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竟然一丝不漏,落进了侯爷的眼里,刚才,信儿跟那个小奴才,是怎么回事?
心里徒然升起一抹快意,他是明白了吗?不愧是他的儿子吧,但是,刚刚勾起的笑意又落下去,不行,他不可以在轻而易举的陷入任何的情感关系里,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侯爷慢吞吞在闲庭漫步,虽然平时他玩世不恭了些,可面对这种大事……侯爷觉得,有时候情感的产生,就像心里突然发出一颗幼苗,自己是很难下定决心掐断的,必须假手于人。
桃桃还是魂不附体,端着一碗茶过去给李信喝,突然,茶碗鬼使神差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摔成了粉碎,桃桃忙蹲下去收拾起来,啊……手指,竟然被碎片割破了。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流出来,好痛,末梢神经受伤,那种疼的跟别处不同的。
“别收拾了……”李信皱着眉头从座位上坐起身,走过来蹲下,用手捏住了桃桃的手指,“怎么那么不小心?你这几天,魂不守舍。”
被他看出来了?桃桃脸红得难受,比手指的痛还难受,李信瞧着她那被血染的手指,心里,竟然有种不忍的……不……不过是个小奴才,为什么要不忍?为什么对他这么关怀?
李信撒了手,居高临下,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丢给他。
“把手指包扎一下,到里面找药箱给自己上点药。”
桃桃听话的点点头,但是,还是不动。
“怎么不去?”
“我……不知道药箱在什么地方。”
深深地,他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不能不管了,李信亲自到里面找出了药箱,吩咐他在自己对面坐下,打开药箱,拿出止血消毒的药粉,抽过她的小手。解开了手帕,说:“上了药,不要碰水,这几天,就不要干活了。”
“嗯。”
他抬眼看了看她的眼睛:“说,为什么神不守舍?”
“……不……不知道……”
皱皱眉头,算了,他不管他究竟在干什么,麻利却不失小心的上好药,包扎妥当,吩咐:“去叫别人来收拾茶碗。”
“我自己……”
“我说过,要听从我的吩咐!”
“哦……”
突然,他愣了,看着他出神,竟然又有冲动,摘掉他的面具去,他抬起了手,捏住了她脸上那层笑眯眯的壳子,当手指碰倒那面具的表面,突然,觉得,原来这笑脸背后,却藏着忧郁,不安,难过不成?
感觉是这样的明显,李信抿抿嘴唇:“告诉我,你究竟在难过什么?”
“我……”桃桃吞吞吐吐:“我……老爷,你为什么跟公子要了我?”
“因为我觉得,你很单纯,我不必对你设防,现在,像你这样的下人,已经不多见了。”这话说的好心虚呀,李信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其实,他是凭着一时冲动,要了他的。
不知道因为什么,只因为,希望他可以在他咫尺可见地方。李信的心思很乱,乱的不可开交,冷冷吩咐:“去吧,叫他们收拾茶碗。”
桃桃下去了,一路上,就想着李信的话,其实,她想告诉他自己曾经见过他,他曾经对自己做出了那件事情,但是,又怕当时他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思呢?是不是高兴见到自己的本来面目?
或者,他是不是还记得自己,如果不记得了,那也是伤。如果是为了报复才对自己出手,那也是伤,如果……如果她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反而还不如现在一样可怎么办呢?
真是乱糟糟的。
桃桃心里满不是舒服的,其实,只要李信真的会娶了别人她都不舒服……可李信也不会娶自己呀。
晚上缩在被子里,昏昏欲睡了,可还没真的睡着,突然被门外的一阵骚乱吵醒。
“挨个搜,一定要搜出来!”
“是!”
咣铛一声,门被推开来,桃桃吓了一跳。
管家说:“好好嗖嗖。”
其他的家丁齐刷刷说:“是!!”
桃桃心想,嗖什么?
两双手抓着桃桃的身体,就这样,她莫名其妙的被人抓赃。
大厅里,李信里衣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裘皮,站在花厅里,全家那几个大爷,也都到齐了。
他们把桃桃丢进去,管家手里拿着玉佩:“找到了。”
李信回头,眼里,竟然闪过一丝的失落。
桃桃抬头看着李信,怎么了?她心里想。
“我问你,我曾经对你说过什么?”
“什么?”
李信紧紧皱着眉头,“不可以偷盗。”
“我没偷盗!”桃桃终于缓过神来,她抬起头,攥紧了拳头,竟然说她偷盗?!
李信手里拿着一块玉佩:“这九龙佩,为何会在你的房里?”
“什么九龙佩?”
这块玉佩,是李信统御四大家族的信物,李信不怕他是因为贪心,却怕他是因为私心,怕他是同从了王家某人的指使。其实,是他蠢呀,怎么会相信别人的贴身奴才,会真心跟随自己呢?
桃桃脑袋乱糟糟的:“不是我~!”
李信真的很想相信,他哽住,一边的义父却提醒了他:“信儿,不如把他还给王公子去吧,既然他对王家,如此的忠心耿耿。”
“义父,王家为何要偷九龙佩?”
侯爷笑道:“王家,不一定会偷九龙佩,只是,一个奴才可能会私自揣测主人的意思,偷了,好去谄媚罢啦。”
“没有!我没有,你说我偷东西,为什么我会藏在那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桃桃义正言辞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