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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祖父和西峡口的几个男人,看了戏园子的戏,吃了开封的灌汤包子,又在一个细长的胡同里,看见了扬名开封府的小白鞋。她的脸色出奇的煞白,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几个从西峡口来的男人以为他们看见了一个幽灵,而不是一个女人。或者是她经常没有晒到太阳,皮肤才出现令人费解的病态的白。然而正是有了这种白色,她才拥有了一个女人的穿透力,让许多男人怦然心动。小白鞋的个子比一般的女人要高出一头,身腰却比平常的女人柔软。她的表情是可人的,是第一眼就动人心弦的。难怪在开封这个古老的都城里,她从一群女人中间脱颖而出,吸引了众多腰缠万贯的男人。小白鞋的存在,也让开封许多没有许多银圆的男人拥有了自己的梦想,一辈子挣五百块银圆,送到小白鞋胡同的院落里,就是不睡一觉,白白看一夜也心满意足了。西峡口的几个男人一共只有七十块银圆,他们连小白鞋的院落也进不去,只能在胡同里看见小白鞋偶尔倚在门框上向路过的男人递一个浅淡的轻笑。他们没有来开封的时候,都看过一品红的戏,把一品红作为衡量西峡口一个女人的尺度。一辈子得到一品红,就不枉在西峡口当一个男人。到了开封,见到了小白鞋,他们才明白,在古老的都市里,才会有在男人的记忆深处永远也不会褪色的女人。

他们走完了开封的街道,看完了开封的风景,就绕道洛阳,回到西峡口,祖父就回到了自己的村庄穆寨。梁园虽好,不可久留。开封毕竟不是自己的开封,开封只能留在一个男人的心底,你在西峡口的一个小村庄里,你就只能属于这个小小的村庄。你想拥有一个开封是不可能的。祖父有一片桃园,有一把跟刘开朋的三弦没有办法相比的老三弦,有一个穆寨人羡慕的院落。从此一直到死就没有离开过西峡口到更远的地方去。他的脚步除了自己的桃园和院落,偶尔上一次西峡口,找一次巡检,就是他的远行。他去的最多的是离穆寨十三里远的小镇,那儿有一个赌场,集中了方圆嗜赌的男人们。祖父每一个月走进赌场一次,赢回的银圆放在一个箱子里,平时不用这些银圆补贴家用。到了年底,他把银圆倒出来,数了一遍又一遍,摸了一遍又一遍。属于赢回的银圆,他拿出来,买许多焰火,除夕夜里大放一通。那时候,焰火里最时髦的是屙金尿银,焰火的印捻点着不久,一个火球就升上了天空。不大一会儿,一个黄亮亮的金娃娃从火球里钻出来,对着村庄哈哈一笑,就从屁股里屙出金黄金黄的元宝,一个一个顺着天空慢慢降落,整个村庄就被金元宝照耀得金黄金黄。

元宝屙完了,金娃娃又对着村庄哈哈大笑几声,接着从他的******里尿出了银白色的元宝,把村庄照耀得银子一样闪亮。村庄的人们一看见祖父放屙金尿银,就知道祖父赢了一年,单凭他的家业,肯定是放不起屙金尿银的。祖父放完了屙金尿银,又开始摸自己的银圆,然后把十块装进箱子里,当作他来年去赌场的本钱。其他的几块,就装在青色的大褂里。大褂的口袋很深,银圆从脖子下面的口袋装进去,呼啦一声就沉到了口袋的深处。在乡村的道路上行走,脚步稍微侧歪一下,银圆就在肚子上轻微地响动着,很是动听。银圆是一个男人的胆量,祖父摸银圆的时候总是说:“银圆有灵性,你摸的次数多了,它就跟你熟悉了,它只跟着你,不会跑到别人的腰包里。银圆是一匹老马,是认识自己的路途的,不但自己会走回来,还会领着其他的银圆一起回来。”

父亲的第一个女人在婚礼上被狼吃掉之后的第二年深秋,祖父从西峡口给父亲领回一个老婆。祖父在傍晚走回村庄时,秋风吹起了他的长衫,吹动着他的长辫子。田野里的玉米林刚刚被村庄的人们砍伐掉,摊在大地上晒秋天的太阳。玉米秆子的下面,大肚子蝈蝈鼓动着肚子,深情地大叫。它们留恋秋天的阳光和季节留下的庄稼叶子给予它们歌唱的力量和丰富的晚餐。麻雀一群一群在田野上空飞翔,时而落到铺满玉米秆的大地上,寻找从农人们手上不慎丢落的丰收。山冈上的酒谷子摇晃着长长的谷穗,散发着带有黄酒味道的香醇。酒谷地里,恐吓麻雀的稻草人,戴着烂草帽,忠于职守地站立在夕阳里,享受微风吹拂的快乐。傍晚的云霞,从天空往大地流淌,一团一团地堆积在山冈上,一团一团地堆积在山冈的大树上,然后和天空的云霞衔接在一起。落日藏在云霞的后面,用尽自己的光芒染抹天空和村庄,没有多大一会儿,深沉的红色帷幕就把大地与天空全部地包装起来,就是在大地上行走的人们,也融化为秋天夕阳里红色的一部分。在秋天的傍晚,一个乡村的人,根本不用去观赏铺天盖地而来的天人合一的壮丽的景色,而是直接走进去,把红色的云霞捏在手里,把红色的夕阳捏在手里。穆寨的村路在土地之间穿行,大堆的云霞从山冈上流淌下来,把行走在上面的人也染为红色。祖父走在村路上,他后面十几步远,跟着一个姑娘。他们从西峡口一直走到穆寨,始终就保持着这个距离。

“穆秀才,领一个姑娘回来了。”

祖父回答:“给天虎领一个老婆回来了。”

“哪儿的?”

“西峡口的。”

穆寨的人们很羡慕,一个村庄的男人,竟然给儿子领回一个西峡口的姑娘做老婆,假若不是穆秀才而是换了另一个男人,谁能有这样大的能耐呢?

“花了多少钱?”

“没花钱。”

“在西峡口的大街上捡的?”

“不是的。”

“是在老鹳河边拾的?”

“是赢的。在西峡口的赌场上赢的。”

“穆秀才手气好,连儿媳妇也能赢回来。”

祖父走回自己的院落,推开门,红色的晚霞涌进了院子。祖父咳嗽几声喊:“天虎。”

父亲“唉”了一声,站到了台阶上。

“给你领一个媳妇回来。”

父亲显得有些滑稽,也有些吃惊。

祖父说:“手气好,赢的。”

父亲注视着站在院落里的姑娘:个子比村庄里的女人们高了一些,脸白白净净,双手也白白净净。最引起父亲注意的是,来自西峡口的这个姑娘没有缠脚,一双脚站在地上,十分的显眼,像河里逮鱼的人,脚下踏着两只独木小船。除了两只脚大一些,父亲对于祖父给自己赢回来的老婆还是满意的。在一条大河旁边长大的女人,带着河流的韵味和河流旁边城镇的韵味。虽然西峡口离穆寨只有四十多里,但是鹳河和西峡口的街道已经在一个女人的血液里流淌着,让她很明显地区别于穆寨的女人。或许就是这种区别,轻而易举地就征服了在穆寨长大的父亲。

姑娘站在院落里,父亲站在台阶上。父亲本来就高高大大,又加上站在高的地方,就更高大了。女人们一般都喜欢高大的男人,因为那样显得牢靠和稳定。就像院落里生长着一棵大树,女人们就喜欢在大树下面坐着,脊梁靠着大树,心里就安稳了许多。父亲和西峡口的男人也有着很大的差别。西峡口的男人,离河流近了,过多地接受了水的影响,就显得柔软和细腻,带着女性的色彩。而父亲每天面对的是许多山冈和山峰,是一把锛桩和一条很小的穆寨河,显得粗糙和充满男人的力量与尊严。在西峡口长大的女人,需要的或许正是这种粗糙与尊严。她面对着台阶上的男人,离开西峡口时的委屈慢慢地消散了,变成了内心的折服。

祖父说:“她姓夏,叫秋凉,西峡口码头旁边的,他爹也是个秀才。”

“秋凉,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成为一家人的可能很多,不过你被我爹赢回来做我的老婆,你没有想到,我也没有想到。前世的姻缘前世就定好了,老天爷在前世就给我们的手上拴了一根红丝绳,到了这一天,老天爷轻轻一拉,我们就到了一起,我们就在现世成为一家人。”父亲在秋凉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近似于水的东西,他走下台阶,说:“坐吧。”

父亲把石榴树下的青石板擦了擦,秋凉靠着石榴树坐下。已经是晚秋天气,石榴早就过了季节。枝头上留下的叶子,黄得透亮,薄如蝉翼。微风吹进院落,一片一片地飘飞着季节的黄蝴蝶。有几片落在秋凉的头发上,金黄金黄,父亲轻微地吹了吹,它们弹跳起来,无声无息地落到地上。每一片秋天的落叶,在扑向大地的时候,纪念的不是秋天,而是夏天。秋凉在父亲吹去落叶的气息里,领略到粗糙的父亲原来也可以这样细腻,坚硬的父亲原来也可以这样柔软。石榴树最高的枝头上,还留着三个红透了的石榴,缀弯了三根细细的枝条。夕阳流进院落,嫣红的余晖抹亮了三个熟透的石榴,抬头望去,真的怀疑是谁在石榴树的枝头上点亮了三个秋天的灯笼。

秋凉问:“三个石榴已经长过了季节,怎么还留在枝头上呢?”

“那是留给穆寨的鸟们的果实,它们假若飞进了咱家的院落,跳上枝头,就可以品尝留给它们的石榴。在穆寨,不仅院落里的树上要给鸟们留一份,就是田埂上的果树也要给鸟们留一份。树不仅是人的,也是鸟的。它们品尝了树上的果实,会把树的种子带到很远的地方,在另一个村庄的田埂上或者院落里,就会生长一棵果树。”

父亲麻利地爬上石榴树,摘下一个红得透亮的石榴,递给秋凉,说:“你吃吧。”

秋凉说:“那是留给鸟们的啊。”

“你今天就是飞进院落的鸟儿,你应该品尝秋天的石榴。”父亲说,“石榴籽多,女人吃了儿子多。你就吃吧。”

秋凉掰开石榴,深红的籽粒甜丝丝的。红色的果液沾在她的脸上,印着鲜红的痕迹。秋凉品尝过石榴之后,就成了我们的母亲,就成了穆寨村庄里的一个女人。

夕阳收回最后一缕余晖,院落就平淡了许多。母亲秋凉也随着平淡下来。她擦去脸上的石榴汁液说:“我的父亲也是一个秀才,但也是一个赌徒。我祖父留给他三个院落,四间门面房,一家染房,一家漆器店,还有几条枫杨树木船,现在全都不再姓夏。我也被当作一件赌博的抵押品,输到了穆寨,成为一个村庄的女人。既然我们成了一家人,我就有一个最低的要求,你作为我的男人,一辈子不能走进赌场。”

父亲说:“秋凉,我不进。”

母亲说:“我父亲虽然是个赌徒,但是他的儿子们都读过书,我也读过书。今后,就是我们天天吃糠咽菜,儿子们也要读书。读书的人看起来好像畏畏缩缩,内心里却博大遥远,在村庄的泥土里长大,却总要用自己的脚步离开泥土。一家人,永永远远在村庄的泥土里生活,几辈子没有一个人离开泥土,这个家族是十分悲哀和忧伤的家族。男人们是田埂上蒲公英的种子,从土地里汲取力量,而一旦听到风的声音,就毫不犹豫地离开土地的羁绊,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的儿子应该是这样的男人,而不是紧紧死守着自己的院落,死守着园子,一步也没有离开过穆寨的男人。”

父亲说:“我也想让自己的儿子离开穆寨,到西峡口,到南阳,到开封,到京城。假若有一个儿子在西峡口,就会有人问他的父亲是谁,就有西峡口的人知道我穆天虎的名字;假若有一个儿子在开封,开封就有人知道穆天虎的名字;假若有一个儿子在京城,京城就会有人知道穆天虎的名字。我穆天虎也识文断字,知道州里府里京城里,走的都是读书的男人。秋凉,我们的儿子,只要他能读书,我穆天虎就一定让他读书。”

父亲穆天虎和母亲夏秋凉,就在此夜成为夫妻。父亲说:“今天早上,你还是西峡口的一个姑娘;今天夜里,你就是穆寨穆天虎的女人。人这个东西啊,谁也弄不明白自己的现世和来世,谁也弄不明白今天自己在哪儿,明天自己在哪儿,谁也弄不明白自己留给儿子的东西,是不是儿子的。假若是儿子的,谁也不会保证就是自己孙子的。你父亲把你祖父留下的基业全部输给别人了,别人还会输给另外一个别人。赌博就是改变财富归属最好的一个方式,也是改变一个家族命运最好的一个方式。财富永远属于一个家族,永远没有别人从一个家族的财富里分走一部分,那么,这个家族的命运比赌博输掉财富更可怕。在我们的周围,有一双看不见的手,经常平衡我们所有人的财富,经常平衡我们所有人的智能。我们在这双手的支配下生活,我们能感觉到这双手的存在,但是我们永远也摸不到这双手。也就是说,一个人,一个家族,他应该拥有多少财富,他的财富应该拥有多长时间,他的财富得到与失去的方式,都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所左右。这种力量捆绑着一个人,捆绑着一个家族,你想松开这种捆绑,你想逃脱这种力量的约束,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你可以不谅解你的父亲,你可以不理解你的父亲,你可以怨恨你的父亲,却不可以诅咒你的父亲,在他的周围,也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左右着他。他虽然是一个秀才,可以多读一些书,可以多背诵一些四书五经,但是,他是天底下地之上的一个男人,同样无法与这双手抗衡。”

“这是命啊。”母亲的声音很小,只有她和父亲才能听得见。

秋风吹过院落,夜晚很凉。石榴树的叶子轻飘飘落在地上,唯恐惊醒村庄的人们。穆寨河的流水穿过月色,给村庄缀上了一根银线。秋风抚慰着河水,淙淙的声音恰如河流的笑声。村庄里的任何人,只要打开院落的柴扉,穆寨河的笑声就会流淌进自己的院落里,隔着枫杨树窗格,河流的笑声悄然流淌到你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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