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姑娘,你来这里啊?”碧绕急急的走了过来,说道。
“你找我?”我问。
“不是,是阮姑娘,她在找你。”碧绕答道。
“阮宁?她有说什么事吗?”我有些吃惊,并日里若不是正面碰到,她是很难与我说上一句话的,更何况还是她主动找我。
“没有。”碧绕摇了摇头:“她只说在你房间等你。”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若没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碧绕走后,我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刚走近房前,便看到了一袭红衣的阮宁,旁边还站着神色不自然的玉扇公子,一见到我,阮宁便笑着迎了上来,说道:“你跑哪里去了?让我好找。”
说罢,还亲昵的挽着我的胳膊,一时之间,我真有些接受不了,那个骄傲自负的红衣阮宁,此刻居然拉着我的手。
“走啊。”她冲玉扇公子说道。
走,去哪?看红衣阮宁拉着我所走的方向,那不是正是我的房间吗?等等,她是说玉扇公子也要进去吗?不过看玉扇公子为难的表情,不难看出,他是被她挟迫来的。
“呃,桑姑娘,阮姑娘一再相邀,我也没办法,所以”看着玉扇公子有些难堪的表情,我不由在心底轻笑出声,玉扇公子啊玉扇公子,你和阮宁还真是天生一对,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才可以降得住你。
“这么神神秘秘的,你到底要干嘛?”我问阮宁。
“你们俩怎么婆婆妈,还不进去。”说完,她便将我和玉扇公子一把推进房里,然后自己也走了进去,我看着桌上早已准备好的饭菜和酒杯,疑惑的看着她:“这些都是你准备的?”拜托,即使要请客吃饭,也应该在她的房间吧,怎么偏偏是在我的屋子,还有,我明明记得门锁了的,我抬眼看了看四周,窗子大开着,看样子,她是翻窗进来的,有没有这么邪乎的人啊,请客就请客,干嘛还偷偷摸摸的翻窗。
阮宁也不理会我的胡乱猜疑,径自坐在了桌边,为我们一人斟了一杯酒,说道:“不要怀疑我的诚心,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我和玉扇公子同时惊讶出声。
“是,昨天晚上是我不对,言语冒失无礼,借这杯薄酒向二位赔罪了。”说完,阮宁便仰头饮尽了杯中酒。
见她诚心诚意弄了这么一大桌菜前来道歉,我和玉扇公子哪有不理的道理,再说,本就没有生她的气,便一起坐了下来,拾起酒杯,一饮而尽。
“爽快。”阮宁一笑:“我早知道你们不会怪罪于我。”
“桑舞,这杯敬你。”阮宁又为我们斟了一杯,举杯到我面前,说道:“为我们的高山流水干杯。”
高山流水,想起那日与她对决的场景,还是能感觉到心中的激动之情。
“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
“善哉,子之心与吾心同。”
阮宁,你也感受到我的心意了吗?我欢喜的饮下杯中酒,明明有些呛喉,可喝在口里的感觉竟是异常香甜的。
“玉扇,这杯敬你。”阮宁直呼其名,亲切之情溢于言表:“谢谢你,让我感觉到生命的美好,也谢谢你的笛声,真的很美。”
玉扇公子笑着,接过杯中酒一饮而尽。
阮宁笑了,我从未见过她如此开心,她笑的脸颊绯红,眼泪都快要溢出来了。
“阮姑娘。”玉扇公子伸手压住她再次握起酒壶的手,说道:“不可贪杯,不然该醉了。”
“醉?我酒量好的很,怎么会醉,来,我再敬你们。”阮宁笑着推开玉扇公子,又为我们斟满了酒。
“咳咳。”我终是不擅长饮酒,又一杯下肚,便止不住喉咙的腥辣之气,猛烈咳嗽起来。
“桑姑娘,你没事吗?”玉扇公子放下酒杯,转过身来,关切的看着我。
“没事,咳难得阮宁高兴,我们咳陪她喝一杯吧。”说罢,也顾不得玉扇公子的关心,举杯与阮宁对饮。
阮宁将杯中酒潇酒的置于唇边,仰头饮尽,只是眼角却轻轻滑过一滴泪来,看的我有些心惊:“阮宁,你这是?”
“没什么?”阮宁笑着擦干了眼角的泪迹,说道:“就是太开心了,能够认识你们两个好朋友。”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玉扇公子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夺下阮宁的酒杯,便将她从椅子上扶了起来。
我看着玉扇公子将阮宁扶至门口,刚想说点什么,身体却莫名其妙的热了起来,像一团火从体内燃烧起来,异常难受。
玉扇公子似是发现了我的异常,松开阮宁,径自走到我面前来,问道:“桑姑娘,怎么了?”
“热,好热,好难受。”汗水顺着面颊滑落下来,脸竟烧的通红通红的,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总之,就是感觉特别热,特别难受。
玉扇公子面上一怔,伸出手来把了把我的脉,片刻之后,瞳孔放大,又转头看了一眼阮宁,大吼出声:“是你下的药?”
下药,什么药,阮宁要毒死我吗?
“是我下的药。”阮宁忽然一改刚才的醉意,瞬间清醒过来,淡淡说道:“玉扇,我知你喜欢她,可是总受不了你那想爱又不敢爱的性子,所以特意来帮帮你。”
“阮姑娘,我一直敬你是个女中豪杰,却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等龌龊的事,解药给我?”玉扇大怒。
“解药?”阮宁忽然放声大笑:“玉扇你糊涂了吧,美人笑除了阴阳调和之外,哪里有什么解药?”
玉扇公子的面容瞬间变的愤怒不已,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双眼通红似火,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稍不留神,便会大肆暴发,喷出雄雄烈火岩浆。
“卑鄙。”玉扇终是气不过,一掌便朝阮宁打过去,阮宁顺势一躲,大声道:“玉扇,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救她。”
美人笑,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未听过,可看玉扇公子愤怒不已的表情,我也知道此毒不一般,听阮宁的口气,玉扇公子似乎能帮我解毒,可是他为什么要让阮宁拿解药,自己却那么生气呢?
可是身体的异样让我不能够分神去想太多,体内越来越热,仿佛有千万只虫蚁在里面撕咬一般,我伸出手去,用力抓向颈间,可是越抓越难受,该死,我竟然当着玉扇公子的面将胸前的衣襟扯了开来,为什么,明明想伸手去把衣服重新拢好,可是下一刻,又用力将衣物撕扯开去。
“啊?”我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
玉扇公子停下和阮宁的打斗,快步走到我的身边,伸手点了我的穴道,将我的衣襟重新扣好,可是我却更加难受了,脸越烧越红,整个人都快炸开了。
阮宁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转身向门外走去,却被一个人给挡了回来,阮宁看清眼前人,大惊失色:“净水魔君。”
云溪一脸怒意将阮宁给逼了回来,一掌便掴在她的脸上,大声骂道:“下作的东西,居然使用美人笑。”
阮宁跌倒在地,捂着吃痛的脸颊,看见云溪,她竟吓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玉扇看到云溪前来,长长的舒了口气:“你来的正好,我把她交给你了。”说罢,她便把我送入了云溪的怀中。
云溪看着我,脸上一半怜爱,一半愤怒。
见玉扇公子走出房门,阮宁躲在角落里,轻轻呼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然而玉扇公子并未看她,转身便走出了房门。
云溪低低在我耳旁说道:“芨舞,你要挺住,我会救你。”说罢,便将我拦腰抱起,带我走出了碧池山庄,他一路紧紧抱着我,在夜色中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他终于在一条巨大的瀑布前停下脚步,我抬眼一看,那不是昨天我来过的那条瀑布吗?云溪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没等我多想,云溪便抱着我跳入了瀑布下面的深潭里,一股透心的凉瞬间袭遍全身,身体里的躁热稍稍得到了缓解,眼下,靠在他的怀里,我竟觉得异常舒适。
“美人笑,那是什么东西?”我问。
云溪眉头一皱,抿了抿唇道:“是春药。”
“春药?”我一惊:“阮宁为什么要给我下这种药,她要干什么?”
我回想着阮宁拉着玉扇公子来我房中喝酒的细节,这才如梦如醒,天啦,她要做什么?她难道是希望我与玉扇公子想想,都不寒而栗,阮宁啊阮宁,枉我还以为她是和我心灵相通的知已,可是她竟然作出这等卑劣的事来。
若我真与玉扇公子发生了什么,她如何能知,以我的性格,必死无疑。
身体忽然莫名的又开始躁热,即使置身在这样冰凉的水里,也不能够将这团火焰压制下去,看着紧紧拥住我的云溪,衣衫尽湿,紧紧的贴在他修长而又健硕的身上,黑如墨玉的头发松松散散的搭在肩头,透明的水滴顺着他的发丝缓缓滴落到深潭里,形成一圈圈美丽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