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歆连忙倾身扶住凝儿,小瑜也跟着上前,因着几日几夜没睡而憔悴不堪的脸上燃起神采。
书尘就盯着翼召,生怕他做出什么伤害对凝儿不利的行为来。
凝儿在书歆的帮助下坐了起来,半靠着软枕。明眸半敛,还是没想通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为什么会不见慕然呢?萧恨为什么也跟着消失了,而留她活着?
翼召冷凝的脸上浮现焦躁,主人到底怎么了?然而还不等他们想出个头绪,太子府就来了个不速之客。这个不速之客还是个“贵客”。
“太子妃,不好了。”阿尤难得急躁的闯进来。
“吵什么?”书尘不爽的出声低斥。凝儿才清醒过来,由不得人这般吵她。
阿尤知道自己莽撞了,却控制不住急躁的心情:“皇上来了。”虽急躁,却不像一般家仆乱了方寸,可见月慕然的训练有素。
月随来了?凝儿半垂的眼眸猛然睁开:“让他进来。”唇畔扬起一抹不明的弧度,苍白的容颜如高山雪莲,看着脆弱却极有韧性。
书尘会意,也不再出声,安静的退至一旁。静观这老皇帝会搞什么花样。
翼召也识趣的站到一侧,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阿尤恭敬的退了出去。不一刻就听到外面传来清河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在这静默的空气中,清河的声音像是硬物划过玻璃的声音,尖锐,刺耳,活活撞进人心底。
房内每个人都在静静等着,良久,才听到外面传来整齐而粗重的脚步声,步伐一致的几乎听不出这是多少人在走路。
凝儿抱着九儿,转过脸去,就见着月随略微发福的身子,一双黑色宫靴,一件明黄龙袍,负着手,招摇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太监、宫女、带刀侍卫。清河则是微微低着头跟在他身侧。
“听说儿媳遇袭了?朕来看看。”月随挂着虚假是亲切笑容,大步走向凝儿:“身体可还好?”
“谢父皇关心,臣媳好多了。”凝儿身子不动,嘴上礼尚往来。
见着他竟然不行礼,月随满是油光的脸沉了几分。不过,算了,他就不跟一个病人计较了。哼,看凝儿那气色,苍白的可以跟上好的宣纸媲美了,怕是吃了不少苦头。真爽,表面继表演着一个好公公:“好点就好,朕带来了一些人参雪莲之类的补品,让下人熬了给你补补?中了毒的人,虽然毒已除,却伤身,还是要多补补。不过,”月随话音一转,顿了半拍才又道:“听说你本人就是用毒的高手了,怎么还会被人给毒了呢?”
看似关切的话,带着难掩的嘲讽。
凝儿扬唇,不紧不慢的开口:“再是高明的大夫,自己病了的时候,也还是束手无策呢。”
“嗯,也是。”一句话就被堵了回来。月随尴尬的干咳几声,等到清河拉过来一张软椅,立即坐了下去,与凝儿面对面。
“父皇这么关心臣媳,臣媳感动万分,只是慕然他……”凝儿故意一脸为难。
“然儿他……哎,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如果再过几日仍找不到他人,就只能昭告天下了,可怜了你要守活寡。”月随表演出一脸的伤心,却怎么也表现不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凝儿毫不意外的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兴奋,为月慕然的失踪而兴奋。
他可以万分的确定月慕然这小子是见了阎王了。这几日他一直派人打探,得到的结果,都是说月慕然已经死了,虽然——不见尸首。
凝儿眼中冷芒暗闪,她不相信慕然真的死了,不相信!她会耗尽一切力量去找他。只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把不相干的人打发了才是。
“也许,也许慕然他真的已经……”凝儿垂着螓首,声音带着些微的梗咽:“父皇您也别浪费时间了,还是让慕然早些安息吧。”
“不管怎样,朕也不能轻易放弃,没见着尸体,朕是不会死心的。”月随一脸慈父样,说的铿锵有力。
众人听言,纷纷一脸鄙夷,能不能再装的像一点。
凝儿心底冷笑,头依旧低垂,下滑的青丝正好挡住了她精致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