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杰因为工作上的杰出表现而顺利转正,成为了蜂蜜传媒行政部的正式职员。
为此,傅盛朗特意去蜂蜜传媒为郝天杰庆贺,并将自己打造蜂蜜传媒就是为了给郝思嘉的纪时公司保驾护航的底牌翻开给郝天杰看。
“姐夫你真行啊。捣鼓了半天,原来全是为了郝思嘉?”郝天杰郎朗大笑,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处蜂蜜,还以为像从前那样,是在微光的办公室里跟傅盛朗聊天。
经傅盛朗提点后,他才收敛言行,并同时抱拳对傅盛朗作佩服状。
“那这么说,你跟郝思嘉也该拣个日子把婚礼办了吧?”
墨菲定律指出,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现在的傅盛朗最怕被知道情况的人问及婚礼的具体日期,可偏偏谁见了他都要问这件事。
“等收回‘旧河山’,就第一时间通知你婚礼日期。”
办公室里,傅盛朗与郝天杰说起内外配合夺回微光的事。
办公室外,几个女员工又叽叽喳喳地凑到了一起。
“还以为傅总换小男朋友了呢,没想到还是喜欢郝天杰嘛。说起来他们认识都半年多了吧……”
“傅总其实还是有太太的吧?我怎么记得好像听律哥说过傅总求婚的事?”
“傅总哪来的太太啊?你看他手上有戒指吗?”
“那倒也是……”
这一次,钟思欣又不偏不倚撞见了公司下属在办公间内闲聊。但她并没有挺身而出,而是听了就过去了,没有为难任何人。
傅盛朗工作上的事情,郝思嘉很少过问,她自己也处在忙碌的起步阶段,根本抽不开身。
Virco的春季新品筹划讨论期间,郝思嘉也像朝九晚六的上班族一样,早上从28A出发,下班时间才离开纪时。
忙碌归忙碌,一段时间不住在纪时,她微微感觉纪时有些奇怪的气氛。不过当了这么多年心宽的人,她并没有在这一次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只认为是自己多心,繁杂的念头一带而过。
讨论会第二场回来之后,郝思嘉先约见了签约于纪时的几名年轻设计师,并根据他们本人的意愿,和艾琳商量整理出纪时的两个房间给他们作为办公间,让公司变得更热闹和完整些。
手头上的工作暂时结束后,艾琳悄悄将郝思嘉拉到了小画室。
“思嘉,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艾琳面露难色,似乎即将要说出的事不易启齿。
“说吧。”郝思嘉目光明媚地注视着艾琳,完全猜不到对方想说的内容。
艾琳握住郝思嘉的手,低声说道,“立风向你出柜了吗?”
是因为这个吗?是因为这一点,才让纪时的气氛变得古怪?
这件事到底关系到景立风的个人隐私问题,即便对着艾琳,郝思嘉也没法直接点头承认。
艾琳看透郝思嘉的担忧,继而赶紧解释,“我不是歧视他们这个群体。而是……立风最近会带一些陌生的男人回来过夜,我跟樱桃总觉得……有点尴尬。”
对于景立风来说,纪时既是工作地点也是生活环境。只是带陌生男人回来……
郝思嘉从前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顿时觉得有些棘手。
艾琳为难地叹气,“如果他只是固定交往一个也就算了,但隔天就换一个……”
难怪气氛这么古怪。
“我跟立风聊聊。”郝思嘉说着便开门走出小画室。
开门的那刻,景立风似乎正准备敲门,郝思嘉抬头时,正好见到他悬在半空迟迟未决的手。
“嘉嘉,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那你们聊,我先出去忙了。”艾琳识趣地走出画室,并为景立风和郝思嘉重新关好门。
或许是因为没有剃胡须的缘故,景立风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沧桑感。
“一段时间不见,你这是打算走流浪艺术家的气质路线吗?”郝思嘉反常地主动出言调侃。
景立风低头,笑容隐晦而苦涩,“嘉嘉,我打算辞职了。”
“是不是因为觉得住在这里不方便?那我陪你去找房子。”郝思嘉微笑着给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这么积极地应对难题,需要对原来的自己进行多大的改造。
景立风心中明白,也为此而觉得自己残忍,但他无法告诉郝思嘉的事情更加沉重。
“我想有点其他追求,而且现在纪时也走上了正轨,设计师们都会搬过来办公,樱桃和艾琳也……”
“是工作太累,压力太大了对不对?我以后绝对没什么事绝对不请假了,我来加班,我跟樱桃调配你的工作量……”
“真的不是因为这个。”景立风还是摇头,俨然心意已决,“我觉得留在纪时或许不是我最好的选择。”
那对于你而言,最好的选择是什么。是什么啊。
能让你这样意志坚定地要破坏这段用五年时间铸建而成的友情的,到底是什么啊。
郝思嘉难以置信地沉默而立,不愿意相信和接受一切事实。
“工作的事情我会在三天之内交接清楚的,从今晚起我就先搬出去住了。”说完,景立风便转身开门走出画室。
在踏出第一步的刹那,景立风多期望郝思嘉能开口再挽留一次。可纵使她真的挽留了,他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荒诞人生而接受她的挽留。
既然如此,又何必期望呢。
景立风黯然神伤地往二楼房间走去。
独自坐在客厅里惶惶不安的艾琳只见景立风一人身影,久久不见郝思嘉出来,也听不到任何动静。她便悄悄给傅盛朗打电话,告知他纪时这边情况不对,需要他赶到。
郝天杰也是在同天知道了原来傅盛朗还安插了“线人”在郝思嘉身边。
“行啊,姐夫,手段还不少。”郝天杰半是佩服半是不屑,“你这些花里胡哨的安排,最好都是为郝思嘉好,要是你想以此控制她,或者监视她……”
傅盛朗磊落地大笑,“我要是有别的打算,干嘛要心急火燎地都告诉你这个小舅子?”
“谁知道你啊。反正话我是放在这儿了,只要被我发现风吹草动,那就只能拳头问候!”郝天杰和傅盛朗相处时,永远不减初见时的那股锐气和蛮劲。
“好啊,我随时欢迎你例行检查。”
郝天杰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信得过傅盛朗的人品,也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将注意力全部转到艾琳所说的“棘手的事”上。
“立风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辞职呢?”郝天杰百思不得其解,“这一个月因为两边合作的缘故,我几乎天天都要跟他联系,也没见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我也不清楚。所以不用多想了,我们去到看看再说。”
车里安静下来,两人都若有所思。
郝天杰仔细回忆着和景立风接触过程里可能与这件事有关的蛛丝马迹,而傅盛朗想到的则是郝思嘉此刻的心情。
陆敏莉离开她身边的时候,自己恰好也去了英国。这一次,景立风要走,他就算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也决不再留她一个人承受煎熬。
滋滋滋。
傅盛朗的手机又剧烈震响。
来电的是萧绘,老太太说希望傅盛朗给傅洁滢打电话,问问她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妈,我巴不得您在我一直住呢,我为什么要去催她回来?”傅盛朗莞尔。
萧绘在电话那头“嗨”了声,“不是让你催她回来。我就是让你问问清楚。还有一点,你们是姐弟亲人,难道要因为一些小事闹得不愉快就老死不相来往了吗?”
“好,听您的,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郝天杰替傅盛朗在车载电话本中找到了傅洁滢的名字,并拨通了她的号码。
“姐,你这趟出差挺久啊?”傅盛朗不客气也不亲密,不过并没有触怒傅洁滢。
傅洁滢似乎在忙,回话的速度并不快,隔了几秒才答复他,“本来周末能回去的,可我正好有个朋友家办喜事,我就去热闹了,这才没回来。王子扬那个家长会开得顺利吗?”
看样子她忙得连看新闻的时间都没有,而且还确实不在T市。因为王子扬所在的第三小学防灾演习失误的新闻在T市可谓是炸开了锅,这段时间好多家长都在跟进事件的处理结果。
既然傅洁滢事务繁忙,人又身在外地诸多不便,傅盛朗便没有明说演习出了事,只轻轻“嗯”了声。
“谢谢你们了。”傅洁滢不肯说郝思嘉的名字,随便以一个“们”而带过。
傅盛朗也不愿多费口舌相争,跟傅洁滢确认她这周末会回T市后就挂断了电话。
傅盛朗与郝天杰抵达纪时时,景立风的行李已经打包收拾好,差不多准备出门。
见到他们俩,景立风特别意外,随即,他的反应变得十分反常。他似乎不想和任何人寒暄,只说了声“让让”后,就自己拖着箱子走了出去。
傅盛朗和郝天杰这时候都比较挂心郝思嘉的情绪,所以唯有艾琳提出要去送景立风,但这样也还是被景立风婉拒。
“嘉嘉呢?”
艾琳轻轻伸手指向某个房间,“在画室画画呢……”
“姐夫,我们一个个去吧。我先去。”
“嗯,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