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若如此吾就不再强求,毕竟人各有志,况且吾也只是有此志愿,前途亦不可知啊!现如今赵兄打算怎么办?”公孙度心想此人也不一定有真才,没必要强求,况且吾现在也只是白身而已,此人即便真有大才,若不为吾所用,到时阴图之可也。
“事急心慌,前与管家思得一计,可惜无人相助,至今未再有良策,只是疾奔逃命而已。”
“何策?不妨说与吾听。”
赵云示意刘政告知,刘政道:“吾思有愚计,料卜虎等知吾等南下,必在南下要道设卡拦截,因此吾等北上,欲迂回南下,可是卜虎现在已知吾等北上,正寻踪而来,其行迅速几日便可赶上,吾欲另以一队引开追兵,可惜无人可使。”
“卜虎寻踪而来其行迅速,公等可知为何?”
赵云等均摇头称不知。
“原因出在赵兄所乘之马,马乃高句丽土产,其蹄印与中原不同,高句丽部族均识追踪之术,如此熟悉之马,寻之如进家门,焉能不速也。”
“原来如此,吾等欲急逃脱,贪此马善登山路,行之飞快,未曾料到有此之弊。若如此当如何?”赵云道。
“吾为赵兄谋之,不若将此马都转赠与吾,吾绘一图,赵兄沿图而行。顺萨水至入海口,寻船出海,或北上,或南下,或西走,但随赵兄所愿,大海之上卜虎无能为也。只是赵兄舍得此数马乎?”
“逃命之人何惜马儿,公孙兄所计妙哉!只是如此,公孙兄岂非受吾连累?”
“不妨!只要赵兄舍得此数马,到时遇到卜虎,吾自有对答,赵兄勿忧!此计需速行,不可久拖,拖之则败。”
“如此吾等即可启程,大恩不言谢,他日有缘定当相报,赵云告辞!”
“勿需多言,快快起程吧,此行若再有难处,可到襄平寻吾。”
于是公孙度速绘一图交与赵云,赵云等依图顺江而去。公孙度带随从勒马北上,两日便被卜虎追上,公孙度虚词以对,卜虎亦无可奈何,等到寻知赵云踪迹已是旬日之外,赵云等早就乘船南下,大海茫茫无从可追也。卜虎愤愤不已,等卜虎再知赵云消息之时,赵云已是一县之令,卜虎持勇劫掠其县,引发了赵云誓死讨伐的决心,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赵云一行四人摆脱卜虎追杀,自海上行走数日,辗转进入乐浪郡,又恐卜虎前来相害,远去东至单单大山岭下安居。此地以单单大山岭为界东乃濊貊部落,依山而北行为高句丽、东沃沮,其南为辰韩之地,山之东属乐浪郡。汉夷混居,民风淳朴,久不闻外事,生活比较落后,尚有食不果腹者,日常货殖不用钱帛,均以物易物,但此地因少有征伐,故中原逃难者多有到此为居。
赵云能安居于此,多亏了邻居李虎一家,李虎乃涿郡人士,为避乌丸之乱,来此生活。李虎五十来岁,憨厚老实,有妻柳氏,有子三人,长子李文二十五岁好文,稳重有余魄力不足;次子李武二十岁习武,持勇好斗经常被小弟李霸算计;幼子李霸十六岁,文武双全,聪明伶俐,鬼点子极多,李武与人争执大都与他有关。赵云初来便借宿李家,李虎得知赵云欲留此安居,第二天便召集附近十几户村民帮忙,为赵云盖起房舍。为报李家之恩,赵云提议由他负责李家兄弟习武,刘政负责教文,李虎闻听大喜,自此两家往来如一家。
适逢濊貊部落十月节祭天,节日当天可昼夜饮酒歌舞,名之为舞天,适时客商云集,人员鼎沸,热闹非常。赵云与李家兄弟积攒数日兽皮,这日相约同去换取日用物品,此集会在单单大山之东三十里,约步行一日半,三人乃青壮之人,脚程快翌日天明便到集会之地。集会之地选在一地势平坦之处,方圆约十里,分设祭坛、篝火、宾客宴会之所、货殖交换之地等等各有勾勒,井然有序,集会要在第二天举行,此时无已有不少人在,三人寻店住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三人早早来到集会一高坡处站立。集会程序,先是祭拜天地,再者祭拜鬼神,三者乞求来年丰收,之后白天开始货殖游玩,晚上则点起篝火,饮酒欢歌至来日天明散去。三人抢在高处就为了能观看祭祀活动,李武、李霸到是不怎么感兴趣,因为年年如此,没什么新意,赵云却未曾见过,兴奋非常,李家兄弟也就陪着。
舞天之礼,乃受中原影响传入所制。在中国汉代史学家司马迁的著作《史记》中记载,商代最后一个国王纣的兄弟箕子在周武王伐纣后,带着商代的礼仪和制度到了朝鲜半岛北部,被那里的人民推举为国君,并得到周朝的承认而成为诸侯。史称“箕氏侯国”。
箕氏侯国在朝鲜半岛统治了近一千年,对朝鲜半岛影响久远。舞天之礼便是源于周代祭天的正祭“圜丘祀天”与“方丘祭地”,因都在郊外,所以也称为“郊祀”。圜丘是一座圆形的祭坛,古人认为天圆地方,圆形正是天的形象,圜同圆。祭天有祭天场,用石头围砌成圆形场地,内有祭台。祭天场还有内场和外场,内场为族内之人所处,外场乃异族之人所处,内外间有甲兵警戒,防止有人破坏祭祀活动。
此时赵云见祭祀开始,族中首领纹面着兽袍,头戴翎羽,腰间插大圭,手持镇圭率领各长老,面向西方立于圜丘东南侧。这时鼓乐齐鸣,此乃报知天帝降临享祭。接着见首领奉上牺牲和玉璧、玉圭、锦帛等祭品,点燃积柴,烟火高高升腾于天,此乃使天帝嗅到气味,曰之为燔燎,也叫“禋(yīn)祀”。鼓乐声中见一头带兽面“尸”登上圜丘,就坐于祭坛之上。这时首领向“尸”献牺牲的鲜血,再依次进献五种不同质量的酒,称作五齐。当然这都是李霸告诉赵云的。如此献酒之后,进献是全牲、大羹(肉汁)、铏羹(加盐的菜汁)等。第四次献酒后,进献黍稷饮食。四次进献后,“尸”用三种酒答谢祭献者,称为酢。饮毕,首领、长老与舞队同舞《云门》之舞,相传那是黄帝时的乐舞。最后,祭祀者分享祭祀所用的酒醴,由尸赐福于首领等,称为“嘏”,后世也叫“饮福”。首领把祭祀用的牲肉赠给宗族长老等,称“赐胙”。之后舞天完毕。
如此祭祀用了大半天,赵云意犹未尽,便让李霸带着去逛街市,李霸听闻自然高兴前往。一路只见叫卖云集,人山人海,赵云发现此地人不以诛玉为宝,但喜弓矢器皿农具良马等,外来商人皆赚的满载而归,赵云三人积攒数日的兽皮,片刻便货完。三人无事便游走其间。正行走间,只见路旁一平坦之处有一围栏,方圆约五十米,内有一高台,一人立于上,高声吆喝货卖。台下挤满了人,赵云不知其何故,询问李霸。李霸道:“师傅,此乃货卖奴隶俘虏也,无甚好看,吾等亦买不起,这都是大户庄主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