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南山顶上,一个少年和少女在这里全力相搏,但谁都奈何不得谁,二人再次静静站着,谁也没动。
“无齿吗?”乔觉龇了龇牙,感觉自己牙齿挺坚硬的,而且也挺白,显然韩凝那句无齿说的不是他。
韩凝被这个无耻的少年给气得不轻,她慢慢走上前,轻声说道:“贫嘴可不是个好习惯。”右手再次轻轻伸出,一株兰草自土里升起,落在她的掌心,一弹指,周围的空气颤了一下,结界中嗤嗤之声大作。
更多的兰草如雨后春笋般从地底冒出,一株株兰草腾空之际脱离了地面的束缚,化作无数把小剑,整个结界里都是兰草花瓣形成的剑气,将结界变成了花的海洋。
剑气如潮,剑意如风,风助长了浪潮的威力,结界里无数把兰草形成的小剑发出嗡鸣之声,交叉旋转着,不断切割周围的空间。
乔觉眉头一皱,显是被剑意侵扰了心神,他运起六字真言,涤去了心神中那丝恐惧,身子一躬,腰部骤然用力,整个人弹了起来,居于结界最上方,险险躲过了呼啸而来的兰草剑气。
可结界里尽是兰草剑气,他怎能躲得开?
有数道剑气划破了他的衣衫,在他肩头、手臂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乔觉感觉肩头和手臂传来火辣辣的痛,心里吃惊,这少女果然厉害得紧,要不是自己方才灵机一动,避过了大多数剑气,只怕现在自己已经全身布满血痕了,再想到她所说的剑心通明剑意,若是全部施展出来,自己还有命在么?
韩凝见他避过大部分剑意,不由神情微愕,心中赞叹,澄观大师的弟子果然不凡,眼前少年却是机灵果敢,但就是那副无赖样子讨人嫌了一点,又想起乔觉方才那副无耻模样,不由得冷哼一声:“事已至此,你还不认输么,若是待会再运起兰心剑,你拿什么抵挡?”
乔觉苦笑,心中骇然,方才万千剑意他看似避了过去,若是韩凝再来几剑,自己哪里还挡得住,他几乎生出立刻投降认输的念头,但他不敢输,输了只怕命都没了。
“呵呵,本来我诚心想和你做朋友来着,但是你这么想要我的命,那就不要怪我了!”
乔觉心内自观,他想起了灵台气海中的那片湖,湖中之水皆是灵气所化,若是将那片湖水引出来,是不是能破得了眼前结界呢?
此时,韩凝再起兰心剑,无数剑气生成,卷了过来。
乔觉于万千剑气之中巍然不动,因为他的全部心神都涌向了灵台气海那片湖中,他不知道怎么更有效的引出灵台气海中的湖水,所以他用了一个笨办法,搬动湖中那朵青莲。
心念一起,湖中青莲隐约被一股念力束缚住,不断升上高空,与灵台世界中的两颗星辰撞上了。
轰地一声,灵台世界掀起了滔天巨浪,那些巨浪受乔觉牵引,一齐涌向了他的奇经八脉。
乔觉全身每一条经脉中都是真元,真元在他体内游走,撑得他全身肌肉鼓起,看上去大了无数圈,他就像个气球,不断在充气,待到临界点时,会蓬地发生爆炸。
乔觉紧守灵台清明,气海中的湖水灵力太过强大,已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一旦他的心神失守,体内真元便会立刻炸开,他必定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兰草剑气击在他的身上,刺了一个个血洞,他体内的那股真元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如洪水一般涌出了体外,把及身的兰草剑气给碾得粉碎。
乔觉动了动身子,化作一道闪电,抱住了韩凝!
“轰...”
怀中的身子柔软无比,鼻翼间还能闻到淡淡幽香,他就像是个八爪鱼似的,环抱住韩凝,姿势暧昧无比,他体内那片湖中引出来的真元就这样在二人周围猛烈爆炸。
南山顶上飞沙走石,烟尘阵阵,当爆炸声渐消,乔觉仍以暧昧的姿势抱着韩凝,死死不放。
刚才那一阵爆炸,已是将二人炸得遍体鳞伤,体内真元被炸得消散殆尽,此时二人皆已无修为。
“快放开。”
此时压力渐小,韩凝神识复又清明,但看见乔觉以无比暧昧的姿势抱住自己时,面上滚烫,耳根红透。
乔觉怎敢放开,在她说话之时,再用力紧紧抱住这个少女,死都不放。
“你这个混蛋,我和你拼了。”
韩凝虽是修为高深的修行之人,但心底里仍是个小女生,不知所措之下,用起了所有女人都会的招数:咬人。
她一口咬在了乔觉的耳朵上,乔觉直疼得龇牙咧嘴,但他仍是死死不放,韩凝狠狠咬了一口之后,不断挣扎,但乔觉的双臂就像是两条铁箍,箍住了她的身子,更让她恼羞成怒地是,乔觉的手竟然碰到了她的胸口。
“混蛋,你的手!”
韩凝终是敌不过乔觉的蛮力,只得放弃了挣扎,红着脸怒斥道。
乔觉心神一松,这才知道自己的手臂误放了位置,当下尴尬无比,习惯性地摸了摸头,但这一松手的功夫,韩凝便从他的怀抱中跳了起来。
韩凝飘身后退,她整了整被弄乱的衣衫,恨恨地道:“乔觉,今日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靠,你还来火了是吧?”
乔觉立马跳了起来,正想痛揍这少女一顿,但看见这少女那足可以杀死人的目光,没真敢动手,一旦动手那就真个是不死不休的场面了。
“我觉得我们该好好谈一谈了。”
韩凝看了他一眼,道:“没什么好谈的。”
话虽如此,不过她想了一下后,坐了下来,寒声说道:“现在你我修为尽失,我也抓不了你了,想来你是不会跟我去昆仑的,不过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要三思而行。”
“什么事?”
韩凝冷着脸,道:“你们是不是要和上清道德宫开战?”
乔觉哼了一声,道:“莫非你要阻止?”
韩凝神色恢复了正常,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她一脸愁容,道:“上清道德宫那个半步神仙修为实在太强,即便是当世谪仙和龙虎山张真人联手只怕也难以对付得了他,而且当世谪仙乃天上神仙转世,一旦参与人间之事,那便会引发无数因果,最后怕是会引来天上仙人出手,一旦引来天上仙人,必会让人间遭受一场劫难,我希望你能劝说张真人,放下与上清道德宫的恩怨。”
乔觉嘿然道:“龙虎山上一任掌门死于上清道德宫半步神仙之手,这等深仇大恨,岂是我能劝得了的,当世谪仙既然已经参与其中,又怎么会轻易脱身,再说以我现在的实力,在当世谪仙面前,不过是个小菜鸟,他会听我劝么?“
韩凝摇摇头,叹息道:“我曾找过当世谪仙,他对我说过,一切因果皆在于你,若是你还执意如此,只怕最后不得善终。”
“呵呵,就算我们既往不咎,上清道德宫南宫野那个老不死也会这样吗?”
韩凝苦笑,心中已知结果,如此深仇大恨,以南宫野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会既往不咎?
“言尽于此,当世谪仙参与上清道德宫一事,根源在于你,若是当世谪仙牵动因果,引得天上仙人下界,那时我必杀你!”
乔觉头疼,这个昆仑少女真是个固执的要命的人。
她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什么是爱?”
乔觉愕然,怔怔地看了他一眼,道:“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她笑我陪着她笑,她哭我陪着她哭,她难受我也会不开心。”
乔觉也不知如何形容,摆了摆手,说道:“等你真正经历过,你才懂得。”
韩凝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径自下了山。
“苏白衣十五日后出现于茫茫东海。”
说完,渺然无踪。
乔觉惊了一下,心道:“莫非苏白衣那个白痴又要去做那夺人道果之事?”他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掉落的灰尘,急匆匆的下了山,将这则消息告诉苏沫。
当夜,他就将前因后果告诉了苏沫,当然他隐去了其中暧昧部分,苏沫听后眉头紧锁,说道:“传说中的那位菩萨真的在东海?”
“西天佛界菩萨?”乔觉大惊,此前有莲生活佛在先,现在怎么又冒出一个被关着的西天菩萨,西天菩萨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他们不都是在西天佛界吗,怎么会出现在人间?
其中必有一段惊天秘密,乔觉问了苏沫,苏沫只是摇头不语,不想再提。
“哎,好像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了,为什么这一两年,会出现那么多的修行者呢?“
乔觉想起此前秦三爷说过,他修行三十余年,甚少见过修行中人,但到了自己这里,无数修为极高的人物一个个出现,苏沫自是不说,连自家师兄都是厉害得没边的人物,这倒还不算夸张,最夸张的是,还可能会遇到西天佛界中的菩萨。
“西天菩萨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物呢,会不会真像佛经上说的,那么慈悲,那么无私?”
最终,乔觉带着诸多疑惑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