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我虚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咦,我怎么又睡在床上,我记得刚刚明明在院子里与刘喜说话。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果然还是昨晚穿着睡的那件,再回头看枕边,刘喜也不在。此时,云娘正好端了脸盆进来,看我已经起来,便笑道:“姑娘,你醒啦?”
“云娘,现在是早上吗?”我几乎是从榻上跳下去窜到云娘身边的。
“是啊。姑娘可别这样光着脚,地上凉!”
“那,大王呢?”我又急忙问。
“大王一早起来回宫去了。”
“回宫?”我的脑子有些零乱,他没有在花园里跟钟离砚练剑吗?我明明看到他们上窜下跳的,都看得有些走神了。而且,他还问我司马迁来着,怎么会一早就回宫去了。
“是啊。一早宫里来人说,王美人肚子疼得厉害,大王不放心,所以天还没亮就赶回去了。”云娘说着拿湿毛巾替我擦了擦脸和手。我感觉到毛巾的湿热,似乎也有些明白过来,那场景八成是我做梦了。在梦里做梦,这是什么逻辑,可我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这天倒也不像梦境里那样明媚,有点阴阴的样子。
吃了早饭,我下意识地试探了一下钟离砚,那家伙不知所以地看着我,我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钟离砚,没有抓到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办?”我无聊地提起了那日绑我的那些人来。其实,抓不到也很正常,这些人也不是在城阳国活动一天两天,要抓他们哪里那么容易。
“大王已下令全国搜捕,我就不信他们能逃出城阳国去。”钟离砚有几分咬牙切齿。或许应该庆幸那日被绑走的是我,而不是刘喜。诸侯王被绑,那可是要翻天的大事,真要是刘喜被绑,估计他这侍卫的脑袋怕是要不了了。
“搜捕到了如何?查出来是何人又如何?”
“查出来……”钟离砚不语了,估计已经想到那某种万一。我与他面面相视,彼此心中所想大抵相差不多。若真是陛下派的人,他只是一方诸侯,能奈皇帝何。若是别的诸侯王,以城阳国如今之国力,也顶多就是能在皇帝那里告上一状。其实,皇帝巴不得下边的诸侯王不睦,那样才便于皇帝的控制。
“所以,罢手吧。何苦劳心劳力!”
我与钟离砚这厢说着话,正好那老先生给姝儿上完课出来,我亦想到要发展城阳国的商业,便觉得这老先生定能给我一些参考意见,于是立马上前叫住了他。
“先生,子衿有个想法,正想找先生商量。”
老头见我总带着微笑,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感觉很亲切,就像自己家里的长辈一般。我与老先生说了这发展商业的想法,老头只是点头,弄得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意想天开了。这可是个重农抑商的时代,我这要大力发展商业,不是正好与时代相悖嘛。所以,这一开始的热情也就冷了下来,心中的那些蓝图也就只能是个图了。
“先生,我有些意想天开吧?”我闷闷地问了一句。老先生摇了摇头,然后与我说起了整个汉朝的商业。这个时代,离张骞出使出域还有几十年呢,但这位老先生的思想却比较前卫。在他看来,这农业自然是国家之重,但商业也应该大力发展。互通有无,这国家才能更加的繁盛,人民也才能生活得更好。可惜,刘喜不是皇帝,他也左右不了大汉的天下,就连这城阳国他也是处处掣肘。
一个人有些闷地溜达着往外走,钟离砚看到了,立马跟了上来。估计是有上回被绑的事,所以我倒没有不管不顾的只由着自己。
“你背上的伤都好了吗?”我悠悠地问了一句。
“好了!”
他倒是答得很干脆。可我知道,那伤哪里是几天就能好的。路过景王祠,里边人潮涌动,可是比从前更热闹了。我看着那人来人往的景王祠,突然凭添了几分伤感。
“怎么了?”钟离砚像是发现了我的异样。
“没什么,就是有点可惜。若是当年景王做了赵王,恐怕这汉家的天下又是另一番模样了。不过,如今这样也好。”
钟离砚一向是不多嘴的,更何况这样的话题本身就很敏感,他没有接话,见我叹气往回走,他便跟了上来。
“听说王美人昨晚肚子疼,知道是怎么了吗?”我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但却见钟离砚神色有些不对,便又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刚才宫里传来消息,王美人流产了。”
“流产?”听到这个消息,以我女人敏感的第六感便觉得其中有事。宫斗?是李夫人的杰作,还是别的姬妾?我的脑海里滑过一干人等来。王美人得宠也不是一日两日,自从有了身孕之后,也越发的张扬跋扈。所以,这宫里恨得牙痒痒的人应该大有人在,所以她这个孩子没有保住也不让人意外。
“大王应该很伤心吧?”
钟离砚没有回答。不管刘喜是不是喜欢王美人,但那丢掉的总归是他的子嗣,伤心总会有的。可是,这样的伤心我却安慰不了他。反正,后来的后来他会有很多儿子,我其实也无须安慰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