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再醒来时,小的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那大花蛇卷起来了,差不多快要甩到屋梁上了,那青衣公子打了个手势,那蛇才把小的放下,主子,后来小的才知道小的整个头都被那大花蛇给差不多要吞下去了,好可怕,小的长这么大,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说着,阿一将衣领拉开,魏如风和展绍见她拉下衣领,都吓得本能的转过头去,徐子清却看得清明,阿一喉头处确是有两个黄豆大小疤痕。
阿一见徐子清点头,才将衣襟重系好,又接着道:[当时,小的吓得瘫了,但小的没想要背叛主子,只是那帮人捉了小的夫郎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小的这才昧着良心将主子的行踪和举动告诉那青衣公子。]
说完,阿一己是泪水涟涟,看来确实吓得不轻。
徐子清啪的一声将刀收好,斜看一眼阿一道:[你可知那青衣公子是何人?] 虽然阿一受了惊吓,此时也哭得泪流不止,徐子清却并不觉得有半分可怜,是她心肠太冷了?还是经过一次沉痛的背叛后,人性本自私,很多事再也激不起她的半分怜悯?徐子清说不上心里有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心底好似一片洁白的雪地,任何黑的脏的东西都能一眼看到,但在不久之后又被大雪盖了,表面上再一次纯洁无垢,但如果翻出那雪,底下却是横的纵的摆满了不想让人看的东西。
阿一沉思片刻,摇摇头应道:[小的不知,每次那公子见面都带着帷帽,很难看清真面目,小的有好几次听别人也是叫公子。]
[那他叫你找何东西?]徐子清想了好几个晚上,实在不明白那些人这么盯着她们是为了什么。
阿一搔搔头,有些迷茫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展绍闻言,跳了起来,冷笑道:[阿一,你吃里扒外也就罢了,现下却如此给爷耍花招,哼!从石县出来后,子清就识破了你,你还不如实招来,否则看爷不剥你层皮!]
说完,再哼哼冷笑数声,阿一被展绍这么一说,吓得咚的一声头撞上了床柱,一个挣扎,跪在床上,直磕头,[主子,小的真的没有撒谎,确实不知所找何物,那位公子只说是一长形透明物件,可小的翻遍了也没找着呀。]
[哦……]徐子清拖个长音,语气瞬间变得极为冷戾,她倒不知道这阿一何时翻过她们的东西。
[小的该死,那日,主子在雨镇出去逛时,小的大胆翻了徐大侠的东西,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阿一心里叫苦连天,刚刚那徐子清眼里分明有了杀气,如果知道那些个东西不能动,打死她也不敢呀。
魏如风本在一旁听着,见事情似乎越来越糟,忙打圆场道:[子清,且听她还有何要说。]
听得此言,徐子清本己拔出一寸的黑刀啪的一声倒收了回去,坐回原位,等着阿一继续解释。
展绍听魏如风这么一说,刚刚上去的火也稍稍降了下来,不过鼻子哼哼声不断,也坐回原位,且看阿一如何解释。魏如风见阿一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又有血丝渗出来,扶着她坐下,安抚道:[阿一,别急,慢慢说来,再仔细想想那公子叫这物件叫什么,拿来何用?]
阿一也不管手上撕扯开的伤口,用衣袖擦擦额间冷汗道:[小的确实不知,开始时小的以为是那黑石苏母之环,可这明显的不是长形透明物件,我告与那公子,那公子只说知道了,也没再说的别的。]
[那日,在雨镇,我听到那公子说行动,后来却没有动静了,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阿一显是被徐子清给吓怕了,只要听到她的声音就感觉冷汗涔涔的,手本能的向额头抹去,颤声道:[这个,小的只是最底下的人,还是被要胁为他们办事的,他们自是不会告与小的,从将黑石消息告诉公子之后,他们也没再找过我。]
[你可看见那位公子身边是否有一小女孩?]想起那天客栈里撒药的小女孩,魏如风猜测她们可能是一伙的。
[小的没看过,每次小的去找那位公子,都是事先被通知要去哪里找那位公子的,每次小的到达那地,总是只能见到那位公子。]明显是回避了的,很好,徐子清冷笑,狐狸就算躲得再深,也总有一天要露尾巴来。
[今天之事不要传出去,还有,如果那位公子要找你,你要若无其事的继续赴约,如果露出马脚,死的可是你和你的家人!知道了吗?]徐子清见阿一没有更多的东西要说了,站起身来,临出门时,向阿一叮嘱道。
阿一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我的妈呀,这位阎王太不好惹了,摸摸脖子,脑袋总算是好好的安在上面。
魏如风怜悯的看了阿一好几眼,才跟着徐子清出了她的房门,展绍则有些别别扭扭的从衣袖里掏出个白色小瓷瓶递给阿一,故作凶狠道:[别走露了风声,否则仔细你的皮。]
阿一手忙脚乱的接过小瓶子,又听得展绍道:[这个是上好金创药,外敷伤口,收好了。]说完紧随魏如风出了门。
阿一见三人离开,大大的呼了口气,心下暗幸总算是过了一关,但又想到不知何时才能将家人放出来,刚放松的心又紧悬起来。
徐子清出门之后,嘱咐魏展二人在客栈里等她,便出了门。
按照花非花所留地址,找到城北的花月山庄别院。
别院处在一深巷之中,所过行从甚少,环境也颇为幽静。花月山庄别院虽然不大,但外表却装饰一新,显然是因为花非花要来暂住也专程打扫过的。
门是朱红大门,门前两石狮威严耸立,大门上一对镀金圆环在秋日的寒光下闪闪生辉。
徐子清轻扣大门,开门的是一年少小仆,在得知徐子清名讳后,恭敬请入,原是花非花己吩咐过如果徐子清找来,只管请进。
徐子清一路走来,见别院份外幽静,首先应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阔地,所种植物甚少,只稀稀落落的几株寒梅,由于还没到寒冬季节,那梅枝虽秃秃的,蝤结交错,长满了淡绿色花苞,倒也生出几分雅致,一路行来,仆人甚少,偶有出现,也只悄悄打量徐子清一眼,又默默的做起事来。
徐子清随那小仆入了一处书房,之后小仆告礼退去。
才入书房,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原来室内,放了好几个炉子。徐子清进来时,花非花正前倾着身子在捣弄着火炉上的一只小壶。见徐子清进来,她向徐子清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对面的藤椅上。
好一会,才直起身子道:[阁下今日来,正好赶上喝杯好酒。]说完拿着一支银匙轻轻的拨弄着小壶里的一只青铜觚,那青铜觚制得精妙,外刻兽纹,内雕雷纹。
花非花拨弄了好一会,空气里慢慢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的清香,显是从那酒觚里散发出来的。
花非花起身从一旁的书桌上取来两只小小的白色玉杯,虽然看起来普通,但徐子清知道那是上好的纯白羊脂白玉所制,价值不菲,再看看这屋里的每样家具都是由上等黄梨木所造,外表虽显朴实无华,但每样都是极为难寻之物,平常人家拥有一样都极为不易,更何况花非花有一屋子。
这样看来,这倒显出花非花的个性来,虽然外表看起来平凡,但其内里,徐子清敢说在龙运王朝除皇家外,很难能再找到人与她匹敌。
花非花小心翼翼的将青铜觚从壶中取出来,将酒轻轻倒入两只白玉杯,每只只得半杯,那酒在纯白的杯里,竟显出一股淡绿色来。
花非花将其中一只递给徐子清,再慢慢的端起手中的白玉杯,轻抿一口,道好酒。徐子清也抿了一小口,那酒入口微暖,在口中细淌便滑入喉中,一时之间唇齿醇香,口鼻自感有清香一溢而出,确是好酒,两人喝得差不多了,花非花才道:[阁下今日来是否表示己答应将那黑石借与花某?]
那口气甚是笃定真的黑石定在徐子清手中,徐子清也不拐弯抹角,直截道:[不错,那真黑石是在我身上,但我们不防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