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沁安在吕枚第二次出嫁之后,被镇国侯吕尧派人押着回到自己母亲身边。
他的母亲华吕氏改嫁时,嫁到了天顺郡的昌黎喻家。
当时华吕氏嫁过去时,是续弦夫人,地位是有的。
只是喻家是个大家庭,家事繁杂,上有老下有小,又怕华沁安在身边由于自己忙碌疏忽,管不到被喻家的人欺负了去,自己嫁过去要先立好地位才行,于是就将年幼的华沁安寄放在自己的舅舅家,只道等家事理清,自己站稳脚跟后再来接华沁安回去。
孰料还没等喻吕氏起意接华沁安回去呢,这喻家老爷去世了。
家大业大的喻家上下顿时为这喻老爷身后留下的大笔家产发生了争执,官司打了一场又一场,各个族中长老劝解的家族会议开了一轮又一轮,始终没个合适的、令众人都满意的分割办法,甚至出现了几次械斗场面,闹得乌烟瘴气,连当地的父母官都为之头痛不已,分家产的官司就这样拖了下来。
这接华沁安来的事也就一直拖了下来。
就这样,华沁安在镇国侯府一住就是十四年。
幼年的华沁安被侯爷、两位夫人、两个表姨疼爱着,也不觉这种日子有什么不好。
到了吕枚第一次婚姻失败回来时,华沁安心中渐生一个念头:要是自己能够给二姨一个安稳的家就好了。
到华沁安发现自己心中只有吕枚之后,非但不觉这想法有什么不妥,更不觉那辈分关系可以阻挡自己对吕枚的爱。
当吕枚二嫁时,几近发疯的华沁安被镇国侯令人强行送到喻家。
就算华沁安身强体壮,武艺出众,可哪里是一干校尉的对手,他们下手毫不留情,直接绑上就走。
起初,校尉们念旧,看见平时的侯府孙少爷被绑成一个麻花似的,可怜又可笑,就松了绑,可每次一松开,华沁安就逃,校尉们就追。
这样反复几次后,一路上,劝归劝,说归说,校尉们可没再敢放松丝毫,除了吃饭解手外,一路上这绳子就没松开过,直至把华沁安送到他亲娘身边。
喻吕氏正在为分家产之事闹得头晕脑胀,忽闻下人来报:“华少爷回来了!”
喻吕氏吃了一惊:“儿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难不成镇国侯出了什么事?”
她立即猜测会不会是镇国侯失势了,要是这样,在这种时候可要命了。
自己依仗的一直就是这个舅舅,先后两次婚姻也是因为这个舅舅才嫁到了好人家。
现在自己在喻家尚有说话的权利,也还是因为有这个舅舅撑着腰。如果这个时候舅舅出事了,那喻家上下还不得把自己立即扫地出门?
喻吕氏脑袋里急速思考着,人却慢条斯理的换了衣裳,缓步出现在华沁安他们面前。
一见华沁安被五花大绑的样子,喻吕氏心里一凉:“完了!”
接下来,“押送”华沁安回来的校尉的禀报却让喻吕氏哭笑不得。
原来自己的儿子还是一个多情种啊!
留校尉们住了几天,临走又重重酬谢了他们,喻吕氏这才回头来好好看看自己的儿子。
儿子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少年,面孔上的流露的倔强,就像自己当年的一样充满着不甘心。
一别十四年,虽说梦中也曾梦见这个儿子,可儿女本来就不是喻吕氏的重要东西。
这十四年里,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是自己。
第一次婚姻,她嫁去的华家是当地的一个名门望族,只是自己的丈夫不是长子,在家中并不被重视,自己也跟着过了两年低眉顺眼的日子,后来丈夫突发急病去世,自己孤儿寡母还颇受罪了些日子。
后来自己鼓足了劲,回娘家哭诉,仗着舅舅这个后台,硬是从华家脱离出来,再嫁到了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