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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离婚

伤心过后,贺兰心终于勇敢的直视着上天给予自己的不公平,从容的面对现实。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使自己变得坚强起来。她绝不能让项痕失去爸爸之后,再失去妈妈,这种大人们留下的罪恶不应该发生在他的身上。这对年幼的他来说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无论有多么难以承受的事,她都绝对不允许这种残酷的现实落在自己儿子项痕的身上,以免他完整的人生步上自己不完整的后尘,那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贺兰心毅然起身离开了孤儿院,往家的方向走去了。她没有坐车,而是一路走着回去。或许她想让这桩婚姻在面临即将破碎之前停留得再久一点。可是,这会不会让她几乎快要麻木的心再一次感觉到疼痛呢?!

一路上,贺兰心想了好多,但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事情。觉得好多的事情一下子就涌现在脑海中,有些模糊,模糊得连自己都认不清那些事究竟是哪一件事。整个脑袋乱得一团糟,想要控制都无能为力……

项痕这一天依然为昨晚的事情闷闷不乐着。加上早上爸爸对自己的那种情形,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爸爸和妈妈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爸爸究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妈妈的事情呢?!为什么一夜之间会发生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一大堆让他不解的问题瞬间涌现在他的小脑袋里。让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不行,不能再这样干着急下去了。”项痕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不解,突然说了一句,然后决定回家探个究竟。于是他快速的跑出了学校,往家里的方向走去了!

大街上,依然是那么多的人群,那么多的车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们都在忙碌些什么呢?!是为了生存在奔波吗?!自己以后也将要面临这些现实吗?!贺兰心都不知道多少次想过这个问题了,只知道每一次走在大街上,看着车水马龙,密密麻麻的人群的时候,就会想到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又似难。

其实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奇妙的稀奇事儿了。想想以前自己也曾经这样过,只是后来见项耀天的不舍和心疼,坚持的劝自己辞职工作,做个实实在在的家庭主妇,自己才甘愿放弃工作的。士别三日,都有些模糊不清了。现在想起来,自己从当初放弃工作到现在也有好几年了吧!

贺兰心不经意间突然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她意识性的停住了脚步,迟迟不肯进屋,好像在期待着什么,或许他是还没有充分的准备好‘迎战’的准备。

自己是在调整情绪吗?!应该是,没错。贺兰心这样平抚着自己凌乱的内心。

站了许久之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向屋内走去了。刚走进屋,就被一直瘫坐在沙发上的项耀天发现了。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她,悬着的心才终于平稳一些。因为贺兰心能够平安的回来,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但尽管这样,在面对她时,项耀天还是感到非常的内疚。毕竟她会变成这样全都是自己造成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责任。

项耀天担心的问道:“你……你回来啦?!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打你电话也不通,我非常担心你……”

“是吗?!是不是担心我会想不开啊?……”贺兰心带着面无表情的眼神冷冷的说。她的语气显得特别的不在意。她时刻都在心里叮嘱着自己,不能够再柔软下来,即然已经下定决定,就要毅然决然。

项耀天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贺兰心有过这样的表情,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冷淡的和自己说话。虽然说这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可他的身体还是感到有些冷缰了。事情发展成这样都是自己的责任,如今无法回头了,那就只能选择割舍。无论有多少对不起,除了尽最大的努力去弥补对她和儿子项痕的亏欠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项耀天低着声说:“兰心,你别这样说好不好,我是真的担心你……”

贺兰心像失控了一样,瞪着大大的眼说道:“担心我会因为你无耻的背叛而去死吗?!你未免也太抬举你自己了吧?!实话告诉你,在我的眼中,除了我的孩子以外,我不会为任何人去死……”

贺兰心说这话的时候心都快碎掉了。明明还深爱着项耀天,明明有千万个不愿意,可还是说了出口。

此刻,伤痛使得她一向软弱的心在面对项耀天时变得越发的强硬。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过的话也没有经过大脑的考核就脱口而出。

项耀天意想不到平时温和的贺兰心如今也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不解的问:“你怎么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兰心苦笑着说:“我知道?!你说我知道?!呵呵,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有多少事情是让我知道的?……”

项耀天突然觉得都没有脸面对贺兰心了。的确,作为丈夫,现在才知道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妻子,这么多年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自己确实没怎么跟她说,而她却什么也没有追问自己,生怕给自己施加压力。可如今知道了又能够改变什么呢?!

项耀天仍然抱着愧疚的心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亏欠你很多,也许这辈子都无法偿还得完。但是请你相信,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弥补你们母子的。”

贺兰心厌恶似的的看着项耀天说:“弥补?!你认为你能够弥补得了你对我的伤害吗?!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经不起金钱地位的诱惑吗?!呵呵……真讽刺。你知道你现在这副摸样让我觉得有多么恶心吗?!你无耻的背叛了我对你的一片真心,现在却如此大言不惭的在我面前说要弥补我?!算了吧!现在什么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离婚吗?!好啊,我成全你……”

贺兰心给足了自己的勇气,把忍了很久的怨气一下子全都给逼了出来了。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或许这样做对他,对自己都是一种解脱吧。

项耀天听见贺兰心说要‘离婚’这两个字,顿时惊慌起来。不知道他是在忧虑还是在担心。

他看着面容憔悴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的低声说:“你……你……那……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贺兰心说:“你管我以后怎么办,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那……那房子什么的都归你……”项耀天说这话的时候直低着头,都没脸直视贺兰心。

贺兰心苦笑着说:“怎么?!都安排好了是吗?!看来这一天你应该想很久了吧?!现在就开始施舍我了吗?……”

项耀天立马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没有想过!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贺兰心说:“相信你?!现在我相不相信你对你来说应该不重要了吧!你放心,我什么都不要,你尽管统统都拿去,我只要我的孩子就足够了。”

项耀天说:“那怎么行啊?!这样你以后该怎么生活呢?!即使我们离婚了,但我在生活上还是会帮助你们母子的,毕竟项痕也是我的孩子呀……”

贺兰心压大声音说:“你的孩子?!你也知道他是你的孩子呀?!当初你无耻的背叛我,向另外一个女人投怀送抱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你还有个孩子呢?……”

“这……”项耀天无言以对。

“怎么?!没话说了吗?……”贺兰心瞪大了眼说:“算了吧!还是收起你那虚伪的一套吧!别在我面前假惺惺,跟你住的房子我一点都不稀罕,也不想住了。因为我觉得恶心,我什么都不要,我会让你亏欠我的,让你内疚一辈子……

贺兰心面目狰狞的对项耀天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死死注视着他,坚定而从容不迫。

他被贺兰心冷淡如刀割的语气惊得哑口无言!他突然间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从来都没有见过贺兰心像现在这样可怕过!

如果说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报应,那么在此刻,他也只能认了。

可是如果贺兰心真的什么都不要的话,他们要怎么生活呢?!今后他们是不是更加恨自己呢?!项耀天苦思冥想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此时,门缝突然嘎的一声响,而后推门而进的是泪流满面的项痕。

贺兰心和项耀天同时朝大门的方向望去,看见满脸都是泪痕的项痕,都惊呆了!

贺兰心心疼的跑过去,蹲在项痕面前为他擦拭着眼泪,问道:“儿子,告诉妈妈,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门外的?!你刚才都听到了些什么?……”

“我听到了爸爸和妈妈在吵架,吵得很凶。”项痕带着哭腔问:“妈妈,爸爸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就不要我和妈妈了……”

贺兰心看着项痕稚嫩的心灵受到了这种伤害,原本破裂的伤口又再一次向更深一处裂开了。

项耀天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注视着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对他们母子的愧疚又再一次向更深一处展开,特别是看着年纪还这么小的儿子的时候。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因为他很清楚,不管自己的心中再怎么愧疚,再怎么觉得对不起他们母子两,这一切在自己决定和周宇欣好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无法再回头了。

“我不要爸爸妈妈离婚,我想要和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我以后可以不再淘气,我会乖乖的,永远听爸爸妈妈的话。爸爸妈妈可不可以不要离婚,呜呜……”说着项痕又哭着跑去抱住项耀天的腿说道:“爸爸,答应我,别不要我和妈妈好不好。我会听爸爸的话,爸爸别不要小痕。呜呜……呜呜……”

项耀天蹲下来擦拭着项痕脸上布满的泪水,语重心长的说:“儿子,别哭了噢。就算爸爸和妈妈离婚了,爸爸也永远不会不要你的,爸爸也会依然爱你。在爸爸心中,你永远都是爸爸的好儿子。”

“我不要,我不要爸爸和妈妈分开,我不要……”项痕倔强的说。

项耀天摸着项痕的头说:“儿子,等你长大了会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够硬撑的。也许分开了彼此之间才会更好,更有可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你明白吗?……”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别的女人不要我和妈妈了是不是?!爸爸,如果你真的要是这样的话,你以后就不是我爸爸了……”项痕生气的说完后就往房里跑去了。

贺兰心蹲在原地看着他们两,泪流满面……

此时此刻,她刚刚面对项耀天时那强硬的心如今已经经不起再次被蹂躏了,她已经彻底的累了。她真的很害怕,害怕这一秒过后下一秒悲痛又会再一次降临,柔弱的心又会因为那个曾经深深爱得不能自拔的男人而彻底的碎掉。所以,为了幸免疼痛再一次发生,她只能伴随着挣扎,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贺兰心站起身,擦拭了自己的眼泪之后,长吸了一口气,往项痕的房间走去了。她经过项耀天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斜侧着脸对项耀天说:“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项耀天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他看着贺兰心像似扬眉吐气的背影,但却又留下一丝丝浓密的忧伤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呆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事情是自己造成的,他真的很害怕自己这一次的过错将会成为一生的罪恶。此刻,他除了祈祷以外,脑海里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平抚自己此时迷乱得不堪一击的心。

房间里,贺兰心紧紧的抱着还在哭泣的项痕。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项痕不解的问:“妈妈,为什么我们家会变成现在这样呢?!为什么我们家不能像以前一样好好的呢?……”

贺兰心含着眼泪说:“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你一定要记住。无论我们家发生怎么样的事情,妈妈都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妈妈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一直到你长大成人。”

“可是我不想让爸爸妈妈分开。”项痕哭着说。

“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也不想这样,可是妈妈也没有办法。”

项痕终于苦累了倒在贺兰心的怀里睡去,带着不愉悦的心情。贺兰心看着他满脸的泪痕,实在不忍。受伤过后的她只能选择更坚强的迈步,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好好的生活下去。

这一刻,她终于看淡了世间的爱情。无论当初有过多永恒的誓言,到分手的时候终将还是被现实给狠狠的吞噬掉,变得惨败,变得不堪入目。

这一夜,似乎来得好快,又觉得好漫长。只是今夜在这喧嚣的城市里显得更加寂静了,没有往日的嘈杂。是暴风雨过后的宁静吗?!还是在预兆着什么比悲伤更悲伤的事情即将降临呢?!无法猜测,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如今,对自己来说,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再比这件事来得更悲伤了吧!

在这宁静的夜里,那些还正在为爱情纠葛的人们是否也在辗转难眠呢?!这一夜过后,明天会更好吗?!

宿命始终是宿命,我们谁都逃不掉,只要缘分还在线,上天自会做出安排,无论结果如何,也只能欣然接受,一点退步的余地都没有,挣扎只会增加自己的痛苦,因为那是命中注定。

无论多美丽的花朵,终究还是会凋谢,无论多么美丽的人生,也将会面临凋零的时候,区别就在于停留的时间或长或短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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