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梵用过晚膳,坐在书案前,盯着柔和的八角凤尾花纹宫灯,以前在家时,他事事好强,可如今,一遇大事,他总显得被动,几乎都是坐等其他人解决,他觉的自己是个无用的废物。
越想越气愤,越不甘,越愧疚,越想越坐不住,居然有人一次又一次在他眼皮子底下,不但捣鼓出这样的腌舎事来,还能拖他出来背这黑锅。
这件事要不查个水落石水,这些个人要不狠狠收拾收拾,即便陛下这次有心帮他脱了罪,朝臣们心里也是不会服他这个凤后,而且这样的事定还会再发生。
抬手重捶了下书案,愤恨的起身,往殿外走去,他要亲自去查个水落石出,哪怕毫无结果,也比这样坐着发呆等死强。
刚出寝殿殿门,石儿与禄儿就已迎了上来,颜墨梵眯着眼,凝视看着石儿许久,看得他瑟瑟的发抖,低下头,心里害怕的紧,不明白凤后为什么盯着他:“主,凤后……”
颜墨梵收回目光,迈开大步向外走去:“你跟着本宫的时间也不算短,今晚就随本宫去个地方,要是敢中途给陛下通风报信,明日你就给本宫滚出昭阳宫去,本宫百年后也不用你陪什么葬。”
颜墨梵问过博婉玳,石儿过去对他所说的话都不假,否则,便是石儿与博婉玳合着眶他。但这么久了,石儿对他的诚心,他还是看的出来,因此今晚决定带他一起去调查,一来多个帮手,二来免得自己前脚才走,他后脚去报给博婉玳知道。到时,博婉玳一定会拦着他,想方设法将他劝住,无论出于安全考虑,还是为了真相查明时好替某个君侍遮掩。
“全部回各自殿里去,谁要呆在宫院,本宫就当他是与贼人里应外合,准备谋害本宫,直接杖毙了事。”颜墨梵喝退其他宫侍,特别是宫院内当值的宫侍,且此时他有些上了火头,怒气十足,宫侍们全都缩着脑袋回到各自室内,看都不敢往宫院看上一眼。
带着石儿与禄儿立在宫院内,盯着紧闭着的大门,沉吟片晌后,转身走向抱殿后的后院宫门花圃边上,侧身拾起一粒小石子,向宫门丢去,砸在门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瞬间,便听到门外无数的脚步声齐刷刷的奔来,宫门被打开,两个护卫向宫院内左右探了探头。
“放肆,三更半夜,你们竟敢私开宫门,惊着凤后,你们吃罪的起吗?”禄儿扯着嗓子向外斥喝,两个护卫这才看见颜墨梵立在花圃边折技赏花,立刻行礼退出并关上宫门,再不敢对宫内的任何动静好奇。
“禄儿,你搬张椅子,从宫墙上方的镂空花砖向外瞧瞧,哪个位置护卫过来的间隔最久。石儿,去找一套宫侍的衣裳来,快点。”颜墨梵丢下手中的木芙蓉,向抱殿方向走去。他就不信,昭阳宫墙范围这么大,外边的护卫能团团围住?一定是只重点守着几处门,其它地方只是巡逻,而后院墙边的守卫一般要比前面更少一些,
石儿猜凤后又是想出宫了,今晚很明白的就是要他表态,今后是不是绝对的效忠凤后。没有片刻的犹豫,石儿小跑着到自己与福儿几人同住的房内,挑了件比自己尺码略大些的衣裳给了颜墨梵换上,回到院中一齐帮着禄儿找地方。
“凤后,这边有一处可以出去。”一盏茶的时间,石儿看到了一处,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说:“这面墙外是遣香池抄手游廊,翻过去是游廊中段的露天石阶,不会有人巡到这边来。我们兴许可以从这沿着墙下到游廊出去。”
“不行,这面墙最高,石阶又窄,万一梯子没放稳,会摔到石阶上或掉到池子里去。”禄儿拉开颜墨梵,轻喝石儿:“你挑什么鬼地方,抄手游廊的外头就是遣香池,说是池,却十里方圆,还不知道水有多深呢,谁会在池子里巡逻?要是一个不小心……你还嫌不够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