷弹筒做好准备,一旦有情况随时射击。
“失野君,土匪跑的比兔子都快,不能在这种地方浪费宝贵的时间,这里什么都没有。”小泉一郎大尉放下了望远镜。
“小泉一郎君,土匪及其狡猾,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决不能掉以轻心。正规战土匪打不起也不敢打,面对面更不敢较量,只能搞些卑鄙的勾当。以前皇军就在这方面吃过不少亏,到头来也没有抓到土匪,所以任何细微的疑点都不难放过。命令掷弹筒向悬崖轰击,机枪也向悬崖射击,无非浪费些钢铁,多挖几吨支那矿石全都有了,您说是不是啊?”失野浩二半开玩笑半命令。
“射击!”小泉一郎虽然有些不大情愿,但还是忠实的执行了命令。一时间,悬崖上炮声隆隆,硝烟四起,不多的几棵树木也被拦腰炸断,只剩一些树桩残留在悬崖上。
炮火向梳子一样把悬崖梳个遍,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失野浩二这才满意的把战刀插回刀鞘:“吆西!以后对可疑目标都这样轰击,我看土匪往哪里逃?命令部队继续前进,一定要找到土匪。”
距悬崖不到一百米了,矢野浩二再次举起望远镜观察。当他把镜头对准悬崖上一块突出的石头时,感到有些不大对劲,石头上面有个黑乎乎像钢盔一样的东西,还有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从石头上伸出来。他眨了眨眼睛,再次将望远镜瞄准石头,这次看清了,石头上确确实实有个钢盔,伸出来的也不是棍子,而是一杆步枪,跟皇军的三八步枪一模一样,只是没有上刺刀而已。
“卧倒!”矢野浩二大叫一声,身子迅速扑倒。其他鬼子听到命令,条件反射似的往地上扑,可是还是迟了半秒。“呯!”一声枪响,最前面枪刺绑着太阳旗的鬼子钢盔上钻了个小洞,一头扑倒在地,步枪甩了出去,太阳旗没落在草丛里。
“哒哒哒……”“轰……轰……”悬崖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步枪机枪掷弹筒向鬼子猛烈射击,悬崖前硝烟弥漫,弹雨横飞。别动队被打倒了好几个,其余的躲进草丛树后,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鬼子也被打倒好几个,但却没有慌乱,在卧倒的同时子弹上膛,迅速开枪还击。机枪掷弹筒也随即打响,密集的炮火再次向悬崖倾泻。
不知是土匪不经打,还是鬼子的火力太猛,悬崖下面炮火刚一打响,悬崖上立即没了声息。矢野浩二再次举起望远镜观察,石头上的钢盔不见了,伸出的步枪也没有了,整个悬崖上只听炮弹不停的爆炸,却不见打出一枪一弹。
“停止射击,冲上悬崖!”失野浩二命令。
等鬼子一窝蜂冲上悬崖,连一个人影都没发现。失野浩二随手捡起几个弹壳:“三八式步枪子弹壳,毛瑟手枪子弹壳,还有南部十四式手枪子弹壳,这些武器都是大日本皇军提供的,真是妙极了!可恶的土匪,拿着先进的日式武器,却不敢跟皇军面对面较量,只会躲在暗处打黑枪,简直卑鄙至极……”
“报告太君,后面发现几个山洞。”许老西跑过来。
失野浩二和小泉一郎等人急忙跑到悬崖后面,发现悬崖上部有七八个石洞。石洞都不大,最大的能容下十几个人,最小的仅能容下几人,洞里有一些石刻,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难怪土匪能躲过皇军的炮火,原来是这些洞窟保护了他们。从刚才的火力判断,土匪人数应该不少,说不定是土匪主力,一定要消灭他们。命令部队立即出发,继续追踪土匪!”失野浩二命令。
“太……太君,要不把这些石洞都炸了,让土匪再无藏身之地?”胡小河自作聪明上前献言。
“八格!”小泉一郎狠狠抽了胡小河几个耳光:“不许玷污和破坏佛祖,我佛能保佑卑微可耻的支那土匪,当然也能保佑尊贵高傲的大日本皇军。谁也不许随便进入佛洞,更不容许破坏佛洞,违令者格杀勿论!等消灭了土匪,皇军一定要重修佛洞,让佛祖永远保佑大日本皇军。”原来小泉一郎是个虔诚的佛教徒,这几年不知屠杀了多少中国人,但却从来没有破坏过任何庙宇佛像,还保护了不少佛地。
矢野浩二没有说话,挥手命令部队攀下悬崖,继续追击土匪。胡小河挨了几巴掌,到底也没有明白是咋回事,捂着肿脸跑回部队,小声嘟囔着:“许副队长,这太……太君是咋回事啊?为啥不让炸石洞?皇军又不在山里驻扎,即便驻扎也不会到这种小石洞里来,只有土匪会利用这些石洞,把它炸毁不就断了土匪的后路吗?”
“胡副队长,我看太君还没有把你打明白,应该再打一次才对。蟒山这么大,炸毁这几个小洞就能断了土匪的后路?再说土匪压根就没有把这些石洞当回事,躲避一下炮弹就放弃了,要是当回事能让咱们这么轻易的发现?所以这些石洞没有任何价值,不值得浪费任何人力物力。还有就是小泉太君信佛,非常虔诚,这些石洞供奉的都是佛像,连石壁上都刻着佛像,你要炸毁佛洞岂不是自讨没趣,往枪口上撞吗?你还年轻,胡镇长大概平时太忙,没顾上多教你,回去好好向你父亲学吧!以后太君说干啥就干啥,千万别多嘴多舌,省得再挨打。走吧,土匪就在前面,只要找到土匪咱们就算功劳大大的。”许老西拍拍胡小河的肩膀,教育了一番这个青阳镇最大的地痞。
失野浩二带领鬼子汉奸沿着土匪的踪迹追击,好几次都发现了土匪的身影,却始终无法抓住土匪,自然也伤不到土匪皮毛。前面这股土匪有时是几个人,有时是几十个人,打几枪或放两炮就跑,根本不给鬼子还击的机会。一直到太阳快落山,鬼子伤亡了好几个士兵,马上就到松树洞了,依然没有抓住一个土匪。
夕阳余晖下,一道数百米高、近千米长的悬崖巍然屹立,在地上留下巨大的暗影。悬崖下部有一部分被炸塌了,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斜坡,坡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悬崖下面散落着无数巨石,从根部向外延伸了好几十米,有的石块甚至滚到百米之外,形成了一道二三百米长、近百米宽的巨石阵。巨石阵北边几百米到达悬崖北边,南边就是悬崖边,再向南向西全是密林。
“失野君,这里就是土匪的老巢所在地吧?蒲田大尉可真狠,如此坚硬的岩石都能炸成这样,这得用多少炸药啊?这就是大日本皇军的威力,区区几个土匪想挡住皇军的铁蹄,真是自不量力!土匪估计逃进了密林,那就暂且让他们多活一夜,明天再消灭他们。既然土匪能在这里筑巢,想必这里应该不错,皇军就地宿营吧!可惜土匪的山洞炸毁了,要不然住进土匪的老巢那真是别有滋味!”小泉一郎站在悬崖对面的小山梁上观察着。
“既然小泉一郎君对这里十分感兴趣,那就不走了,让您好好领略一下这里的风光。命令部队就地宿营,四周布置好警戒。别动队立即搜索悬崖下面,每一块石头都不能放过,决不能让土匪钻在石头堆里打冷枪。”矢野浩二笑道。
“哈哈哈……失野君不但非常幽默,还是个大大的幻想家!前面那些散布的石头阵是能藏人,而且能藏不少人。可是石头阵后面是绝壁,北边数百米都很空旷,只有南边连着密林,谁敢在这里躲藏?再说这里阴森森的,估计不少土匪都被炸死在山洞里,更没人敢在这里逗留了。别动队一个个都快爬不起来了,就让休息吧,我亲自去下面看看,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
“那好,既然小泉一郎君想散步,那就请便!不过不能一个人去,必须有人陪着,这是忠告,也可以理解为命令,您不会违抗军令吧?”
“当然,失野君是这里的最高指挥,您的命令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安藤少尉,愿意陪我到悬崖下面视察吗?”小泉一郎回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