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无奈两条腿怎能跑的过四条腿,公孙瓒大军刚刚抵达曲成,便接到严纲被困的消息,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来人报:“严将军抵达弦国后,不久接到主公命令,便驻扎下来等候大军,一连几日倒也相安无事。昨日斥候来报,说太史慈派出小股骑兵,在周围村镇搜集粮草,欲运往黄县。严将军推测此必是太史慈因救济灾民,收容战俘,军中乏粮。而此时平州军粮又没有运到,眼见我大军将至,故而搜刮粮草,准备坚守拒敌。为了破坏太史慈的策略,严将军便分出一千五百人,每百人一队,出城进行袭扰。那知刚刚分兵不久,弦国城外便密密麻麻出现了大批平州军。严将军见事急,率军突围,怎奈寡不敌众,只好退入城中坚守待援。小的昨夜摸黑,偷过敌营前来求救,望主公急急发兵,晚了恐严将军性命休矣!”关靖在一旁道:“你来时,可曾注意敌军有多少兵马?”答道:“夜晚看不仔细,不过据我估计,仅经过的西门便有不下五千人。”
关靖对公孙瓒道:“照如此看来,敌军四面围城,集结了应该不下两万人!”公孙瓒道:“两万人?我军此来才不过一万五千步骑,所占城池又分兵驻守,眼下能用的上的兵力不到万人。去田楷处调兵也来不及,如此严纲岂不是必死无疑?该怎么办?士起,你快想想办法,一定要救出严纲。”对于大将本来就不多的公孙瓒,失去严纲那将意味着什么?公孙瓒心乱如麻,不敢去想,眼直直勾勾的看着关靖。
关靖皱着眉头,转了几圈,又审视了几次地图。望见一处地方,思得一计道:“主公,欲救严纲,当取黄县。”公孙瓒有些不明白:“怎么讲?黄县可是比弦国距此远!”关靖并不直接回答:“弦国并非一般土城,城坚墙厚,平州军若想拿下城池,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太史慈还要分兵防守主公的援军,必然不敢全力攻城。”
“那我们直接打过去,不是更快?”
“非也,敌方实力比我军占优,不可强攻。况且兵行诡道,虚虚实实,越是摸不准的,越是令人分心担忧。大军若直接开过去,面对面开战对于太史慈来说,那是他所相望的。因为只要堵住主公大军,便可放心全力强攻城池。但是主公援军若迟迟不到,必然令太史慈心神不安,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主公大军就会攻来,打他个措手不及。”公孙瓒恍然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士起所说的取黄县是怎么回事?”关靖道:“太史慈集合了不下两万兵力,这应该也是他所能集合起来的所有兵马了。既然太史慈大军在弦国,黄县必然空虚。黄县乃平州军军需所在,连接平州的纽带,咽喉重地,不容有失。主公大军若突然出现在黄县城下,太史慈应该如何?”
公孙瓒道:“围魏救赵,此计大妙,太史慈必然回救黄县。”关靖道:“此计非只如此。太史慈回不回救,严纲将军都会无忧。若回救,弦国之围自解;若不救,失了黄县,太史慈犹如断乳之婴儿,仰我鼻息,因此即便他攻下弦国,也不敢坏了严将军性命。”公孙赞道:“妙!妙!有士起在,我无忧也!”关靖逊谢道:“为保险起见,此次黄县之战,便由我率军前往,主公在此坐镇,广设营帐,威慑太史慈。”公孙瓒道:“士起乃文弱之人,理应运筹帷幄,战场厮杀之事就交给我吧。”关靖百般争辩,不能动摇公孙瓒,道:“得主公如此,某死而无憾。此役胜负在于出其不意攻敌不备,还有速度。不过我已想到一条近路,此去黄县,走阳丘山,一可以避开平州军,二过了此山便是一马平川,可旦夕直至黄县城下。不过有一事主公当谨记,此处山高林密须防伏兵。切记!切记!”
公孙瓒口称知晓,于是留下步卒两千守随关靖守曲成,自己率军轻装简行。这日来至阳丘山五里处,命大军止住,令斥候前去哨探。不一时,斥候来报,前面有军卒把守,不过只有三五百人。公孙瓒疑道:“你可探查仔细了?还没有隐藏的伏兵?”答道:“确实没有伏兵,只有五百人,都驻扎在山脚谷口处,防备还很松懈,军卒此时正在捉对聊天。”公孙瓒心想,敌军应该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走此路,去偷袭他的大本营,关靖真智者也。想到此,手举铁矛,大吼道:“杀!”
却说阳丘山守将,今日见无情况,便和几名亲兵在一起斗蛐蛐。忽听远处杀声震天,烟尘滚滚。忙集合队伍准备迎战,不过当他看清来敌时,双腿开始打颤。一个亲兵问道:“头!怎么打?”那守将上下牙正在打架,道:“打……打……打什么打?没看见来敌有多少吗?螳臂当车,找死呀你,弟兄们听我口领,撤!”说完撒腿就跑,亲兵在后面大喊:“头!你的马,你的马!”随后追了上去,那守将方才想起自己还有匹坐骑,于是刹住脚步,由于来了个急刹,险些跌了个狗吃屎。之后又手忙脚乱的爬上马背,方一溜烟的跑了。
公孙瓒见守将逃跑的样子,哈哈大笑,心想此处必定没有伏兵。可惜来不及截杀守军灭口,他这一跑必然会走漏消息,事不宜迟当加速前进。
绵长的阳丘山谷,把公孙瓒大军拉成了一字长蛇阵。看着两旁灌木丛生,崖悬壁峭,公孙瓒不停的催促着大军快速通过。心道:还好太史慈在此处只驻有五百弱卒,不然还真不容易通过,不过过了此处,往前便是一马平川,瞬间可杀至黄县。看看前军将出谷口,知道胜利在望,心喜之下吼道:“众儿郎,加速前进,拿下黄县之后,解禁三日。”三军闻听,连连大吼,喜形于色,脚步加快。所谓解禁,便是放纵士卒烧杀抢砸,奸7淫掳掠。任由性子做些违法犯忌事,还不受惩罚,这些见惯了蛮族奸8淫掳掠幽州兵,私下里也曾想过如此,如今听公孙瓒一说谁不高兴,谁不为之疯狂。况且这些久征在外,许久没碰过女人的士兵,早就思念家里的娇妻,仿佛那白花花的女人如今便躺在前面,等着自己去开垦一样,哪能不加快脚步。不过事情并非如此,山梁上突然响起的战鼓,惊飞了众人的美梦。随之而来的是滚木雷石,还有火羽飞箭。公孙瓒此时也从胜利的美梦中惊醒,失声道:“不好!中伏了!”
“痛快!军师,来!再干一杯!”黄县太守府衙,太史慈正与戏志才对饮,高顺饮茶一旁作陪。阳丘山一役,平州军大获全胜,真可谓不费一兵一卒,而且还平添了上万兵马。太史慈彻底服了,可以说公孙瓒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没有逃出戏志才谋算,一步一步落入设好的圈套之中。痛快之余便依前约,邀其痛饮,高顺也不置可否。毕竟阳丘山大捷,按律当犒赏三军,饮酒不算犯忌。戏志才久有负俗之讥,“负俗”者,也就是好饮酒,喜歌舞,逛青楼。不过自从跟了赵云,便有些收敛,只是多年的习惯,有发泄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