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有一点,失望有一点,烦闷有一点,苦恼有很多点。
难道奶奶说的对,有些人就是在念念不忘中遗忘了,自以为记得清晰,但再见却不是曾经的我和你。
难道在边僵日思夜想的人,食不知味寝不能眠的人,却原来只是一个幻影?难道我爱的不是你,却只是你给的致命曾经?
云鹤群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一向自诩专一痴情的他怎能接受这样的突变,立刻白了脸,转身,只留下一句话便落荒而逃。
“去看看二皇子吧,他的毒因你而起!”
“蝶依”被云鹤群不带温度的话语凉在原地,怎么会这样呢,这个男人不是爱着自己的么,就这么走了,把自己丢在这黑暗里?
夏日的夜,蛇虫鼠蚁层出不穷,各自激情不断上演,那蛙叫虫鸣在她听来却阴森如鬼魅,一个激灵,觉得这夏夜的风都是凉的,随即脸色惨白,追着云鹤群并肩而去。
“叩叩叩……”
“进!”皇甫铭志听到敲门声,虚弱的回应。
蝶依推开门,带着些战战兢兢,却又故作坚强的挺直腰杆往床边挪去,而那苍白的脸色却将她此时的心情一展无疑。
“铭哥哥……”压下心头的恐慌,女子一步步向床沿靠近,她不能回头,皇甫余一因为他的关系,对她越来越冷漠,她害怕,害怕永远的失去他,再不能贪恋那一份温柔。
为了皇甫余一,为了彻底的得到他,她不惜压抑自己克服心底的恐惧,更不惜让自己成为自己曾认为的“****荡妇”,今夜,她要用身体救他,用身体让皇甫余一感激,让皇甫余一娶她为妃,不离不弃。
“蝶依,你怎么来了?”皇甫余一听到那身恍如隔世的铭哥哥,先是一愣,随即用被子蒙住了头,他怕自己的颜容吓到了她!
女子见状却暗舒了一口气,那满头的白发太晃眼睛,让她没来由的心底阵阵发麻,如今盖住了,自然是最好。
一回身,吹灭了桌边的烛火,关上灯,看不见,那所有的男人就都一样,姑且把他当成皇甫余一吧。
一件件衣裳褪去,女子如玉的身形在暗夜之中熠熠闪亮,在床前站了许久,久到皇甫余一几乎喘不过气,她终于舒出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向着床榻而去。
“铭哥哥,蝶依来了。”光洁的身子滑入被子中,女子如一条无骨的鱼,缠在了男子身上,苍白的脸色渐渐回暖,她忽然发现,这样的感觉,她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欣喜。
莫非真的是因为曾经是夫妻的关系?
这么想着,身子越发放松起来,身上的温度越来越热,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渐渐有了反应,喉中也不可抑制的呢喃,闭上眼,便本能的朝着皇甫铭志贴近。
皇甫铭志却忽然蹙了眉头,身体的疼痛不减反增。甚至对于她的靠近,有着一种本能的排斥,在大脑做出思考之前,他已经一个闪身,避开了她的触碰。而那被她碰到的腰间,只觉一股恶心!
怎么会这样?
皇甫铭志忽然疑惑起来,这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么,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蝶依么?他等了多久才等到她回心转意,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却为何会是这样的难堪?
“蝶依,你不是只喜欢三弟吗?”蹙着眉,黑暗之中他看不到女子的表情,却想象得到她的错愕,但凡是人,被天天围着自己转的男子嫌弃,都会这般吧,他不是故意的,但本能先于理性,已经在他反应之前做了最对的决定。
“是,他让我来的。”女子被皇甫铭志一躲,顿觉五脏六腑都充斥着怒气,这个言不由衷口是心非的男人,明明天天狗皮膏药一般粘着自己,却偏偏假仁假义的躲开。既然他不给她面子,她又何必顾及他的面子?
只是很可惜,原以为皇甫铭志会心如刀绞,再度喷出一口血来,甚至受不了刺激就此一命呜呼魂归九天,却不想她竟感觉到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该死,这个死男人难道变心了?
虽然她不喜欢他,可是他怎么不可以不喜欢她,这么不忠一的男人,简直该死!
“余一说只要我救了你,就和我成婚圆房,我太爱他了,所以,宁愿牺牲自己,求二皇子成全!”
女人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三分柔软气氛娇怜,她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却感觉自己就该这样,反正今天就是不能让他安生就是,至于用什么方法,就不在她考虑之列了。
“我会和他解释的,你回去吧。”皇甫铭志蹙眉,只想甩开她。
女子牙关一咬,眼中抑制不住的恶毒闪现,若非关了灯,黑暗掩去一切,她定不会如此直白的展露自己可怖的嘴脸。她紧握着拳头,恨不得一脚踹死身边的男人,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披上衣服,愤恨而去。
直到女子离开,皇甫铭志才终于放松了僵硬的身体。
“来人!”
驻雨应声而入,等候吩咐。
“掌灯,把床上的一应用具全换了。”
皇甫铭志披着衣服下床,从窗户中踏月而去。
他是习武之人,虽然不能黑暗中视物,但终归也不会像瞎子一般一无所知,而刚刚女子的每一个表情都落入了他眼中。
半年的相处,不是他没有生出过怀疑,而是他不敢去怀疑。因为他害怕,害怕蝶依已然弃他而去。
他一直没有死,那就是母蛊没有死,便也就是蝶依没有死。蝶依好好的活着,却没有任何的消息,这样的认知让他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