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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败走麦城(1)

曹仁见关羽负伤,率军杀出,被关平杀退。关羽回寨,拔下箭,箭上有毒,左臂已经青肿。关平到处遍访名医。一天,一个老人从江东来到寨前,先见了关平,自称他是华佗,听说关羽负伤中毒,专程赶来为他诊治。关平大喜,忙领华佗来见关羽。关羽正在和马良下棋,华佗看了伤处,说:“箭上是乌头毒药,已经入骨,再不治疗,这条胳膊就残废了。”关羽问:“怎么医治?”华佗说:“请立一个标柱,上面钉个铁环,将军把胳膊伸进环里,用被蒙上头,我用刀把骨上的毒刮下来,再缝上伤口,这样就没事了。”关羽说:“就这样?那容易!我看也不要用标柱和铁环了。”他摆酒席款待华佗,喝了几杯,边跟马良下棋,边伸手臂让华佗医治。华佗取出尖刀,让小校捧盆在下面接血。他割开皮肉,见骨头已经发青,就嚓嚓地刮起来。关羽边喝酒吃肉,边谈笑下棋,一点也看不出痛苦。不一会儿,华佗刮完毒,为他缝合伤口,敷上药。关羽大笑着说:“胳膊一点也不疼了,先生真是神医!”华佗说:“我行医一辈子,也没见过像您这样还能忍住疼痛的,将军真是神人!”关羽宴请华佗,华佗叮嘱:“将军不要发怒,一百天就能彻底痊愈。”关羽拿出一百两黄金酬谢他,华佗说:“我是为将军的仁义来救将军,不是为了钱!”他坚决不肯收,留下一帖药就走了。

曹操听说关羽擒了于禁,斩了庞德,不由大惊,害怕关羽乘胜北伐,就想迁都洛阳。司马懿提议,派使者去东吴请孙权出兵,使关羽首尾不能相顾,就能解樊城之危。曹操就派人致书孙权,又派徐晃领兵五万,去救应樊城。孙权接到曹操的书信,当即答应下来。恰巧吕蒙回来,提议可以直取荆州。吕蒙回到陆口,探子来报,说是江对岸每隔二三十里就修了一座烽火台,怕是早有准备。吕蒙无计可施,就托病不出。陆逊猜出吕蒙是在装病,与孙权商量了,前去探病。他到陆口见到吕蒙,果然没病,就献计,让吕蒙干脆养病,把都督让给他。因为他年轻没有名气,关羽肯定不会提防他,他就用奇计袭取荆州。吕蒙依计上书辞职。孙权召回吕蒙,问:“当年周公瑾推荐鲁子敬代替他,鲁子敬又推荐你代替他,你也得推荐人来代替你。”吕蒙说:“若让有名望的人去,关羽必定提防,陆逊足智多谋,又没有名望,让他代替我,肯定能取得荆州。”孙权就封陆逊为偏将军,右都督。陆逊到了陆口,先备了一份厚礼,派人到樊城送给关羽。关羽收了礼,嘲笑孙权没见识,竟用这小子为大将。

使者回见陆逊,说关羽不再提防东吴。陆逊派人打听,关羽已把荆州大半人马调去了樊城,准备等伤养好后全力攻城。他就报知孙权,孙权拜吕蒙为大都督,让孙皎接应粮草。吕蒙派三万兵马,十八只快船,选水性好的士兵换上白衣,扮作商人,在外面摇橹,精兵都埋伏在船舱里。船抵达北岸,烽火台的士兵来盘问,吴军说:“我们是商人,因江上风大,避一避风。”说着献上了许多礼物。守军相信了,就让船停在了江边。到了半夜,舱中精兵一涌而出,把几座烽火台的军士捆了,都押上船。然后长驱直入,骗开了荆州城门,没动一刀一枪,就收了荆州。吕蒙下令:保护好关羽的家属。对在外出征的荆州兵的家属,也给予优待。不几天,孙权来到荆州,仍让潘璇掌管荆州,把于禁还给曹操,设宴庆贺。孙权问吕蒙:“公安、南郡怎么收复?”虞翻说:“我去劝傅士仁投降。”虞翻来到公安,把劝降书射进城内。傅士仁看了,想起关羽痛恨他,就开城投降。然后,他又去南郡招降糜芳。糜芳的妹妹是刘备的夫人,他兄弟都受了刘备的大恩,不忍心背叛。正在犹豫,关羽派使者来催粮,被傅士仁一剑杀死。糜芳大惊,傅士仁却说:“荆州已经落入东吴之手,粮食运不过去,这不是关羽明着要取我俩的脑袋吗?”糜芳只得投降。

东吴的使者来到许昌,向曹操呈上孙权的书信。曹操见孙权已经占领荆州,就亲自提兵去洛阳,下令徐晃立即发兵救樊城。徐晃探听出关平、廖化沿汉水连下十二寨,于是派副将徐商、吕建打着他的旗号诱敌,他则在暗处出兵,大败关平、廖化,连夺十二寨。关平败回,报告关羽,听说荆州已失。正说着,徐晃来挑战,关平劝关羽伤未痊愈,不可出战。关羽自认为和徐晃有交情,就出马迎敌。二人见了面,没想到徐晃翻脸无情,举斧杀出。关羽与他大战八十回合,因伤臂无力,渐渐不支。关平忙鸣金收兵,曹仁见救兵来到,开城杀出,与徐晃前后夹攻,关羽大败,渡过襄江,不敢进襄阳,投奔公安。探子来报,傅士仁、糜芳已投靠东吴了。关羽大叫一声,箭伤迸发,昏倒在地。众将把他救醒,他对王甫说:“当初没听你的话,真是后悔莫及。”又问:“烽火台为什么没有点火?”探子说:“吕蒙让水军扮作商人,先抓了守台军士。”关羽跺着脚说:“我中了奸计,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哥哥!”赵累说:“事情紧急,可以一面派人向成都求救,一面从旱路攻取荆州。”关羽遂派马良、伊籍立即赶赴成都,自己领兵去夺荆州。曹操来到樊城,重赏了徐晃。关羽见前有吴兵,后有曹兵,进退两难,就派使者前去荆州责备吕蒙违背两家的盟约。使者见了吕蒙,吕蒙说:“我跟关将军结好,是我自己的意思,而取荆州是吴侯的命令。请你回去把我的意思转告给关将军。”吕蒙设宴款待使者,请他住进驿馆。荆州兵的家属纷纷来看使者,托使者给亲人捎信,说是他们受到吕蒙的优待,衣食无忧。使者将吕蒙的话回报关羽,又说将军与士兵的家属都受到照顾。关羽大怒,斥退了使者。使者向士兵转达他们的家属的口信和书信。关羽向荆州进军,一路上将士大量逃跑,他更加气愤。正走着,陷入了东吴军队的埋伏,战到天晚,荆州兵都逃散了,手下仅剩了三百多人。三更天,关平、廖化杀进重围,救出关羽,先退到麦城,等待援兵。赵累说:“此处离上庸不远,可以派人向刘封、孟达求救。”廖化自告奋勇,杀出重围,来到上庸。他对刘封说:“关羽兵败,被困在麦城,蜀中救兵一时无法来到,恳请二位将军快发兵去救。”刘封打发廖化去了馆舍,问孟达:“叔父被困,怎么办?”孟达却说:“你把他当叔,他却没把你当子侄。当初汉中王收你的时候,他就不高兴。汉中王坐上王位,议立世子,又是他让立刘禅不让立你。他都不顾叔侄的情义,你顾什么?”刘封听了孟达的挑拨,就借口上庸人心不稳,拒绝发兵。廖化痛哭求告,二人却退入后堂。无奈之下大骂着离开上庸,飞马奔成都。

关羽困守麦城,直到城中粮草用完也没看见上庸的救兵。诸葛瑾进城劝降,关平动怒,要杀诸葛瑾。关羽看在孔明的面子上,劝下关平,赶走了诸葛瑾。吕蒙猜出关羽夜晚要突围,必走小路,就派朱然领五千兵去小路埋伏。再命潘璋领兵五百去临沮山小路埋伏。关羽整点人马,只有三百多人。王甫、赵累劝他领残兵突围,到西川领兵再来夺荆州。关羽登城观看,见北门吴兵不多,向当地人一打听,北门小路直通西川,就决定从北门突围。王甫说:“小路必定有埋伏,可以走大路。”关羽说:“我怕他什么埋伏!”王甫哭着说:“将军一路保重,我会死守麦城,等候将军速来援救。”关羽也垂下泪,留下周仓带一百兵士助王甫守麦城。关羽与关平、赵累带兵冲出北门,走了二十多里,朱然领兵拦路。关羽冲杀过去,朱然拨马就逃。突然一声锣响,四下伏兵杀出,关羽杀奔临沮小路。走了四五里,关平赶上关羽,告诉他赵累已被乱军杀死。关羽再看手下,只有十多个人了。潘璋杀来,关羽杀败他,往山后走去。山后树木丛生。五更时分,忽听一声喊,伏兵伸出挠钩套索,把赤兔马绊倒,关羽栽下来,被马忠活捉。关平赶来救援,被潘璋、朱然率兵围困,孤身奋战,力竭被擒。天亮后,关羽父子被押去见孙权。孙权喜爱关羽,想将他收为己用,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孙权的部下认为,只有把他杀死,才能以绝后患。孙权沉吟半晌,决定把关羽父子斩首。当时是建安二十四年十月,关羽享年五十八岁。孙权把赤兔马赐给马忠,那马竟也绝食而死。吴兵拿着关羽父子的人头到麦城劝降,王甫大叫一声,跳城自杀,周仓拔剑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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