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你还有脸说对不起?既然如此愧疚,又如此碍眼,你怎么不去死?”男子变本加厉。
我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我去死,凭什么是我去死?我只是卑微的存在着,尽力的讨好着,委屈求全着,为什么还是我去死?
“你才该去死,你现在就去死!”第一次,我学会了诅咒,运用了阴郁。
也许他没想到我会反击,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一下就愣住了,最后半天没憋出一个字,竟然甩袖而去。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也是最后一次。因为第二天我便听闻他死了,他的脑袋被人挂在了竹竿上,身子不知去向,竟然是死无全尸。
杀他的人不言而喻。因为旁边的树上插着一枚黑叶子,那是墨心邪的象征。而杀他的理由也不言而喻,因为我的房门之上也插着许多黑叶子。而他昨日来找过我,羞辱我,谩骂我,所以,他因我而死!
普度山一下就寂静起来,再无人敢对我如此不屑。那些黑叶子成了我的守护星,生生告诉每一个人,我萧蝶依,由他墨心邪罩着!而他墨心邪,是普度山上最嚣张的存在。只有他不屑惹的,没有他惹不起的!
接下来我的伤很快就好了。我看见每日里用的药换了种类,大概是那个大夫看到了我在墨心邪心中的分量吧。司雪玉也老实了许多,每日里动作轻柔,不出十日,我竟恢复如初了。
这期间我没见过墨心邪,却天天听到他的传说。
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大开杀戒,滥用毒药,狠厉无情……
我承认我心里还是介意,介意他坏了我的清白,但真的听到这些话又忍不住的高兴,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会这样的维护我。然而高兴归高兴,看到他的同时,又忍不住头皮发麻了,尤其想到他手上沾过的血,更是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那时候我开始叹息,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这样的日子也许维持了两个月的样子,终于,再没有人敢对我说任何不是了。我成了普度山上最“牛”的人之一,影响力可与墨心邪匹敌。只要我出现的地方,人们自动给我让路,只要我到一个地方,哪里瞬时清场,那时候我渐渐发现,原来这偌大的普度山,竟然比百草园来得更加荒凉。
无聊的日子里,我开始学武功。
自然是从轻功开始的,学了轻功惹不起的可以躲得起。
然而我实在不是这个料子,甚至,我连书上的字都认不全!
于是,在这万般纠结的时候,我想起了那个红衣的男子。
“墨心邪,我……”搅着手帕,我有些不知从何开口。之前他找过我几回都被我拒之门外,如今碰到难题又来找他,好像真的有点利用之嫌。
然而他却仿佛没看出不妥,停下手中的剑就到了我面前,依然是一脸明媚的笑:“蝶依,好久不见。”
呃……我更是愧疚,是好久不见,因为我不愿意见。可是我后来才知道,那日的事情,因为我是深闺小姐才会有那种被污了清白的念头,他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偶尔摩擦疗伤什么的,都是常事,我初来乍到,没有入乡随俗,竟是冤枉了他,还打了他一个不明不白。
“你的脸,呃……还疼么?”说出这样的话感觉很别扭,我敢肯定,当时我定是红了脸的。
“不疼,一点都不疼的,你是女孩子,能有多大的劲,不需要自责的。”他十分的爽朗,笑得很畅怀,阳光之下那如玉的笑脸竟是明亮的让人睁不开眼。那时候我忽然发现,他竟有一副不亚于天哥哥的容颜!
“蝶依,你找我什么事?”今日的他心情颇好,我一下就感觉到了。
“我,我想你教我练功。”我说得极为小声,害怕被拒绝,又隐隐有着期待和雀跃。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意识到,其实对于他,我已然生出了一种依赖。
“我教你练功?”他瞪大眼,显得颇为惊异。
我瞬时就爆了个大红脸,丢下一句“唐突了”就转身要走,他是不愿意的吧?据说很亲近的人才会一起练功,他和我也不过就是相识而已,为我做那些事情也就是一时兴起而已,我怎么就顺杆上爬得寸进尺了呢?真没脸哪……
“蝶依!”下一刻,手腕被拉住,我隐隐感觉到他的颤抖,却不知他为何颤抖,“蝶依,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哈哈,我太高兴了,我只是太高兴了,哈哈……”
呃……是这样?
尴尬的挠挠头,我真的发现,有时候自己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就如我时常听不懂他的话,我理解不了他的欣喜若狂,他也进不了我的世界,想象不到我的不知所措。
但是一段时间的磨合之后,我们还是渐渐近了。
教我武功,说是教武功,但实际上还是从认字开始。
记得第一天的情况是这样的,他递给我一本书,是基本的学武筑基之道,喊我念给他听,口诀上这么写着:子午卯酉四正时,归气丹田掌前推。面北背南朝天盘,意随两掌行当中。
而我是这么念的:“子午四正日,归气丹田手前X。面北背南月天舟,心有两手行当中。”
念完之后一阵唏嘘,还好我聪明,不会念的都含糊过去,还好我后两句都认识。然而刚一庆幸完,就听到一个无限无奈的声音:“你不识字。”
他讲的是陈述句。
我崩的一声,崩溃了。还是被发现了!
“你怎么知道?”当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后来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无限好笑。久久听不到他的回音,抬头一看,果然,他隐忍着却没忍得住嘴角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