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帝都御敕武国公府
庄清儿形色匆匆地跑进大嫂封晚晚房中,禀退左右,才进了房中。
隔着厚重的帷幔,隐约中勾勒出一个圆胖的人影,跪坐在地上的蒲团,手中不紧不慢地敲击着木鱼。
里屋中浓郁的金香透过密密的布料缭绕而来,庄清儿不由皱眉。大嫂这些年越发不长进,白花花的银子都投到这上面来,也不知敬的是哪路神仙,到底求得是什么。
神经。
难怪,大哥养外室,不亏她,都是作的。
不过,现下庄清儿有事求她,不由得放慢脚步和声音,轻轻坐落在一旁,等着大嫂供香完毕。
越有一盏茶,里屋中的木鱼声止住。
“清儿来了?有什么事吗?”封晚晚声音清越,仿佛泉水,让人心旷神怡,仿佛身心都受到了洗礼。
庄清儿心神一松,眉间染上舒爽的神色,大嫂的声音真是好。难怪那时的大哥为了大嫂…她连忙扶了下发间的珊瑚喜鹊簪,收住思绪。有些事连想都不能想,便是知道也要烂到心里。
“嫂子,今天妹妹来是想求打听件事,”庄清儿笑着开口,语中得意轻快,“太妃常听人说聘婷县主艳如桃李、举止端雅大方。您速来跟汝阳郡主交好,不知道…她家的娉婷可否婚配?”
怡人心神声音,配上一口黄莺般的腔调,清脆悦耳:“也不怪苏太妃记挂,娉婷县主今年不过八岁,小小年纪便在京都贵女榜上位列前三。难怪台风能常听人夸她,纵是前些日子,宫里的贵妃娘娘都想为五皇子定下她呢。”
“什么?”庄清儿暗恨,自己相中的儿媳,便在婆母苏太妃那里打下包票促成此事。若是没做好,太妃指不定的要怪她生事。
庄清儿是诚王府的侧妃,平日里为能站稳脚博得一份贤名,对自己的婆母张太妃敬若神明,贴心的比丫鬟婆子做的都好。
不过,也如此庄清儿在宗室中被赞誉“品贤行孝,堪为侧室典范”,京中夫人圈中都称她为“孝侧妃”,连诚王正妃都要让她三分。
封晚晚并无波动,腔调依旧清越:“不过皇后娘娘知晓后将此事拦下,言娉婷县主年纪好小,而汝阳郡主又只此一个女儿在身边,不便早论婚嫁。”
“噢?这么说来,娉婷县主的婚事皇后娘娘是要指婚了?”庄清儿脑中一个激灵,嫂子的意思看来是说,娉婷县主的婚事连同她亲生母亲汝阳郡主都做不得主。
也是,汝阳郡主的几次婚事都是由皇后娘娘赐婚,娉婷郡主又是她的亲外甥女,她再操心一次也并不奇怪。
只是,她只是一个诚王侧妃,同皇后娘娘可搭不上话,这可如何是好。
封晚晚仿佛知晓庄清儿的为难,言语中多有安抚:“婚配还早,不急于一时。多些时日也好,你跟诚王妃多办几次赏花宴,观摩下京中诸多贵女,说不定缘分来了就水到渠成。”
庄清儿是个骄矜的急性子,办事速来喜大好功,又因为是自己所生的诚王长子,所以,挑选起媳妇便动了不少心思。
此时,听封晚晚这么一说,便知娉婷郡主的事并未说死,心头一动,活泛起来,“嫂子说的极是,缘分来了,说不定就水到渠成。家里老太妃时时离不得我,我就不叨扰嫂子供香了。”
一说完,庄清儿便急急离去,心中有了想法,她得回去好好谋划一番。即便是用些手段,她也要把娉婷郡主娶进家门!
而此时,厚重的帷幔中又蒙出一高瘦人影,清俊镌刻,又潇洒贵气。
仅一背影,便风流至极。
只见他俯下腰身正对着坐在蒲团上的封晚晚,呼吸全都洒在她的耳后,又禁锢着她不得动弹:“晚晚依旧心四玲珑,三言两语便将祸事引致娉婷县主。严不知,你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嗯?”
最后一个尾音旖旎风流,渲染出的风情让星月都羞涩隐藏。
封晚晚却不为所动,仍然静默地背对着自称为严的男子。
高瘦男子却是不依不饶,将她揽入怀中狎昵:“你到底是念着那个人,不然这么多年你不会让谢灵韵活这么久?可是,严不高兴,你心心念念的老东西如何有我风流俊逸,你怎么就看不到我?”
他努力许久,怀中之人仿佛榆木,根本没有反应。
狼狈不堪,不由恼恨,他恶狠狠地扑向她,席卷一切:“那么,我便让谢氏彻从世上彻底消失!”
封晚晚无助、痛苦、惊瑟:“不,不要啊!严,你放了他们吧。我,从了你便是”
“晚了!”严先是狞笑,继而疯狂大笑,“不出三日,世间再无谢氏。晚晚,要怪就怪你自己当初太贪心,招惹了我。我要你的身心都是我一个人的!”
凉城知县夫人那边,也该拿出点本事来。不然,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他封严做事,从来都不会只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