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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那些折腾来折腾去的时光才叫做青春

那些年曾偷过的葡萄,

每天都在改变的梦想。

悄悄喜欢过的男生,

最舍不得的是一路走来了这么久,

那么多事我们竟然都记得。

也许是最近看的电影都是与青春有关的,所以总是忍不住回忆起那些与青春有关的日子。无意间翻开同学录上跟我关系好的朋友给我留的五花八门的赠言,看着看着忍不住地就笑了出来。

也许你们跟我一样,对青春的定义就是一群聊得投机的人,围在一起做着莫名其妙的事,然后莫名其妙地就结成了死党。

在你的生命里一定也有这样的时光,那时候决定跟不跟这个人做朋友,首先看的是这个人够不够义气!

记得那一年夏天天气比往年都要热,几个人围在一圈儿商量着要吃葡萄解暑。其实现在回过头想想都觉得好笑,解暑应该是吃西瓜,为什么要吃葡萄呢,大概是YR爷爷家种的葡萄实在太甜的缘故,我们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吧。YR比我们小很多,她见我们人多热闹,总想跟我们凑在一起,听我们说要吃葡萄,她当下就决定带我们去她爷爷家偷葡萄。因为YR的壮举,我们很快就让她融入了我们的圈子里,让她跟着我们一起捉蜻蜓、烤玉米。

有一次我问YR,你还记得你偷你爷爷家葡萄的事嘛?

她直接笑歪在沙发上半天喘不过气来,说她干过最傻的事儿就是偷自己家的葡萄,要是想吃,可以问爷爷要啊!

然后她看着我,我看着她,两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半晌后她看着我说:“玲子,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时候的我那么傻,可现在最怀念的确实是当年的傻气。”

是啊,当年虽然傻得可爱,我们最美的年华却都在那段时光里啊。

再后来我们追着时光往前跑,感觉眨眼间就过了让YR去偷她爷爷家葡萄的年纪了。我们一起上了初中,最常常讨论起的话题就是将来你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时候周杰伦跟蔡依林正是火遍大江南北,LU大言不惭地说要做蔡依林那样的歌星,YR说做歌星得全世界的开演唱会太累了,将来做个画家就不错,画一幅画就可以买好多好吃的。SY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她要做个教育家,呼吁全天下的老师不准给我们布置这么多的作业,害我们连最喜欢的动画片都没时间看。我们立刻带着崇拜的目光看向她,好像她可以立马就让我们不写作业了似的。她们的梦想都说完了,该轮到我说了。我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当个作家,想给你们写好看的故事。那时候宿舍已经熄灯了,大家越说越激动,干脆爬到YR的床上叽叽喳喳地说着以后梦想成真后要怎样怎样。

后来LU有一天郑重其事地跟我们说,她不想当歌星了,因为歌星没有一点隐私。YR跟着说她不想做画家了,因为画家每天要出门的时间好少,她喜欢出去玩。SY撇了撇嘴,说当教育家一点也不好玩,每天都得很严肃的样子(教我们的老师上课的时候都不怎么爱笑)。我跟她们说,可能当个作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我再努力试试吧。

于是梦想这件事,我们总要隔一段时间就要变化一次。从科学家到思想家,从地理老师到旅游家,只要能想到的职业通通被我们提了个遍。可在当时我们却谁也没有觉得那样的梦想有多不切实际,有多无厘头。那个时候我们最喜欢坐在学校操场的石凳上,看着落下去的夕阳,手里拿着快要融化的冰棒,聊着毫无边际的话题,说着那些美好又容易变化的梦想。

在那个年纪的梦想,或许就是小时候我们吹的肥皂泡泡,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即使最后碎掉了也不觉得可惜,因为我们还可以再吹出一个更美更大的泡泡。

只是后来渐渐的,我们再也不提那些有关梦想的话,也不再咬着根冰棒就觉得世界美好得不像话,我们心里都渐渐装了心事。

关于我心里的心事,是喜欢上了隔壁班上数学成绩特别好的男生。现在只要想起来就会觉得那时候真是傻得无可救药了,明明数学成绩烂得要死,却偏偏趁着上晚自习的时候跑到他跟前问他方程题怎么解。那个男生讲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我还是不太懂,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了,把他的作业本丢给我,让我抄他的作业……

继他让我抄作业的事过后,我发现其实我没有那么喜欢他了。他怎么能让我抄作业呢,明明是他不会讲题嘛(原谅我那时候就是这么喜欢找外在因素啊),我把这件事跟闺蜜们说之后,我闺蜜一致认为我说得太对了,那样的男生压根不值得我喜欢!然后关于暗恋这件事就这么搁浅了。因为那男生让我抄作业的事,我的闺蜜都不再怎么跟他联系了,所谓爱屋及乌正是这个道理。

后来那个男生很郁闷地问我,为什么我们都不理他了呢。每次想到他满脸忧伤地问我时的表情,我都要笑个半天,只是笑到最后,也没发现到底有什么值得我笑那么久的。

或许豆蔻年华里的喜欢暗恋,就像你去书店买一本书一样,可能会被它漂亮的封面和精彩的文案吸引,也舍得花几十块钱将它从书店带回家,在回家后满心欢喜地将塑封拆开来读,只读了几页就发现这本书里的内容你并不喜欢看。然后随手将它丢在角落里,慢慢地就再也想不起它了。就像我现在记不得他的名字叫什么,也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在我这段没有开始就结束的喜欢过后,YR疯狂地迷恋上单眼皮的男星胡歌,只要一放学追着跟我们讲《仙剑奇侠传》,用现在一句流行语来说,她觉得胡歌就是那种帅到人神共愤的境界了,她在文具盒上,课本上,日记本上,甚至是她装在包包里的小镜子上,贴满了胡歌的贴画。P3里就只有两首歌《六月的雨》《逍遥叹》(两首歌都是胡歌唱的),对此YR丝毫没有打扰到我们正常的生活轨迹的觉悟,甚至拉着我们一起去追胡歌的电视剧,逼着我们喜欢胡歌的歌,可那时候我们喜欢周杰伦啊,电视剧可以看(周杰伦当年还没有影视作品),但是歌曲怎么能学别人的呢。从来没有吵过架的我们,就在学谁的歌曲上发生了争执。

还记得哪一天我们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人多的我们完败了YR,她哭着跑出去说再也不要跟你们做朋友的话。为了表示出她的决心,每次放学后她都不跟我们一起去吃饭,也不跟我们一起上自习。她孤零零地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本来我们觉得分明是她做得不对,可鬼使神差的,竟然在下了晚自习之后不约而同地在教室的门口等着她。

LU说:你折腾什么啊,不就是学个歌嘛,大不了学就是了。

再后来,我们学会了胡歌的歌,YR学会了周杰伦的歌。

在后来漫长的时光里,我总是不经意地就回忆起那段时光,有一次忽然明白过来,当初YR并不是逼着我们非要去喜欢胡歌,只是因为她心底认为喜欢胡歌能让她感到开心,她想让我们都开心。

当年的我们单纯得简直傻透了,才不会在乎对方想不想要,能不能接受,只要我们认为是好的,一定要让对方像自己一样去喜欢,去接受,就像YR会给我们偷摘爷爷家的葡萄一样。

虽然那时候的一举一动都说明了我们是不折不扣的脑残粉,但是现在想起来,竟然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谁在年轻的时候没有追过偶像,谁没有把舍不得花的零花钱拿来买偶像的专辑,谁没有因为听到偶像住院受伤的时候跟着难过过呢。只是我们更幸运的是,在当着脑残粉的同时,身边有那么一群肯陪着你的死党,就算她不喜欢你的偶像又怎么样呢?

有你们在,这感觉真的很好。

当胡歌有一阵子不演电视剧的时候,周杰伦仍然一张一张出着专辑,我们却忙得没有时间去搜集他的新闻了。因为我们要努力地去为上大学而拼搏,要为自己的未来而奋斗。

我们将八卦丢在一边,将爱好也扔在脑后,做着永远也做不完的试卷和课外辅导习题。即使忙得想撞墙的情况下,我们几个人仍然会趁着睡觉前的半小时给LU补课,我们约好了要一起上大学,要形影不离地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LU那时候比我们都要勤奋百倍,成绩也比从前好很多,我们都以为能一起考入大学的。为了一心一意的高考,我们几个人都约定好在考试没有结束前绝对不能出去聚会。

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天意弄人吧,我们为高考做了这么多的准备,最后YR却在高考前生病住院,连考场都没有进去。SY发挥失常连二本线都没有过。在我们几个人里,考得最好的是LU。

高考成绩下来时,我们都没有哭,她却哭得一塌糊涂。从来没有体验过分别的我们,在高考过后就要分开了。那一晚我们在餐馆里拿着红茶当酒喝,一杯一杯地敬着对方,说着要彼此珍重来年再相会的话。

可那时候我们都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幼稚,明白人与人一旦离得远了,慢慢的心也就跟着远了。我们吃完饭后约定好不要回头,就这样一直朝前走。其实都害怕对方看出自己心底难过的样子。

可我知道,那一晚我们都哭了。为这不能重新来过的青春,为这渐行渐远的友情,还为那没有未知的未来。

就像我们预料的那样,高考这年成了我们的分水线,曾经好到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我们,在各奔东西之后就渐渐失去了联系。我在这边忙着考证写书,她们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大概是怕很多东西一旦提起,都是我们心中的伤感,更怕突然的联系会打破曾经那么美好的回忆。我们在那段回忆里不老不死,永远都是十七八岁的青春年华。

原来遇到珍惜的事,再勇敢的人也会变得胆小起来。曾经就很珍贵的东西,一旦失去后便会变得更加珍贵起来。从此以后,你看着周围的人,总是想在他们的身上找寻你年轻时的死党,忍不住地就拿他与你的死党比较。最后轻轻叹一声,为什么就是没有他们好呢?

十一国庆的时候收到了日本的明信片,上面写着:在异国他乡这么些年,再也没有遇到像你们这样的人了。落款人是SY,地址是东京大学。

从来没有刻意关注过她的动态,却不代表不知道她在哪里,过得怎么样。就好像我从来不曾把自己如今在做什么,我在什么地方告诉他们,在生日的时候却总能收到他们的礼物。

虽然我们在天涯海角,隔着异国岛屿,可是我们知道彼此心中都牵挂着对方。或许这就是当我们离青春越来越远后,青春留给我们最值得珍惜的东西。

那段时光里,我们互相折腾着彼此,却在折腾中慢慢成长。后来我们再也不会怂恿谁去偷别人的葡萄,也不会为了一个影星就跟对方大吵一架,更不会傻傻地说要做一个科学家这样的话,我们变成了大人,变成了曾经最向往的模样,也明白这世界并不是一直都对你和颜悦色,它有时会让你伤心难过,于是那些回忆便成了治愈我们创伤的良药。

未来还很长,我们会带着青春的回忆继续向前走。有它在,哪怕世界再寒冷我们都不会感到害怕,因为它让我们明白,就算全世界都要我们孤单下去,可总有一个角落的人,会默默地陪着我们,与我们一起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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