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弥芳居。
镜中的美人天下难寻第二。
柳末盈对镜画眉。
“娘娘，您都这么美了，不用再画了。”
柳末盈照了照镜子，“本宫也是小女子，自然有小女子的本色。”
说着，拿起小檀木盒，轻轻打开，沾了少许，涂抹脸颊，明艳照人。
“好奇特的盒子噢，里面居然是胭脂。”
柳末盈端详着，“恩，精致吗？”
紫瑶连声点头，“美极了，我在敬事房都没见着这样的胭脂。”
“这是宫外买的，宫内难求！”柳末盈自信道。
“您是什么时候出得宫呀？”紫瑶疑惑道。
“这个是皇上给本宫买的，呵呵。”柳末盈回想着那日轩辕曦送胭脂的情形，可逗了。
“娘娘好幸福啊。”
“本宫跟皇上的趣事多着呢，以后有空都给你讲讲？”柳末盈喜欢分享幸福。
紫瑶拍手叫好，“太棒了！”
“回禀娘娘。”雪莲进了屋，“惠妃派奴婢前来通传，皇上暂且不会来弥芳居。”
紫瑶询问道，“皇上去哪了啊，今早儿不是说了来弥芳居的吗？”
柳末盈猜到一半。
“皇上去了凤冠殿。”说罢，端上了茉莉糕，“这时惠妃娘娘托奴婢给柳妃娘娘的。”
“不要不要！”紫瑶叫道，“柳妃娘娘不喜欢吃茉莉糕。”
“紫瑶。”柳末盈沉默片刻，“惠妃的心意，本宫这个作姐姐的怎能不领呢。”
紫瑶不情愿地接过茉莉糕。
“回去告诉惠妃，有劳了。”
“奴婢知道了。”
“娘娘，为何每次惠妃都猜准了皇上回来您这，接着又……”
“她还小，多让点呗。”柳末盈拾起一块茉莉糕。
“皇上倒也真是的，没有惠妃天天来弥芳居，惠妃一来……”
紫瑶叽叽喳喳说了一堆话，柳末盈可没听进去。
一小口茉莉糕在她嘴里嚼了好一会儿，她深深紧锁的眉目就是解不开。
“紫瑶，水都的百姓是否擅长下水？”她终于问了话。
“你说惠妃她是不是……啊？水都？自然是啊，水都之所以成为水都，就是因为它周边临海呀。”
紫瑶观察着柳末盈的脸色，感觉到了不安，“娘娘何出此言？你是不是想去水都赏风光？”
柳末盈屡了屡发丝，“刚才的妆有淡吗？”
“没有没有，美着呢。”紫瑶笑了一半，停了，“娘娘不会这个时候要去见皇上吧？”
“有时候，美丽的装扮不是给情郎看的，而是给那些不知好歹的女人。”
紫瑶冷了那么一下。
“派个小公公守着凤冠殿，待皇上一走，本宫要跟好妹妹叙叙旧了。”
“要是皇上今夜就在凤冠殿过了夜呢？”紫瑶问出了最不该问的问题。
柳末盈娇柔地看了看紫瑶，浅笑。
“奴婢这就去办。”紫瑶快步退下，冷汗一身。
惠茜，你太顽皮了。
作姐姐的不好好教导你一番，真是有愧你死去的白姐姐。
凤冠殿。
雪莲正忙着清理桌上的残留物，端盘出殿时，撞上了一人。
“啊！”全盘落地。
“咣当。”清脆的声音震惊了惠茜。
“你个奴婢，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惠茜前来探视。
“参见柳妃娘娘。”雪莲赶忙磕头。
惠茜目瞪口呆，调了调面容，“是末盈姐姐啊，这么晚了……”
“不欢迎吗？”柳末盈左脚踏进了内殿。
“怎么会呢。雪莲快斟茶。”
紫瑶支开了所有的宫女，让惠茜不免担忧一番。
“姐姐，皇上吃了好大半的茉莉糕呢，您吃了那份儿了？”
柳末盈放了一件小玩意儿在桌上，“你瞧瞧。”
惠茜看了看她，随后转头，惊愕，“这！”
雪莲也瞄了瞄，立即跪下，“娘娘，奴婢以后再也不去典当了，娘娘您别告诉其他人啊。”
柳末盈浅笑，“本宫既然答应你，就不会管你的闲事。这不是你的。”
惠茜还未明白发生何事，“那末盈姐姐到底要做什么呢？”
“这是你惠茜的，”柳末盈正视惠茜。
“确实。”惠茜应对。
“承认了？”
“便是。”
“啪。”一个巴掌响亮地打在了惠茜的左脸上，深深手指印，拂过的发丝能使伤口微微疼痛。
紫瑶也瞪目。
雪莲把头埋的更低了。
“姐姐……”惠茜愕然。
“第一个巴掌是教导你不作鼠窃狗偷。”
“啪。”
“第二个巴掌是教导你不作忘恩负义之人。”
“啪。”
“这第三个巴掌，是来提醒你以后的做人处事。”
惠茜狠狠地坐于地上，泪水流过发红的伤痕，一阵酥麻。
“娘娘！”雪莲赶忙搀扶起惠茜。
却被惠茜一手推开，“末盈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惠茜不懂，不懂！”
柳末盈拾起桌上剩余的茉莉糕，“你生在水都，长在水都，自幼习得水性，当日你落湖，便是故意的吧。”
惠茜转了转了黑漆漆的眼珠，“我……我……其实是泗水姐姐推我入水的，惠……惠茜怎么还会事先跟她串通好呢。”
柳末盈捏碎了茉莉糕，“因为泗水并不知道你是水都人，你也就将计就计了不是吗？”
惠茜无言以对。
“那玻璃盒的事，想必是你在门外偷听得来。”
“什么玻璃盒，惠茜不懂。”惠茜低着头，小声道。
“本宫将玻璃盒藏于柜中，你搜索之时不慎掉落一枚耳坠，恰巧你将这另一枚赠与了雪莲。”
雪莲想了想，觉得自己连累了娘娘，“娘娘，奴婢对不起您。”
“之后你便以本宫之名向陈夫人告发泗水。”柳末盈道出结果。
惠茜抹去泪水，“泗水姐姐那么害你，你为何还如此对她！惠茜是在帮姐姐你呀，本宫就是看不惯她欺负姐姐你。”
“闭嘴！”柳末盈平生从未如此生气，“一条命啊，泗水的年芳十八九如此断送，是你！是你亲手做的。”
柳末盈整整衣袖，高声道，“本宫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你，要不是你亲口承认，再多的证据，本宫也不会相信。”
“你以为你今晚打了本宫，皇上明儿见本宫不会问起缘由吗？”
柳末盈步步逼近。
“我看你还不知道吧？我叔父可是当朝会丞相，皇后的位置是指日可待，你听听这殿，凤冠殿！”
“你凭什么跟本宫争皇上！”惠茜呐喊。
“你能奈我何？”柳末盈说得是如此傥荡荡。
“柳末盈！”惠茜哭着跑出了殿。
她擦身而过之时，柳末盈的泪终于滴落。
泗水，你还会生末盈的气吗？是我害的你今生无缘与娘亲团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面对惠茜，我也有许多的不忍，可每当我想起她害死死在牢狱之中时，我就痛恨极她。
雪莲慌忙起身，欲跟之。
“雪莲。”柳末盈轻身唤到，擦拭了泪水。
“是……是……是娘娘。”
柳末盈走向她，“抬起头，本宫有话跟你说。”
轩辕曦气势汹汹朝凤冠殿去。
安公公也就焦急如焚，这柳妃怎么会如此大胆呢！
惠茜则在一旁哭啼啼的，心中暗喜。
末盈姐姐，看这吧，皇上与后位，我惠茜可都是要定的！
凤冠殿。
刚进殿，殿内的气氛就完全阴森。
奴婢们个个沉默，跪拜，低头。
柳末盈则背对大门，依旧优雅而坐，似乎事不关己。
一旁的紫瑶轻轻啜泣。
“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为何朕刚离凤冠殿，就发生后宫打斗之事！谁来跟朕说个明白！”轩辕曦盯着柳末盈。
紫瑶微微抬起头，脸颊左右巴掌印红得发烫，“皇上，是奴婢。”
雪莲则爬至轩辕曦脚边，“皇上，奴婢知错了，奴婢该死啊，皇上。”
安公公见两位奴婢脸上伤痕累累，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啦？”
“你……你们。”惠茜也是诧异。
“末盈。”轩辕曦目不转睛。
柳末盈起身，温婉回眸，请安，“臣妾参见皇上。”
“啊，娘娘……”安公公叫了出声。
当初美若天仙的娇颜上，硬是狠狠地烙上了巴掌，是那么刺痛人心，芊芊玉手上，也是累累的伤痕。
“你怎么了？”轩辕曦抓起柳末盈的玉臂，“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他的用力，让柳末盈眉头紧蹙，“皇上，轻点。”
“小安子！传太医！”轩辕曦喊道。
“是！奴才这就去。”安公公快步跑去。
“柳末盈！你！你说我宫于心计，我看你才最最最坏的女人！你是否都已经设计好了！”
“惠茜！”轩辕曦的怒气已经上涨了，“朕还在这，没你训斥的份儿。”
“紫瑶，到底何事。”轩辕曦冷冷道。
“回皇上，娘娘带着茉莉糕回绝了惠妃，惠妃一气之下羞辱了娘娘，娘娘自然也就回嘴，可……惠妃她……”
“你骗人你！你胆敢欺君！你不要你的人头了吗？”惠茜指责道。
“继续道下去！”轩辕曦握紧拳头。
“惠妃不甘娘娘回嘴，便打了她几个耳光，奴婢看不过想帮娘娘，却自己也挨了打。”
惠茜摇摇头，简直不敢相信，她拉着雪莲，“雪莲你说！你跟皇上说！”
雪莲颤抖抖地道，“奴婢是惠妃的人，自然是帮着娘娘的，可不小心也被紫瑶打了。”
“所以呢？惠妃到底打了柳妃没？”轩辕曦面无表情。
紫瑶抓着轩辕曦的龙袍，“皇上，惠妃娘娘脸上的伤是奴婢打的，你要怪就怪奴婢吧。”
惠茜推开了雪莲，怒骂道，“雪莲！本宫平时带你不薄，你居然跟那那种女人同流合污！”
“啪。”
一个女人，怎能受得了心爱的男人痛打自己那一巴掌呢。
“皇上……”惠茜摸着已经通红的脸颊，说不出的话。
“朕不允任何人欺负末盈。”
“皇上！”惠茜叫道，“您当真相信惠茜打了她？”
柳末盈请辞，“皇上，末盈累了，请恕末盈先行告辞。待惠妃心情安定之时，末盈再来致歉。”
说罢，欲走。
轩辕曦连忙拉住她的手，却被她脱离。
柳末盈踏出了凤冠殿，轩辕曦追之。
雪莲将身子蜷缩在一团。
惠茜连踢了几脚，“贱人！你居然出卖你的主子！滚！给本宫滚出去！滚！”
“娘娘！”雪莲抓着惠茜的纱衣，泪痕满脸，“奴才是逼不得已啊，是柳妃拿奴婢的娘亲威胁我！”
“还需本宫告之吗？滚出去！本宫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贱人！”
“娘娘！”
偌大的皇宫，黑夜里更显得凄凉。
多少后宫的恩怨无法释怀在这千年的宫墙内。
“末盈！等等朕。”轩辕曦一把抓住柳末盈的手，“让朕看看你的伤。”
“皇上，是不是末盈配不起你？”柳末盈唯美的双眸灌满了泪水。
“谁说的！朕马上把他拉出去斩了！”
“末盈只是一个平凡家的女子，而皇上却是九五之尊。末盈被宠幸已经要暗地里偷笑了，本不该生醋意。”
“胡说！”轩辕曦怀抱了柳末盈，“你就这么唯唯诺诺地呆着，朕还觉得你不在乎朕呢。”
“朕也好恨自己是个帝王，为何朕会生在轩辕家，若不是，朕一定带你远走高飞。”
这样的话，莫颜也对末盈说过。但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得到，小曦，你恐怕永远都办不到了。
“若不能对应，何须誓言。”
轩辕曦抓着柳末盈的肩膀道，“相信朕末盈！朕不会再你掉一滴泪，不会不会不会！”
“皇上。”柳末盈紧紧相拥。
末盈，朕也很难过。可是，惠茜是惠丞相的侄女，朕不能拿她如何。
“还疼吗？”轩辕曦将柳末盈的脸微微抬起，寻视着。
柳末盈却撇过了头，“不好看，皇上别看了。”
“朕又不是浪荡君子，怎会唯爱你末盈的美貌。若你以后变得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朕都爱啊。”
“你自然是爱了，到时候你也是个走路蹒跚的老头子了，还有哪个女子会追你满山跑。”
“哈哈。”轩辕曦拂过柳末盈的伤痕，“还有你呀，追着我满轩辕的跑。”
“才不呢！我可自己逍遥去了。”
“你七老八十了还如何逍遥，还是认命，乖乖伺候朕这个糟老头吧。”
碧波澜。
“末盈，你跟皇上提及柳家的事没？”莫颜关切问道。
时日不多了，唯有两月。
柳末盈低头不语。
“你不敢？”
“我……莫颜，我怕。”
“对不起，本不应逼你的，毕竟是你的家事。”
柳末盈摇摇头，“不，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外人。我只是，想珍惜多点与皇上的日子。”
“末盈，多给自己点信心。我跟皇上认识了近十年了啦，他的脾气我清楚的很，他不会生你的气呢！”
可是，小曦他最恨的就是用感情来欺骗，戏弄他。
莫颜抓住了柳末盈握紧的拳头，“没事的，出了事，不是还有我吗？”
碧波澜上，轻雾弥漫，随上阳光的照耀，消散的差不多了。
一身龙袍的男子此时竟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
“说什么呢，各个都愁眉苦脸。”轩辕曦一屁股坐了下。
柳末盈立即将手儿抽了回来。
“微臣参见皇上。”
“莫颜，你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朕不是说过了吗，没有人的时候别这么拘礼。”
轩辕曦对柳末盈笑道，“看看他，呵呵。”
柳末盈应付一笑。她可是吓得冷汗一身，不知刚才的话轩辕曦听了多少。
“怎么不聊了？看到朕来了就这么安静，朕还成了一局外人？”
“不是的皇上，莫颜才是一局外人。”
柳末盈的心痛了。
她自然是知道莫颜对她的情愫，当初的她又何尝不是，可现在时过境迁了。
“莫颜，你今儿到底是怎么了？你是末盈的表兄，自己也是皇亲国戚。”
“不敢。
“罢了罢了，古古怪怪的。”
“微臣还有要事，现行告退。”
莫颜快步离去，那样的场面，他怎能受得了。
“这不是莫将军吗？”惠茜拦下了他。
“惠妃娘娘安康。”
“眼里有粒纱，本宫怎能安康的了啊。”
“那请娘娘多保重了，微臣告退了。”
惠茜再次把莫颜挡下，“莫将军何事如此急呀？是不是看不惯那甜蜜的场面，心力绞痛。”
莫颜一震，“娘娘，恕微臣愚昧。”
“莫将军言重了，在本宫看来，最愚笨的人莫非皇上了。”
她在此番话到底是何用意！
“娘……娘娘……”
“噢。”惠茜闭闭嘴，“本宫的嘴又调皮了，呵呵。莫将军既然是急事就先行退下吧。”说罢，悠然离去。
这莫颜，将来有你好玩的。
“惠妃……”莫颜看着她的背影，觉得事情不妙了。
“惠茜给姐姐，皇上请安。”意图把姐姐说在前皇上前，更显得自己诚心。
“惠茜，你看来尝尝新来御厨做的小点。”轩辕曦语毕后，塞了个到嘴里。
惠茜看了看柳末盈，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可是，惠茜怕姐姐还生妹妹的气。”
柳末盈一笑，“事已过了近一月了，末盈怎能如此小气，惠茜你太敏感了。”
“真的吗？”惠茜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般天真，“好就好了！呵呵。”
“朕就说嘛，末盈不是那样的女子，惠茜你别担心了。”轩辕曦递给了她一块点心。
“真好，惠茜朕希望我们三人永远这么下去，呵呵。噢，对了，刚才呀，我碰到了莫将军。”
柳末盈饮茶的手儿顿时停了下。
“我经常看到莫将军来找末盈姐姐，你们的关系真是好的很！”
柳末盈咽了咽口中的茶水，“自然是，年幼之时，我们不仅是表兄妹，也是是各自的玩伴。”
“惠茜能理解。”她咬了一口点心，“就像惠茜与泊文哥哥可是玩在一起的，亲如兄妹。”
泊文！这名字……难道是黄泊文！
“他是谁啊，哪位皇族的少爷。”轩辕曦问道，没注意柳末盈的脸色发生了好多变化。
“他是我叔父得意门生的大公子，黄泊文。”
果然是他！就是他这等卑鄙之徒害得我柳家如此困境。
“哦……”
“末盈姐姐，你怎么了？”惠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问起，“脸色不大好。
“主子。”安公公前来禀告，“惠丞相在龙吟殿候着呢。”
轩辕曦舔了舔唇，还有些碎末在嘴角，“摆架！”
柳末盈正想帮着擦拭，却被惠茜捷足先登，“皇上，那也要干干净净的去见我叔父呀，呵呵。”
惠茜笑着看了看柳末盈，觉得自己略胜一筹。
龙吟殿。
“惠丞相，听闻您正从水都探亲回朝，怎么不休息几日再来见朕。”
“皇上可真是会开玩笑，再等个几日，老臣都不知还能否见到惠妃娘娘了。”
“丞相未免太言重了吧，女人嘛，哪有不争吵的时候，您也是妻妾成群，自知啊。”
“皇上，您已是日理万机了，真该立个后好好管教下后宫那些嫔妃。”
“呵呵，朕才两个妃子，何来管教之言。”
“惠妃可是老臣的心肝侄女，老臣可不愿意让她受一点委屈！”
“自是自是，丞相之意朕会三思。”
“皇上，请您对立后之事慎重考虑。”惠丞相咄咄逼人。
“应。”轩辕曦半眯双眸。
弥芳居。
柳末盈缝缝补补些什么，旁边碎布一堆一堆。
“娘娘。”紫瑶进了屋，紧张兮兮。
“又听到什么小道消息要来与本宫分享？”柳末盈浅笑。
紫瑶摇摇手，“何止啊娘娘，我听宗人府的一大哥说，雪莲死了！”
一针刺进了柳末盈的手指，鲜血利落在小衫上，“什么！”
她万万没有想到惠茜竟然如此记恨。
是她错，是她的错。为了追究泗水的死，她同时也害了另一条人命。
“紫瑶觉得，我们应该也小心为妙啊，毕竟惠妃的家世十分显赫。”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小婢女进了屋，“起禀娘娘，惠妃已在殿外。”
“不用通常了，本宫已经来了。”在婢女的搀扶下，悠然进了屋。
“姐姐有礼了。”惠茜请安。
“无须多礼，这里并无外人。”柳末盈继续针线。
“末盈姐姐在做什么呢？女红呀。”惠茜拾起一块布。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呵呵。”惠茜笑里藏刀，“要就请莫将军来给娘娘消遣一番。”
柳末盈停手。
“噢？惠茜又说错了，我这个作妹妹的真不会说话。呵呵。”
“妹妹要是无事，就请回凤冠殿吧，本宫累了。”
“自然是有事才来。”惠茜笑道，“泊文哥哥可是好生惦记着您。”
“你到底想说什么！”柳末盈问道。
“呵呵。末盈姐姐急了？”惠茜捂嘴笑道，“恩……惠茜无意中得知，您与莫将军相识乃年初，何来表兄妹之称？”
柳末盈颤抖地双手再也无法针线。
“您说，若这事被皇上知道了，受苦的不是还是莫将军吗？世代为皇族鞠躬尽瘁，说不定到莫颜将军这儿……”
“别说了。”柳末盈直视着惠茜，“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也应该清楚事情原委，是黄泊文欺我柳家在先！”
紫瑶听得是得是稀里糊涂，不过她也知道娘娘是个好人。
“哈哈，就凭你跟惠家斗，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惠茜摸着自己的脸颊，“这巴掌，本宫可记得清清楚楚。”
惠茜转身，出了屋。
“你想如何！”柳末盈问出了话。
惠茜不做声。
莫颜呀莫颜，你就怪你自己遇上了那祸水，怪你自己陷入了迷恋吧。
哈哈，末盈姐姐，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咯。
将军府。
男子身穿水墨色衣，风流韵致。
老徐端着盆栽望着陌生男子。
男子则一合这扇，“老人家有礼了。”
“哟，不是那贵客吗，您就好久都没有了呀，那熏茶可好喝，今儿再带走几包。”
轩辕曦笑道，“最好不过！”
老徐又搬起了另一盆栽。
轩辕曦想帮个忙，却被老徐婉言拒绝了，“这是老朽做惯了，不碍事的。”
“难得看到一老人家如此爱花，想必您年轻之时也是惜花之人。”
“呵呵，这水仙是之前一姑娘留下的，哎……现在时不时还惦记着她，不知她可好。”
轩辕曦半眯眸子，“她可是姓柳？”
“对对。”老徐边走边与轩辕曦交谈，“自从柳姑娘走后，我们家大人哟，我虽然老，又不是痴呆，看得出看得出。”
莫颜开起了雅阁的竹门，“老徐，这里没你的事了，快下吧。”
希望轩辕曦不要想太多了。
“记得您说过给我带几包熏茶。”轩辕曦不忘提醒。
“好嘞！”
“皇上请。”莫颜将轩辕曦请进了屋。
雅阁窗外的景色依旧，变的是那满屋飘香不再有了。
“窗外那片地，怎么不再种植水仙了？”轩辕曦问道。
“人走了，自然是无人问津了。”莫颜冷漠道。
末盈走了，把一切都带走了。
轩辕曦品了品桌上的熏茶，“莫颜，末盈当真是你表妹？”
莫颜一惊，可皇上未免问得太过倘然了吧。
“皇上，您在说笑么？”
“朕怎么看你们也不像啊。看这眉毛，看这鼻子，再看看这唇。不像……不像……”
“呵呵，谁说这表兄妹一定要相似的。我一个武夫，让柳妃与我相似，岂不是可笑。”
“哈哈。”轩辕曦扇着折扇。
“皇上，您有这闲心来我府上，不如多陪陪柳妃。”莫颜略带恳求。
“她过得很好啊。”轩辕曦不以为然。
“不。”莫颜的否字，让轩辕曦提了警惕，“她不好。”
“怎么说。”
“末盈她……太过假装了。她希望您看到的她是欣喜的，愉悦的，可她真正难过之时，您见到过吗？”
“她难过既然会告之朕。”轩辕曦反驳，“况且，这宫中，朕不会让末盈受委屈。”
“那惠妃一事呢？”莫颜开始训斥。
他知道这不是一个臣子应有的态度。
“她……”轩辕曦寻思后答道，“你也知道她的身份，朕不能……”
“您是皇上，这普天之下您都不能保护末盈，还有谁能！”
轩辕曦不敢直视莫颜，“朕是个皇上，许多事需要慎重，末盈她能体会朕。”
“所以，您从来没有见过她人前笑，人后泣的时候。”
“你！”轩辕曦起身，“朕待末盈不薄！”
莫颜也不甘示弱，“皇上，微臣没有训斥您的意思，只恳请皇上好好待末盈。”
“朕的家事，莫将军你未免管的太多了！”轩辕曦撇头。
“末盈，不仅仅是微臣的表妹。”莫颜低头，轩辕曦手握拳头，“朕走了无须送。”
轩辕曦快步出了雅阁。
“公子，您的熏茶，公子！”
无视老徐的叫唤，轩辕曦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怎么如此火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