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子,你有爱过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我很好奇,这样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爱过吗?她又会爱上什么人。
星了怔了怔,脚步声戛然而止,原本叮铃铃响着的饰物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周围除了细微的风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当然。”沉默一会儿,她回答道,就在星子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我依稀看见她的眼里有了光彩,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动过真情的,人只有在真情流露的时候才是最迷人的,同为痴情者,我了解那种感受。
“你去睡吧,我还想在坐一会儿,你放心,我不会耽误明天练功的。”我对星子说道。
星子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她总是这样少言寡语的。有时,我也常想,如果不是因为云溪,我跟她之间会不会一点儿交集也没有,就像初次遇见她的感觉一样,完完全全像个与世隔绝的精灵,和姐姐的出尘脱俗、与世隔绝不同,姐姐是透明的,而星子却像一层迷雾一样,让人无法将她看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皮开始越来越沉,我便靠在院子里的栅栏上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到我的脸上,头发上依稀可见几颗晶莹闪耀的露珠,我伸手去摸衣襟,也是湿润润的,只是因为练功的关系,我并没有感觉到寒冷。
推开房门,床上的被单折的整整齐齐,星子不在房内,对于她的奇怪举动我也是见怪不怪,也就懒的再去猜测,木桌上搁着那把晶莹通透的月魔琴,散发着一股很特别的幽香,琴漆上有明显的断纹,琴身上还绘着一些贵气的牡丹花。
我坐在桌前,伸手轻抚琴身,冰凉的触感缠绕在指间,我伸出的手不由颤抖了一下,过了今晚,我就彻彻底底是个魔了。
门外一个黑影忽的一闪而过,我屏住呼吸,院子外的草木里传出微弱的呼吸声,如今我已是高手,自然能够察觉到这一微弱气息,有人要刺杀我,下意识里,这个念头便闪过了脑海,只是我从他们的呼吸声便可以判断出他们的武功,像这样的刺客即使还来一百个,我也不费吹灰之力。
没有时间想太多,因为其中一个黑衣人发出了杀的命令,其余的黑衣人便高举着明晃晃的尖刀向我扑来了,我静静的坐在桌前,并无丝亳的畏惧,他们根本无法伤我分亳,只是我练魔功并不是为了伤人性命,但是眼前的情形并不容许我心存善念,因为那十来个黑衣人个个凶险,招招想致我于死地。
在三五个黑衣人快要接近我的时候,我将手放到弦上,勾弦然后轻轻一弹,弦内发出一股气流,通通通,前面的几个黑衣人应声倒地,倒在地上痛的直叫唤,看着同伴状况凄惨,其他几个停住脚步,有些胆怯的怔了怔。
“不要逼我出手,如果你们不想死,马上离开这里。”这句话是命令也是恳求,这是我第一次与人动武,看着地面那几个嘴角淌血的黑衣人,我将脸侧向一边,实在不忍再看。
似乎是我的话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剩下的黑衣人忽然像疯了一般朝我扑来,十几把明晃晃的刀在我头顶,我索性闭眼,双手放到琴上,用力一弹,一股更加强劲的力量自琴弦里飞出,我只听见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紧接着周围安静的没有了一丁点儿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耳旁响起了叮当饰物叮铃铃的清脆声响,我问:“都死了吗?”
“是的。”星子回答:“恭喜,你终于成功了。”
恭喜,这两个字本来应是恭贺的话,接受者应该高兴才对,只可惜此刻我却气愤、痛心。
“难道非要这样吗?”我睁开眼,怒视星子。
她并没有被我这种怒视给震住,而是若无其事的走到桌前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悠闲的喝着,仿佛未曾看到地面上十来个死人一样。
“你和地上的人一样都死了吗?还是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我冲到星子身边,大声吼道。
她用茶杯将茶叶划开来,低头又抿了一口,看着她不急不躁的模样我更来气,我一把夺过她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星子抬起头来与我直视:“如果不这样做,你的魔功要怎么练成,你别忘了,你练魔功是为了谁?你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听到她的这句话,我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我怕了,真的怕了,这才刚刚开始,就已经造成了这么多人的死亡,为了云溪,难道我要负尽天下人吗?可是也正如她所说的,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从练魔功的第一天起,我就不能回头了,只是我祈求上苍,过了今晚,我会立刻去救云溪,只要云溪的睡盅解了,我便会自行消失,决不再祸害无辜的生命。
“你又何必为这些人伤心难过,我只不过是给了几张银票而已,如果他们不贪,怎么会落的如此下场,今日他们若不死在你的手里,也会死在其他人的手里,芨舞,你记住,人的贪念和欲念是无穷无尽的,这些人根本死不足惜。”后面星子又说了什么,我却是没有力气再听不下去了,我支撑着渐进虚脱的身体躺到床上,一滴热泪滑过眼角,我不知道这泪是因为自己杀了人而难过,还是因为我也变成了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断的无心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