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刚入夏,国公府来了个送信的人,只说有信要面交镇国公。
吕尧命人把他叫进来,来人呈上一封信。
吕尧打开一看,本想强自镇定的脸却掩饰不住透出一阵笑意来,又问是何人让他送的信,那人只说自己是京城某镖局镖师,专干这帮人押送货物之事,这信是上个月一个行脚僧人前来出钱托送的,说也是别人托他交与自家镖局的,说送到即可。
吕尧见问不出个眉目来,便打发那人离开。
两位老夫人闻讯忙来问是不是吕枚的消息,吕尧扬着信纸,眉开眼笑地说:“枚儿生了个儿子,写信来说请我起名呢。”
两位老夫人见吕尧笑了,心里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了下来,尤其是吕枚的母亲--二夫人。
吕尧拿着那几张信纸生怕看错了,舍不得放手,看了一遍又一遍,方才递给夫人们。
吕枚的信上说,自己上月顺利地生了个儿子,母子一切平安,华沁安对自己很好,请父母放心。
又说华沁安说这孩子跟外祖父姓,他先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叫继尧,正式的名字请外祖父起,还说华沁安说了,如果将来再生个女儿,也跟外祖父姓,也请外祖父起名。
华沁安这招算是一箭正中红心,吕尧一辈子就是遗憾没有儿子,这个孩子让他跟自己姓,分明就是过继给吕家的之意,何况小名继尧,更是表明是继承吕尧的意思,还有将来的女儿也姓吕,让自己孙儿孙女双全,出手简直太大方、太到位了。
吕尧当下在心底就原谅了华沁安,恨不能立即见到自己的孙儿,可是华沁安并未留下联络的方式,自己只能坐等他们主动来联系。
他心里越想越焦急,干脆放出风去,说自己很想念女儿女婿,请他们闻讯就回来吧。
谁知那华沁安甚是吊吕尧胃口,硬是到了次年岁末方才携妻带子回归国公府,只是车到府前,从车上抱下的是三个孩子。
原来吕枚的第二胎生了对双胞女儿。
吕尧笑得见眉不见眼,牢牢抱住长孙不放,把华沁安吕枚扔朝一边,哪里还想得起来去惩处他们私奔之罪。
吕枚本来担心父亲责怪的心也放下了,心里只觉华沁安真厉害,把驰骋疆场半生、人见人怕的父亲都给收服了。
她也不想想自己更厉害。
小继尧极其聪明伶俐,又不怕生,逗得外公合不拢嘴。
镇国公抱着孙儿笑了半天回过头来,只见华沁安老老实实跪在自己面前,旁边跪着女儿吕枚。
他才醒悟自己应当发怒,只是被孩子逗得合不拢嘴的表情一时拗不过来,脸色变得十分古怪。
“请国公爷发落!”华沁安见吕尧总算看见了自己,急忙开口。
吕尧故作姿态地咳了一声,正了正色说:“还叫国公爷么?还不赶快扶枚儿起来!”
华沁安心中大喜,忙改口叫:“岳父!”
一段公案就此了结。
两个老夫人的心总算彻底放下了,私下问吕枚,华沁安待她好不好。
吕枚羞红了脸,低头不说话。
两个老夫人见状明白了:三个孩子的母亲依旧被小丈夫疼爱着。
信佛的大夫人就道:果然老天注定的姻缘是拆不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