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与夜无忧一同拔开的元宝愣了半晌,道:
“原来我心中有你?”
夜无忧脸上忽露出那春风一样的笑,元宝却快手将剑搁在了夜无忧的脖子上,一个转身,挟住了夜无忧。
元宝呸呸道:
“我心中有你个大头鬼,莲儿,快过来。”
众人为元宝这不要命的架势吓了一跳,夜无忧脸色气得煞白,莲儿起身,忽一把拽起了身旁的谢子余,另一只手掐在了谢子余的脖子上,将谢子余一齐拖到了元宝身边。谢子余未料到如此,也成了砧上鱼肉。
而莲儿劈手夺过夜无忧手上的另一把相思剑,搁在了谢子余的脖子上。
这下可好了,元宝和莲儿一下就劫了两人。
平阳与谢老爷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欢歌似有赞许之意,陶老爷也挺顺心地微笑,而陶仁彦则拍手道:
“师傅,这招挟太子以令天子,妙得很!”
元宝瞪了陶仁彦一眼,道:
“你再添乱,我回头就把你给剁了。”
陶仁彦噤声,只眉飞色舞看着元宝,这时莲儿开口道:
“如何,放我们走罢?”
欢歌轻描淡写,替众人发话:
“走得了就走罢。”
元宝却不愿轻易罢休,先点了夜无忧的穴道,这才端详了手上的相思剑一眼,忽而使劲向那宴席上一劈,元宝只觉手上虎口发疼,相思剑像生锈的柴刀一样卡在了木桌上。
元宝呸呸道:
“师傅,你弄把假的相思剑,做工也得好一点是不是?这样我一会万一要替太子殿下抹脖子,这剑要是卡在了喉头的话,太子殿不就半死不活喘不过气了吗?”
夜无忧脸色不由一冷,欢歌笑道:
“你不是和太子殿颇有些交情么?前段时间还帮着人家挑拨离间来着。”
欢歌的消息灵通,简直可以通神了,元宝只在夜无忧耳边道:
“这可不是我泄露的,只怪你做事太明显,谢家与六扇门交恶,你就可分而食之,这想法是不是天真了点,啧啧……你看,像我师傅那么笨的人都看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平阳突而咳嗽了一声,谢老爷便起身,一挥手,花台四面高墙上顿时都立了弓箭手,谢老爷忽而道:
“皇上,竖子不成器,他若能以身效忠,望皇上成全。”
谢子余也请命道:
“望皇上下令放箭,小的死不足惜。”
这时,弓箭手果然对准了挟持谢子余的莲儿,平阳坐着,老神在在道:
“阿欢,你说阿宝的心上人若死了,她还敢不敢这么放肆呢?”
元宝一冷,元宝觉得这世上的皇帝果然都不是谁人都能当的,若没些手段,也不能安然坐皇位数十年而不倒。
莲儿忽而神色寂寥,平阳说起来,也算是莲儿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莲儿轻叹对平阳道:
“想必你早有此心了罢?”
平阳又看了莲儿的脸一眼,道:
“你的脸太过碍眼,总让我想起些忘恩负义的人,不如死了,倒也干净。”
这话一出,莲儿脸不由苍白了颜色。元宝受不得别人平白让莲儿难堪,哪怕这人是皇帝老子也不行!
所以元宝一脚踢在了夜无忧的膝上,夜无忧当下就跪在了地上,元宝眯着眼睛,冷冷道:
“怎么着?想同归于尽?”
欢歌身如疾风,却不教训元宝,一出手,只将莲儿手上的剑给打落在地,顺势一掌,莲儿毫无还手之力被打飞了出去。
以欢歌的武功,这招还只是用了七成功力。
而跌坐在地的莲儿胸口原就有伤,这会被欢歌下了重手,沁出血迹来,沾染在紫衣上,暗湿了一片。
元宝大惊失色,而欢歌立在元宝近处道:
“阿宝,你有错,我只罚他。”
“师傅你欺人太甚!”
“阿宝,想好了,为了黑衣楼,你是嫁给夜无忧,还是让你的莲儿死。”
欢歌脸上带着笑意,元宝一咬牙,收起剑,将夜无忧一脚踹开,提剑轻声道:
“既然如此,我与莲儿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陶仁彦看元宝竟要自裁,脸色焦急,而陶青青也未料到元宝如此烈性,反倒生了佩服之意,只忖道:“若有人能让我付出如此真心,死也无憾了。”
而莲儿听了这话,心神激荡,捂着胸吐了一大口血。元宝哀伤地看了莲儿一眼,将剑反手搁在自己脖子上,轻声道:
“莲儿,我不是花心大萝卜,你要相信我。”
莲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平阳却并不在意,只道:
“这事阿宝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父母胆大包天。”
阿宝一挑眉,骂道:
“他俩已去了海外游历,你逼我嫁与你的侄儿,又与我父母何干?”
这时,又忽见墙头那些弓箭手惨叫连连,一个个如草垛子般不堪一击被一群黑衣人推了下来。
又忽听一女子出声怒吼,骂道:
“死乐乐!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为什么咱俩拔不开相思剑!”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花台不远处的正屋飞翘的屋脊上,坐了两个拔剑的黑影。
这时又听一男子回应道:
“满满,谁叫你硬要拿雄剑的,你来拿雌剑,咱俩肯定能拔开相思剑!”
“扯,凭什么我拔雌剑,阿宝都能拔雄剑……你不要找借口了,你就是不爱我了,不然怎么……”
“满满,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你看你年前要去国库里搬银子,我不是也跟着去了么?”
“我搬银子还不是为了我们黑衣楼,没有银子怎么造大船出海,没有银子怎么采办货物去海外做生意,没有银子现下咱俩能将银子翻了两番衣锦还乡,还能给黑衣楼退休的杀手们好好安置安置?”
“满满,你说得永远都这么有道理,只是,可怜我们的阿宝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么大的苦。”
说着,只见这黑影如闪电般从高处跃了下来,衣袂飘飘踩着花树,翩然落在了众人面前。但瞧这两人眉眼皆是俊秀神逸,脸带笑意相偕站在这桃花中,堪称一对璧人。
只是这两人一身绫罗绸锻,还挂满了金坠子玉坠子象牙坠子宝石坠子……总之什么值钱便往身上挂什么,倒跟那土财主暴发户没个两样,便输了些风雅。
元宝一见这二人,顿时鼻子一抽,呜咽喊道:
“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