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后,他的扎实肯干,平易近人让他工作顺利,渐渐,他又恢复了信心。
老板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化着浓厚的烟熏妆,看不清楚真实的面貌,但一举一动,一颦一蹙都尽显风情。他想,这应该也是个苦命女子,被生活压迫,过早的融入社会,学会伪装。不过也是花一般的年纪,风一般的青春,却在这红灯绿酒中度过……
因为他们俩年龄相仿,鸵鸟真诚单纯,老板对他挺好,还告诉他,她看上了一个男孩子,是个大学生。鸵鸟看到她每次都只是默默的呆在一旁看着他,或者跑到台上唱首情歌,抑或是随便找个借口请他喝酒,却从不愿意走到他面前,告诉他。她说,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这个样子。
一天,来了一群地痞坏蛋,一看就是来闹事的。他们围着老板,非要她喝完那杯酒,她死活不肯,因为他在啊。一个人挥手要打她,他抓住那个人的手:“打女人算什么?”一群人都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逼向他。他把她护在身后,保护着她。那人朝他说:“喝一杯怎么样?”鸵鸟正好端酒路过,一个下手走到他面前,背对着他们,往里面放了一颗药。鸵鸟诧异不已,那个人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说。然后端起酒杯走过去递给救老板的人。他犹豫了一下,接过,刚预备下口,鸵鸟冲过去把酒杯打翻在地:“不要喝!下了药!”说完就被几名男子打倒在地。混混开始群殴他们。
老板捡起地上的碎片,抓住为首的,把随便靠在他脖子上,“住手!”她又急又怕。鸵鸟和心爱的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她恶狠狠的朝他们叫:“你们胆子挺打啊,敢到我这来撒野!不要看我一个人好欺负,你们要想想,我一个女人是怎么让这个酒吧存在的!”说完在他的脖子上划了一下。他吃痛的捂着伤口跳开。“你们给我听着,我不是怕你们,如果你们要斗,我绝对奉陪到底!看谁玩死谁,看谁笑到最后!”他们被她的一席话镇住了,其中一人站出来:“那我兄弟受伤了,要怎么算?”她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人:“那我朋友被打了怎么办?”他骂了句粗口,浩浩荡荡的带着喽啰们出去了。
鸵鸟说,他第一次看到那么坚强的女人竟然哭了。因为她心痛他。
后来,哥哥和鸵鸟成为了生死之交,肝胆相照。因为哥为陌生人出手相救,不嫌弃他的过往,真心对他好,鸵鸟很感谢他;因为鸵鸟为了救他,不顾自己的性命,哥很钦佩他,便和他一起住在他租的公寓里了。
接下来的日子,哥哥回家都能吃到他做的饭菜。鸵鸟因为整天无所事事,每天都把家里打扫个四五遍,衣服洗个两三遍。哥哥又自责又好笑:“鸵鸟啊,你想过干什么么?”鸵鸟说:“酒吧是呆不下去了,想弄个安稳点的事做,可是,谁会要啊……”然后笑了,哥哥看着鸵鸟,为何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他却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折磨,依旧能够笑靥如花……“大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不不不,我只是想,你这么年轻,前途一片光明啊!还有,叫我洛槿沉就好。”“别介啊,喊名字多生疏,老大怎么样?又简单又明了。”哥愣了一下,“小弟,这个菜不错啊。”鸵鸟害羞的摸摸鼻尖:“家乡菜,很普通的。”哥哥发现鸵鸟的手艺不错,于是盘下了这家店。
当哥哥带鸵鸟来这里的时候,像黑帮老大对马仔一样:“怎么样?这么好的人才不能整天给我做饭啊,让其他人也尝尝你的手艺!”说完把钥匙扔给了他,转身离开,鸵鸟说:“老大,我会好好做的。你就等着数钱吧!”他抬头看了看店名——不会飞的鸟。
故事说完,我早已泪流满面。
哥哥就是用他的一片赤诚之心,挽救了一个濒临毁灭的男子,也因一个善举交到了一个愿意随时随地付出自己生命的兄弟。
鸵鸟不会飞,但是是陆地上存活的最大的善于奔跑的鸟类。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把头深深的埋进土里,不是为了躲避,而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让自己清醒,当将头抬起的时候,就是重新开始的时候。
善于忘记,更善于铭记。不懂得遗弃,却知道拾起。
现在我有事没事就往“不会飞的鸟”去找鸵鸟。
鸵鸟每次看到我都很开心,尽管我总是要他做吃的,给我讲好玩的事,不停的烦他。
不过我也不是专门捣乱的,我会给他当免费的收银员,人多时送送菜,递递碗,为了锻炼他的口才,总是和他斗嘴。可是他都没什么长进,每次都是笑而不语,反倒是我,功力噌噌噌的上涨,说5分钟不带标点符号,大气都不喘一口。哥对我说,妹啊,我着实为你的未来感到很担心,这丫头嘴巴太多了吧。我每次都反驳,这是你的荣幸!一般人我还不愿意和他动嘴呢,鸟不鸟他一下!鸵鸟接话,明明是你怕生,不敢说好不好的呢。然后我就追着他打,该死的鸵鸟,专揭我老底……
艾艾最近很忙,常常不回寝,可依旧每天会打电话叮嘱我要吃饭,不许踢被子,要多出去运动,偶尔发发牢骚。但这么久不见她,怪想她的。
“默默!我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知道了,知道了,要不要全国人民普天同庆大赦天下来迎接你啊!”我专注着手中的红楼梦。
“那倒不用,你就给我捶捶肩,端茶倒水就OK。”她已走到我身前。
“噢,那你赶紧躺下,快做梦吧。”
“默默,你明天陪我去接个人吧。”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谁啊?还要出动你接。面子不小嘛。”我抬起头,捶捶酸痛的脖子。
“萧子何。”
“他是谁啊?”Who?Who is him?我急速运转着大脑,确认不认识这个人。
“他爸爸和我爸爸是世交,和我爸爸一起创业,等到公司做大的时候去世了,把孩子托付给了我爸。我爸对他像亲儿子似的。他要从意大利回来了。”她从床上翻起身:“他很厉害噢,人很帅,而且会拉小提琴,在外国大学里当教授呢。”
小提琴……“好,我去!”艾艾没想到我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不停的问我是不是疯了,怎么性情大变。我笑而不语。
“啊……快点,默默,我们要迟到了!”
我睡眼惺忪的望着她,又倒了下去。
她用力拍了拍我,把我成功从孟婆周公那里拉回来。
然后乘着筋斗云降临在机场。
我们两个像傻瓜似的杵在那,看着周围人来人往。
八点到的,现在十点了,搞什么飞机?飞机是出事了还是机长唆粉去了,误这么久?太不称职了,举报!维权!然而事实是,艾艾记错时间了,早了一个半小时。我一脸怨恨的看着她。她也不客气,鄙夷的看着我,我赶紧收回目光。
“子何,你在哪啊?”艾艾等不下去了。
电话里传来优雅的男声:“小安啊?学校派人接我了,现在我们在谈合同。”
我竭力抑制爆发的冲动,望向艾艾,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怎、么、回、事、啊。”艾艾狗腿的扯着我:“默默啊,你肯定饿了吧,我们去吃东西吧!”“去哪?”“随你挑。”“这还差不多,带够钱了没?别到时候吃完把我给卖了。”“不会不会,我就是去卖血也不会把你扔在那的。”我于是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一个星期前就节食,这样才够抚慰我受伤的心灵的疲惫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