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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约翰帕赫贝尔——卡农 (1)

我再次来到音乐教室,发现门口被堵了个水泄不通。什么时候这里这么火了?还是每个人都想像我一样免费听音乐?我随着人群蠕动着。“听说来了个新的音乐老师。”“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呢!超帅的哟!唉,我为什么不是学音乐的啊……”原来他们是想窥视美色啊。我撇撇嘴,从人流中撤出。你们就互相挤吧!我绕了一圈,发现个绝世好地,这个后花园很少有人来,但直接面对音乐教室。我像个壁虎似的趴在窗户上,虽说不太好看,但效果不错,不用担心被挤成肉酱。我伸长脖子往里凑,只听见小提琴的演奏声,却没有人。我正好奇,忽然出现一张骤然放大的脸,吓得我惊叫一声,有点想破口大骂。

宛若翩翩公子,这是他给我的第一感觉。

“同学,你干什么?”他站在里面一脸无辜的问我。

我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同学,你可不可以不要突然冒出来啊。”

“是你鬼鬼祟祟的吧?我是听到动静才过来的唉。”

意思是,我的错咯?算了,不和你计较。我摆摆手,走了。

“唉,你是学小提琴的么?”他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

我回头:“不是,我不是演奏者,但,我是倾听者。”

他顺着光,笑了, 那个笑容甜到连阳光都融化在他嘴角。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容好像镌刻在心里,久久挥之不去,又好像有温度似的让我不舍得忘掉。

我无聊的在学校瞎晃,不知不觉的走到音乐教室。除了一个年轻有力的男声说着专业术语,就是拉小提琴的声音。我蹲坐在门口,闭上眼聆听。然后,我哭了。

小时候,看着女生有特长,就觉得好漂亮,希望自己也能有一技之长。一次偶然,我听到了世界上最美的曲子,我恳求妈妈,让我学小提琴。她说,学特长很贵的,学这东西也没什么用,你好好读书就行了。拒绝得很爽快,理由很充分,很直接。问题就摆在你面前,没钱!

虽然她说的是实话,但是,对于一个充满幻想的孩子说这么现实的话,只有伤害。从此,我再没有向她提过任何要求,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会放弃。小提琴在我心中就像一个无法触及的痛,又是一个无法接近的梦。如今,我还在坚守着它,却无法实现它……

我缓缓睁开眼,一张纸巾递到我眼前,我接过:“谢谢。”胡乱擦着。“好巧,我们又见面了。”是他。我觉得被陌生人看到我哭是件很难堪的事,想逃。

正在想如何开口,他提出邀请:“能赏脸听一曲吗?”我很惊讶,睁大眼睛望着他,平常我都是偷偷摸摸的,可今天……他浅笑着点点头。他像一颗白杨,挺拔修长,姿势优美的拉着小提琴,是Johann Pachelbel的《D大调卡农》。他用它诉说,我用它倾听。

一曲终了,我鼓掌:“说到底,Barbara Gabler还是幸福的吧。虽然没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但她死后能被惦记,传颂至今。”

“但这是个悲剧。有恋人不能终成眷属,谁也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不,被人忽视,可有可无的存在比死亡更可怕。”

他沉默,没有说话,又拉响这首永不分离,缠绵至极的音乐,就像两个人生死追随。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一个陌生的男孩为我拉了一首我最爱的曲子。

“丫头,晚上哥哥带你去玩玩。”不会飞的鸟里,哥哥如是说。

我问:“去哪呀?”

“长乐未央。庆祝顾以回国。”我哆嗦了一下,那个魔鬼。

“我……”

“你必须去,给人家道歉。”唉,看来正义就要屈服于恶魔之下了。

酒吧里,群魔乱舞,音乐声大得心脏扑通扑通跳。

我扯着哥哥的衣服,穿越无数妖娆扭动的身姿。

哥,看来我得重新审视你了。

进了一个包厢,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

我看见哥哥熨的整齐的衬衫被我抓出了褶皱,我轻轻的拍着,趁机躲避众人的目光。

该来的,还是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默默,你怎么才到啊?”咦,艾艾?

我从哥的身后探出身,还有鸵鸟,一个浓妆艳抹的女生,一个妖艳如花的女生,一个幽怨的,额,顾以。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艾艾。

她和我咬耳朵:“默默,真是太有缘了,顾以,他是我叔叔的儿子!前几年他家移民美国了。”

忽然,我觉得如芒刺在背,一道凛冽的眼神仿佛把我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我看过去,那个烟熏妆的女孩,她走过来,隔开我和哥哥,示威似的:“你就是莫默啊,我是林未然,洛槿沉的女朋友。”

我被她的气场怔住了,哥的,女朋友?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我望望哥哥,他不置可否。看来,是真的。

“哥,原来你好这口啊。”我哈哈大笑。她立即变了脸色,瞪了我一眼,我连忙敛了笑容,然后她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扭向我哥。我想,还好,要是她一不高兴蹬我一脚,我不得截肢啊!我坐到鸵鸟旁边,我觉得就我和鸵鸟是同一个世界的。找到一个比自己更乡的人,会充满自信。我对鸵鸟露出一口牙。

艾艾坐到顾以身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女生,从始至终未说一句话,只是轻蔑的打量着所有人。虽然觉得有点不爽,但是,她美到让人移不开视线。

“今天我们是为顾以回国庆祝的。”哥向我说:“未然是这家酒吧老板。”我手中的果汁一震,原来就是她!我看向鸵鸟,他略点点头。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不可断绝。

又指了指沉默的女子:“她叫黎之馨,是你学姐,大二的。她是个典型的奢侈女。”

我看着她,微笑,她撇过头,装作没看到。我尴尬的扯扯嘴角,艾艾看到了,有点愤愤不平,我摇摇头。艾艾露出不屑的神情,我笑笑。

咳咳,某人干咳了两声。

“顾以,嗓子又疼了么?叫你少抽点烟。”黎之馨故作关怀的问。艾艾问:“要喝水么?”

顾以没有理她们,只是盯着我。

我眼神涣散,眼珠转来转去,就是不看他。

众人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都不开口说话。

我玩弄着手指:“我,那个,上次的事,对不起。”

“没诚意。”

“顾以,很抱歉。”

“什么事?”

“我把冰激凌弄脏了你车。”

黎之馨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顾以最宝贝他车了。”在我看来是忠告,在艾安看来是炫耀。

听完她的话,我嘴都合不拢了,完蛋了,我今晚就是来送死的!

我不敢直视顾以,等他一句下令,我就被凌迟处死死无葬身之地,我惨淡凄零的人生啊!

哥说:“你就别吓唬我妹妹了,装什么装?”哈?“他其实很幼稚的,他故意装生气。不要怕。”看来,真是幼稚的说啊。

“什么啊,那是我好不容易才让我爸掏钱给我买的车唉,第一次开出来呢。”

我嘴角抽搐,富二代啊……我最瞧不起这种人了,你就和艾艾在一起吧,然后被史书记载,败家子和败家女的堕落史!看他们是如何挥霍光亿万家产的。多有看点啊。好吧,我承认,我仇富,都是艾艾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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