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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城堡行动(5)

当天夜里,GD师依托现有阵地建立起了一条连续的战线,在可以预见的之后几天时间里,红军肯定会试图发起反击。7月11日这一整天,由于之前损失过于惨重(特别是装甲部队),GD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行动,仅仅只是和第11装甲师一同守卫着已经获得的阵地。防线的走向大致是这样的:244.8高地南端的十字路口(第11装甲师驻地)—233.8高地(第11装甲师驻地,同时也是GD师与第11装甲师驻地的边界)—卡林诺夫卡东部的高地地带(GD装甲掷弹兵团)—247高地附近(GD侦察营驻地)—258.5高地(第3装甲师驻地)。总体来说,除了双方出于试探性目的的小规模交火之外,这一整天完全可以用“平静”二字来形容。

根据从战俘们那里得到的口供,红军似乎已经动用了他们在这个方向上的战略预备队。在师一级情报部门所能确认的当面红军部队番号中,至少有第69集团军和第1坦克集团军旗下的3个坦克军和1个机械化军。据此,GD师指挥部的参谋们得出这样的结论:到现在为止,当面红军已经承受了巨大的损失,而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外围的部队尚无法对这一地区的红军实施有效增援,尽管我们同样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只能继续进攻。根据以上的结论,1943年7月11日、12日夜,霍尔雷恩少将签署命令,决定继续先前的攻击计划,并且调集一些有生力量投入战斗。在得到了第3装甲师部队的增援之后,GD掷弹兵团将先前的阵地转交友军负责,而该团自身则将被调往260.8高地附近,准备继续向北发起进攻。而在GD师师部制订的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中,2个装甲团和燧发枪兵团将成为整个战役的主力,他们的目标是佩瑟尔(Psel)河,那是红军守卫奥博扬的最后一道屏障了。而从师右翼友邻部队那儿得到的消息更令人兴奋,党卫军第2装甲军此前已经跨过了佩瑟尔河!同时,GD师下属的炮兵部队,反坦克部队和其他各作战部队将陆续撤出阵地,并往东北方向转移。由于所处位置比较关键,表现一直非常突出的GD侦察营却无法在这新一轮的作战行动中担任什么特别的角色,他们将留驻在先前的战区。而赶来接替GD掷弹兵团守卫卡林诺夫卡东面及东南地区的是第3装甲师的侦察营,他们直到第二天的清晨(7月12日)才缓缓赶到驻地。同时,GD突击炮营也被归入掷弹兵团旗下,接受洛伦兹中校的指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突击炮营行将出发赶往新的集结地点前,红军的一轮冷炮让他们失去了第2突击炮连连长布雷梅尔中尉。

但在7月12日这天,谁也不会想到红军居然会来个先发制人!刚刚得到增援(来自第3装甲师,但沃特杰恩上尉失去了突击炮营的支持)的GD侦察营却在247高地遭遇到了大麻烦,一支强大的红军坦克部队(第183坦克旅、第204步兵师)从克鲁格里克西部—254.5高地一线向247高地发起进攻,由于双方实力相差悬殊,247高地很快就易手了,GD侦察营被迫向南撤去。与此同时,红军的第3机械化军及部分步兵单位也开始从卡林诺夫卡北部向GD掷弹兵团2营、3营发起进攻,战场上的形势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贝斯科少校指挥的2营被卡林诺夫卡地区从北向南挤压的红军部队三面包围,处在一个极度危险的境地之中。眼前不利的局势迫使洛伦兹中校允许他的2营撤离原先的阵地,向南(而不是向260.8高地)转移。仅仅是一个掷弹兵团2营7连就有9名士兵在这场战斗中阵亡,而营长贝斯科少校也曾两次中弹负伤(一次伤在了脖子,另一次则伤在手臂)。尽管吃了败仗,但自尊心极强的2营士兵并不甘心就此结束,稍做调整之后他们便开始向北发起反击,试图夺回原先的阵地。由于贝斯科少校此时身受重伤,整个反击行动基本上是在他的副官费尔德豪斯少尉指挥下进行的,但战斗没进行多久费尔德豪斯少尉便中弹身亡了。到了晚上18:00左右,掷弹兵团2营终于重新回到了他们原先所在的阵地,枪炮声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为了弥补由于贝斯科少校负伤离去而造成的职位空缺,考诺帕中尉成为了GD掷弹兵团2营的代理营长。12日这天,原先计划好的攻击行动也因为红军的一系列反击举措而告吹,师部不得不又开始重新拟定了一份作战计划,已经上路的部队被迅速召回,开始为进行防御作战做准备。但这天的危机并没有就此过去,红军已经将他们的反击矛头转移到了左路(也就是GD师的西侧)。由于第3装甲师独木难支,戈尔佐夫卡和贝雷索夫卡(Beresovka)村又先后易手,这两处的失手使得红军部队严重威胁到了GD师的后方和补给线,迫使霍尔雷恩少将紧急作出决定,放弃一切北上攻打奥博扬的计划,越过243高地再次向西南方向出击。与前一次的攻击计划不同的是,这回霍尔雷恩少将选择了以小规模进攻代替之前的大规模调动,此次任务由一支精锐的战斗群担当,包括了1个装甲连、燧发枪兵团2营、GD侦察营以及GD突击炮营。此次进攻的目的在于让第3装甲师得以重新回到之前的阵地上,以确保GD师西南方向的安全,同时也可以削减卡林诺夫卡附近红军重兵集团对德军构成的威胁。

或许是天公不作美,就在GD师各作战单位纷纷向243高地靠拢、集结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横扫了整个地区,复杂而又泥泞的地形让人无计可施,再加上还有许多部队需要补充燃料和弹药,攻击计划不得不顺延一日,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天的空当,得以让霍尔雷恩少将有了充分的时间来调遣部队,将打头阵的2个装甲团从北面调到弗尔克诺彭耶的南部地带,配合在那里的第3装甲师部队一齐向西出击,连同从243高地附近出击的德军部队一起将陶尔斯托耶(Tolstoye)森林及其附近地区的红军部队一股脑儿地装进口袋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7月14日这天GD师就能完全解决西南方向上的“麻烦”。

7月14日清晨6:00,GD侦察营按计划准时出发了,紧接着GD突击炮营和燧发枪兵团2营也离开了243高地,而配合作战的那个装甲连从8:15分开始向一名为“学校”的阵地推进,突击炮营负责为其掩护南北两翼。

8:30分左右,装甲连抵达了“学校”阵地,并继续朝西南方向前进。红军很快就对此做出了反应,来自陶尔斯托耶地区258.5高地的坦克部队迅速与德军接上了火,激烈的炮战随即开始。在损失了4辆坦克后,装甲连和燧发枪兵团2营被迫后撤。到了9:30分左右,负责掩护南翼的突击炮部队报告说红军坦克部队已经开始向243高地发起攻击,总共大概有15辆T—34坦克。弗兰茨少校迅速对此做出反应,他的突击炮顷刻间就将冲在最前面的3辆T—34坦克打成了废铜烂铁,剩余的坦克见势不妙便退了回去。红军坦克部队的突进给了GD师指挥层一记响亮的耳光——他们的计划根本不现实,在陶尔斯托耶地区不仅部署着红军大量的坦克部队,而且还具有相当完备的反坦克工事,想要拿下这里已非易事,更别说彻底吃掉这里的红军部队了。此时,第3装甲师和GD师的装甲部队也早早便向258.5高地和陶尔斯托耶地区发起进攻,冯·威特尔舍伊姆上尉集中了6辆Ⅲ号坦克、24辆Ⅳ号坦克、36辆豹式坦克(当天第3装甲师下属第6装甲团也被划入第10装甲旅指挥范围),从清晨5:00开始便对当面红军阵地展开冲击,但红军对此早有准备,其第6坦克军利用数量上的优势实施反冲击。德军装甲部队仅仅前进了一小段距离便再也难以动弹,战至当天傍晚的时候,GD装甲团和第39装甲团先后在战斗中耗尽了炮弹,战事之激烈可见一斑。

事实上,GD师在当天的攻势并非毫无取胜的可能,傍晚的时候,第3装甲师下属的第3步兵团曾于16:30分左右推进至258.5高地附近;而在装甲连的掩护下,侦察营2连也曾一度攻入陶尔斯托耶北部(这时第3步兵团已经到达了258.5高地附近)。在两个小时之后(18:30分左右),第3步兵团成功地拿下了258.5高地,而侦察营2连也取得了相当进展,控制住了陶尔斯托耶北部地区。但可惜的是这次行动依然以失败告终,红军从240.2高地和其他阵地上调来了大批坦克部队,反复冲击渗透进来的德军部队。很快,南北两路突击的德军部队被迫向陶尔斯托耶森林的边缘地带撤退。7月14日这天,德国人依然没能逃过失败的结局(当这天结束的时候,2个装甲团总共只剩下了1辆Ⅲ号坦克、21辆Ⅳ号坦克、20辆豹式坦克可以使用)。

在之后的两天里(7月15日、16日),黔驴技穷的GD师不得不由进攻转入防守,红军的反击也正式打响,他们的坦克部队从北面和西面两路夹击GD师所在的阵地,其间还部署了大量的步兵和炮兵部队。经过一系列艰苦的战斗之后,阵地还是被顽强地保存了下来。GD装甲团中驾着Ⅳ号坦克的勒克斯中尉居然独自击退了16辆T—34坦克,成为GD师历史上的一个传奇。也就在这几天,德军高层做出了战略性调整——由于盟军于1943年7月10日成功登陆西西里岛,将利剑刺入了德国人的软腹部,德军必须从东线腾出兵力应付那里的危局,前景本就已经非常黯淡了的“城堡作战”将无以为继。对此命令,南北两路德军总司令的反应大相径庭,莫德尔早在几天前就对战斗失去了信心,而曼斯坦因则认为尚可一战,但无论如何“城堡作战”至此已经彻底画上了句号!

7月17日,元首大本营签署命令,调LAH师紧急驰援意大利。一天之后(也就是7月18日),原隶属于南方集团军群的2个装甲师被调往中央集团军群旗下,以缓解那里的紧张局势,而其中之一便是GD师(此外还有第3装甲师)。从当晚开始,霍尔雷恩少将就命令下属部队陆续向友军转交阵地,前往托马洛夫卡附近地区集结。GD师的库尔斯克之旅也就此走到了尽头,而曾经风光无限的德军装甲部队也就此走上了下坡路,再也抬不起头来。

哈尔科夫及贝别尔哥罗德反击的胜利使得南方集团军群得以走出斯大林格勒会战的失败阴影,并且重新获得了暂时的战场主动权。许多德军将领和希特勒的脑中充满了对于胜利的渴望,正是这种渴望和盲目的自信使他们距离胜利却越来越远。对于整体实力差了一截的德军而言,胜利只是暂时的,个别精锐部队的灵光一现并不能代表什么,他们将不可避免地最终走上失败的道路。“城堡作战”的失利与其说是因为盟军在西西里岛的登陆,还不如说德军本身就没有取胜的可能。

对于GD师的将士们来说,“城堡作战”中他们拥有的武器装备可以说是当时整个德军部队中最棒的(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许多该师指挥官从战役开始之初便一直心怀着一种盲目乐观的情绪),正是在这一系列荣誉光环的笼罩下,GD师一步一步走向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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