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分,陈洁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眸光娇羞的凝着曲子辰,终究被曲子辰那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依偎进他的怀里。
手紧紧揪着曲子辰胸前的衣服,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胸膛沉稳的跳动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
佳人在怀,曲子辰心里甭提有多美了,甜蜜的泡泡一层层荡漾开,连落在眼里明亮的白炽灯光都是暖的,热的。
气氛温馨而美好,下一秒被一声惊呼打破,曲子辰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黑曜石般的眸子防备的瞪着陈洁,“你该不会对刚说的话后悔了吧?”
顿了顿一本正经补充道,“我告诉你,泼出去的水说什么也收不回来,再后悔也没用。”
见曲子辰患得患失,陈洁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习惯性的想要拍他的头,却在距离曲子辰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改为轻轻地碰触,“瞎说什么呢。我想说的是,咱们饭还没吃完呢。”
想了下,挑着一字眉看向曲子辰,“再说我,我为什么要后悔?”
做了选择,就要有走下去的决心。
曲子辰惬意的眯起眼睛享受着陈洁温柔的抚摸,就好像一只慵懒华贵的猫,最后还不满足的把脸放在陈洁掌心蹭了蹭。
“不后悔就好。”曲子辰满足的看着陈洁,随即得意道,“当然了,我是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抓着陈洁的手,曲子辰黝黑的眸子亮晶晶的,时不时眨巴一下,频频往卧室的方向瞄,意思不言而喻。
“别得寸进尺。”陈洁岂会不明白曲子辰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猴急,刚确认关系,这货就准备把她往床上带。
眼里的亮光瞬间黯了下来,曲子辰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恳求表情,“我都快三十了,还没……还没……那个呢。”说着低下头去,俊俏的脸蛋很红很红。
陈洁瞬间瞪大了眼睛,眼里有着不敢置信,半晌才回神低喃,“还从没见过,你这么纯情的富家少爷。”
“那是因为我专一痴情,没找到对的人之前,不愿意那么做。”曲子辰往自己脸上贴着金,末了在心底给自己肯定。
他说的没错呀,在遇到陈洁之前,他对别的女人根本提不起性致,唯独陈洁例外,这也算的上是专一痴情。
嗤了一声,陈洁忽然认真的看着曲子辰,目光专注看的曲子辰有些发虚,暗暗在心底嘀咕,她该不会是怀疑他刚才话的真实****。
看了会儿,陈洁捧着曲子辰帅气的脸,神色严肃,“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人就连在了一起,日后还会有宝宝,我希望,你以后在做任何危险事情时,都要先想想我们。”
曲子辰本想说像今天这种情况他能轻松应付,然看到陈洁艳丽眉眼间的担忧以及眸中闪烁的泪花时,默默把到了喉咙口的话吞了回去,郑重点了点头,声线沙哑,“好,我答应你。”
眼泪就要夺眶而出,陈洁抬头眨了眨眼,将泪水逼了回去,他们都没事,应该高兴才对。
时光流逝,斗转星移,原本挂在湛蓝天际中央的一轮皎洁圆月,光渐渐的弱了下去,被天边一抹鱼肚白取代,暗夜转为黎明。
柳絮伏在曲子晋怀里,听到头顶传来清浅的呼吸,睁开了漆黑的眸,肉肉的小手一寸寸拂过曲子晋的脸庞,爱不释手,好似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硬硬的发丝,饱满光洁的额头,斜飞入鬓的剑眉,紧闭的双眼遮住了灿若星辰的黑眸,睫毛在眼底投下两片扇形,挺直高耸的鼻梁,微抿淡色如蔷薇的唇,线条流畅弧度柔和的下巴,单拆开每一样就很好看,更别说组合在一起。
英俊无俦的脸庞和三年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好似他不曾经历过岁月的腐蚀,柳絮倾身,在曲子晋的眼皮上落下轻柔一吻。
白日里,曲子晋眼角的泪她看的分明,可每当问起时他总是用别的借口搪塞过去,其实她根本就不会嘲笑他掉眼泪,相反,心窝装着的,是满满的感动。
一个男人,倘若不是深爱你,怎么会为你流泪?当时,她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示意曲子晋她没事,可一贯冷静自持的曲子晋,硬是没看到。
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往往会忽略周围的事物,曲子晋也不例外。
或许,在别人眼里,他站在巅峰,是高高在上的,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然对她而言,曲子晋只是她的丈夫,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会开心,也会难过。
沉浸在睡梦中的曲子晋似乎感觉到柳絮没睡,睁开深邃如大海的眸,眼底开始有些迷蒙继而变得清明,自然而来的把柳絮往身上紧了紧,浅声道,“乖,睡吧。”
嗓音有着金属的质感,却又不失温柔。
点了点头,柳絮真有了困意,将脑袋缩进曲子晋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合上了眼睛,临睡过去前,唇角是向上翘着的。
彻夜不眠的人并非只有曲子晋和柳絮两个人,闪烁的霓虹灯将西京城照的形如白昼,金碧辉煌的酒店矗立其中,格外惹眼。
顶层,整个屋子都被黑暗包裹,静的压抑而可怕,宛若一个黑洞,与窗外的明亮和喧哗形成鲜明对比。
阿华进屋,适应了好一阵才看到屋中缩于沙发上的男人,整张脸惨白异常,浑身上下散发着幽冷的,近乎于死人的气息。
抬脚靠近男人时,无意中踢到了滚落在地的酒杯,发出清脆声响,阿华当即愣在原地,不敢再有一丝动作。
他没记错的话,男人很喜欢静,尤其是那种死寂的静,不喜欢一丁点的声响。
单手撑着下巴,男人缓缓睁开眼睛,那双宛若死水没有一丝涟漪的眸聚焦在阿华身上,却给阿华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与其说男人是在看自己,不如说,他想要看的,是你的灵魂。
许久男人才收回视线,拈起一缕长长的发把玩着,浑身上下透着妖艳,又过了会儿,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响起,“什么事?”
“徐少,城西的窝点被警方连底给掀了。”话落,空气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不止一个档次,阿华浑身冒着冷汗,极力稳住身形。
“连底给掀了?”男人轻笑一声,那笑却透着森森的寒意,末了声线挑高,“你派去的人呢?”
阿华恭声解释着,“曲子晋赶在我们的人之前进了别墅,所以……”
哐当一声脆响,是酒杯落地的声音,阿华腿肚子一颤,豆大的汗珠簌簌从额头往下低落着,差点跪倒在地上。
过了很久又兴许是阿华的错觉,空气中的温度有回升的趋势,男人的声音紧跟着响起,“警方的人抓的都是活口?”
“是。”阿华应着,察觉气温有回降的趋势,忙补充道,“但我保证,他们决不会吐露半个字。”
手一松,发丝没了束缚好似脱缰的野马从手中滑落,细看去会发现,那缕头发是被人硬生生从中掐断。
“不会吐露半个字?”男人低声重复了一遍,好似想到了什么弯起半边嘴角,有着残忍的弧度,“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阿华心头掠过一抹寒意,“徐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做的干净点。”说完挥挥手示意阿华下去。
房间恢复宁寂之后,男人起身走到窗户旁,扯开漆黑厚重的窗帘,唇畔弧度不变,定定眺望着窗外。
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好不繁华,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
才看了几十秒,眼眶忽然发热,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男人恼怒的侧身,猛地将窗帘拉上,些微的光芒散去,重新归入黑暗。
漆黑的夜里,男人眼睛很亮,却闪着诡异的寒光,瘦骨嶙峋的手隔空想要抓住什么,然除了虚无的空气,什么都没有。
呵呵的笑声宛若鬼魅一般在静寂的室内响起,听的人不寒而栗。
“曲子晋,因为你,我变成了一个不能见光的怪物。”说着咧开艳色的红唇,一根根将虚张在半空的手指收回,攥紧。
“你把我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您说,我应该怎么回报你呢?”幽幽的腔调,连最后一丝尾音也被黑暗吞噬殆尽。
次日,毫无意外,曲子晋和柳絮双双请假,换做以往,曲子辰早就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了,这次却难得的安静下来,不仅很安分,唇畔还挂着吟吟笑意,似乎在昭告天下人,他现在很高兴。
原本枯燥无味的工作,也瞬间变得有趣起来,曲子辰埋头工作一会儿,便光明正大瞄陈洁一眼,到最后索性撂下手头上的工作,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陈洁,眼里脸上全是满足的笑意。
本就唇红齿白,眉眼艳丽,一身黄色外套衬得眉眼越发动人,曲子辰傻傻的看着,自从和自己恋爱后,陈洁是越来越漂亮了。
一不小心,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陈洁瞪了曲子辰一眼,抿了唇没说话。
他们昨天晚上才确认关系,今天就夸她比以前漂亮,这哪里是在夸她,分明是在夸自个儿呢吧。
看了会儿文件,陈洁伸了个懒腰,立即就有一杯奶茶递了过来,这还不算完,曲子辰已经屁颠屁颠的挪到陈洁这边,“累了吧?累了我给你按摩一下。”
话落不容拒绝,两只爪子搭在了陈洁的肩膀上,轻轻揉捏着,陈洁眯起眼睛享受,觉得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很好,然这份美好被一声尖锐的嗓音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