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还未全黑,旁边温泉里飘过来丝丝热气,一遇冷冷的潭水,立马就形成了白白的雾气,飘浮过来,将我和云溪紧紧环绕,他竟是那样美到极致,我下意识里屏住呼吸,心中竟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美人笑的药效似乎是发作了,我再也不敢看他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猛的将他推开,却忘了这里是深潭,失去了云溪的怀抱,我一下子跌入到了深潭里,沉了下去,冰凉的水直灌入我的鼻间,嘴里,呛的我异常难受。
乌黑的长发在水面肆乱飘浮,遮住了我大部分的视线,随着我的手臂不停挥打着水面,水花四溅,就要沉底的时候,云溪忽然慌乱的朝我游来,一手托着我的后脑,一手托着我的腰,将我从水中捞了起来。
“芨舞,你作什么?想淹死么?”他的语气里三分责怪,七分担忧。
我猛的咳出一口水来,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本以为可以推开他逃离开去,却没想到被他从水里捞起后,两人的姿势更加紧贴和暖昧,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叫美人笑,但是春药我还是知道的,当初在佛跳墙酒楼的时候,便有迎客的女子偷偷在男宾客的酒里下春药,而这一次,我居然被阮宁下了药。
春药很厉害,一旦喝下,没有任何解药,唯一的办法便是
想到这里,我不由窘的满脸通红,为什么,我这样子要被云溪看到,而我又是那么喜欢他,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冲上前去将他扑倒。
可是,我还是个姑娘家啊,对于这些,我什么也不懂,如果不是美人笑的药效正在发作,我永远也不可能对一个男子做出如此举动,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有些委屈,也有些难堪,便用尽全力朝自己的舌根咬去,云溪一慌,伸出右手用力捏住了我的下巴,怒道:“你干什么?真的不要命了吗?”
“是,我这样子被你看到,让我死了算了。”说完,我便抑制不住,大哭起来。
他到底还是被我吓倒了,本来捏着我下巴的手,缓缓移到我的面颊上,一边替我拭去眼泪,一边安慰道:“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不该对你这么凶,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可是,我却没有停止,声音越哭越大。
云溪愣在那里,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他伸出手来挠了挠头,不知道如何才能让我不再哭泣。想了想,嘴角忽然浮现一丝邪邪的笑容,手一伸,便将我前襟的衣物扯了开来。
我大惊,止住哭泣,伸手拢住衣襟,质问道:“你,你要干嘛?”
“当然是替你解毒啊。”云溪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一想到他要替我解毒,我是又羞又窘:“我不要,你走,你走。”
“我不走,我若是走了,你就死定了,所以,说什么也不能走。”他看着我,眼角的笑意更深了:“反正你迟早是要嫁给我的,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啊?”我尖叫出声:“我不让你救,让我死了算了。”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这种地方,打死我也做不到。
“那可不行,我得让你活着,我还没有娶你,你怎么能死。”说罢,他几乎是死皮赖脸的贴身上来,眼见着他的嘴唇就要贴上我的唇了,我努力克制住美人笑的药性,拼命将他推开。
可是我一个柔弱的女子哪里敌得过他的气力呢?没挣扎多久,便体力透支,浑身没了一丝力气,只是奇怪的,他并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我只觉得一双冰凉的手轻轻贴在我的胸前,一股冰冷的气息自他掌间缓缓传至我全身每一个细胞,似一盆冰凉的水,瞬间将体内燃烧旺盛的火苗熄灭。
只到美人笑的药效完全解除,他才将放在我胸前的手挪开,然后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我:“好些了吗?”
晕,原本他早就知道这冰凉的寒潭加上他的内力能够将我体内的美人笑给逼出来,可是刚刚还那般戏弄于我,一时之间,我又恼又羞:“你欺负我?不理你了。”
无奈潭水深不见底,离了他的怀抱,我是不可能安全到达岸边的,身子不能动,头却气恼的扭向了一边。
“真生气啦?”云溪侧过头来看我。
“哼?”我又将头转向了另一侧。
“真的不再理我了?”他又问。
“哼?”
“唉。”云溪忽然自嘲的笑笑:“云溪啊,云溪,你真是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啊,主动送上门去,人家还嫌弃的很,看来,你以后就别拿真面目示人了,回家找床被子把头蒙着吧。”
见我没有反应,他又说道:“还是我的艳姬好,人又漂亮,又温柔,哪像某些人,凶巴巴的,不解风情。”
“哼?谁说我凶巴巴的,不解风情?”听到提起别的女人,纵然知道他是在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可还是忍不住一醋。
“你不生气啦。”云溪冲我眨眨眼睛,眼眸是那样澄清而又高洁,看的我神思又是一恍,对于他,我始终是责怪不起来。
被他那样灼灼的目光盯着,还是很不自在的:“好了,上去吧,水里真的好凉。”
呵呵,他扬眉笑出声来,手轻轻环上我的腰,纵身一跃,我和他便站在了对面的岩石上。
“啊。”我又惊叫一声,他吓了一跳,环住我的手也松了开去。
刚才是在水里,纵然衣衫全湿,但好歹有水做掩护,什么也看不到,可是这下从水里出来,湿漉漉的站在他的面前,身上凹凸有致的曲线在他面前展露无遗,还是觉得很难为情的。
云溪怔怔的看了我一会儿,面上一红,转过身去,说道:“芨,芨舞,我们回房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我走前面,你,跟在我的后面好了。”
看着他居然也会有害羞的时候,我反而不觉得难为情了,云溪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看我,径自朝木屋走去。
这里离木屋不是太远,一会儿功夫便到了,我在里屋换衣服,云溪则在外面更衣。
如他所说,木衣柜里果然有女装,他说,时间太紧,来不及准备太多,便只买了这几套,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
我在几件衣服中间选了选,终于拿定主意,选了一套雪白的裙衫,因为我知道,他刚刚取走的也是一件雪白的袍子,所以便要了这个颜色。
刚刚从衣柜里取出裙衫,手又触及到一个白底红花的物什,拿在手中,脸顿时又烧了起来,云溪那家伙,居然连肚兜都给我买好了,他怎么知道我穿多大尺码的,莫非是那晚碧绕突然闯进门来,他躲在我的澡盆里,什么都看到了
“啊?”又是一声尖叫。
“怎么了,芨舞?”云溪在门外大声问道。
“云溪,我恨你。”我再也受不了了,仰天大喊一声。
“芨舞,我没有骗你,那天在澡盆里,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那水太浑了,真的没看清?”云溪听说我是为那天的事恼他,急急的向我解释。
“没看到,还是没看清?”此时,我已穿上了那件雪白的裙衫,和他坐在桌子旁对话。
“没看到,真的没看到,芨舞,你相信我,我是闭上眼睛的,真的没看到。”
“哼?刚刚还说水太浑了,没看清,现在又说闭上眼睛,没看到,谁信啊?”
“我发誓。”云溪忽然站起身来,伸出两指举到耳朵旁边,异常认真的说道:“如果我骗你,罚我被雷劈死。”
“干嘛发这么重的誓?”其实我是相信他的,只是终拗不过自己的小女儿姿态罢了,一来,是真的有些害羞,二来,也是想惩罚惩罚他,谁让他刚才在潭里耍弄我的。
“那你相信我了吗?”他问。
我点头,他立马像个孩子似的展露笑容,坐到了我的身边。
“今日幸亏你及时赶到,不然,如果真的是玉扇公子,或是其他的男子,我定是活不下去的。”与他斗嘴一番,想起今晚惊险的一幕,还依然能够感觉到心有余悸。
“芨舞,我不允许你这么想。”云溪温柔的扶过我的肩膀,轻轻按上他的肩头:“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任何事,活着都是最重要的,你出了任何事,都是我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与你无关,我不会介意,所以,请你也答应我,一定要为我好好活着。”
“云溪,我们会长长久久的吗?”经历了今晚的事,我在心底忽然升腾起一种很难用言语形容的感觉,好像跌入到了一个无底的黑洞,孤独而又害怕,我好怕,真的好怕,云溪的父母亲就是因为彼此的身份不被世人所接受,我虽不是出身大家,可云溪如今被外界误会着,我好怕,他们会从中作梗,拆散我和云溪。
“芨舞,别怕。”云溪语气坚定而温柔:“会的,我们会在一起,一定会。”
似乎是他的话给了我极大的鼓舞,看着迷茫的未来,我不再害怕,有了继续向前的勇气。
夜深沉而又宁静,一阵低沉带着丝丝忧伤的箫声忽然自窗外飘了进来,那箫声竟是异常熟悉,我和云溪对视一眼,同时惊喜出声:“漠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