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皱眉,貌似很看不惯单单的嘻皮笑脸,冷冷撇下话:“悬王妃自重,在下暂不想为难女人。”
单单觑了他一眼,忍住笑意,缓声道:“我一天没有用膳了,给我些膳食可好?”
“膳食?”侍卫懒懒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你误会了,我只想填饱肚子而已。”看来他对自己的成见很深,脸上的鄙夷之色,怎么也无法掩饰。
侍卫剑眉紧蹙,紧绷着脸,“在下只负责看守你,膳食自有膳食房的丫鬟负责。”
“你……你见死不救……”单单咬牙切齿。
“你……你心如蛇蝎,害人性命,咎由自取!”侍卫学着她的口气,回礼。
单单忿忿地旋身折回去。
侍卫不屑地冷吭了声,每每思及死去的孩儿,就如噬骨之痛,让他痛彻心扉,自己的孩儿就是被这个女人,歹毒地害死,如果不是自己一惯自制,他可能会忍不住将这个女人掐死,将她碎撕万断。
回到了停尸房,她饥肠辘辘地坐着。目之所及的就是案台上那几个布了灰尘的供果。单单咬唇,明眸之中泛起层层悲凉,难道真得要落魄到与死人抢食的地步?
她靠着墙,曲起脚,环臂,阖目小憩……
也许睡上一觉,明天凌楚默就会让人给她送膳食来。
委屈吧叽地挨到了第二天清晨,还是一无所获。
也许再睡上一觉,下午凌楚默必会给她送饭来。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地诓骗自己,饿到双眼直冒金星时,她美眸大睁,樱唇勾起清冽的弧度,忍不住低咒了声,“何必自欺欺人,活受罪。”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将桌上的几个供果往身上擦了擦,啃食了起来。几个发黄的供果已坏去了大半,可以食用得就那么一丁点。
她粗暴的将坏掉的供果扔了出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出了停尸房,跑至井边,将木桶垂入井中,在井水中荡了又荡,提上了一桶清水。
单单双手合拢,往木桶取了把井水,捧到嘴边,清凉的滋味,进入檀口,流入腹中,滋润着干裂的双唇。
不知喝了多少水,干瘪的肌肠渐渐鼓涨了起来。她迈着疲惫的身子,折身返回了停尸房。
夜幕渐临,她靠着墙,郁郁地将脸埋在双臂间,不去看前方,让人惊粟、阴森、恐怖的一幕。
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大约到了第三天,幽静的停尸房中,摆放在香案前的供果,早已在几天前被她没有自尊地拿去充饥,她再也找不出东西来填饱她的肚子。
几日前,她已将停尸房的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香案上的灵位和四口黑棺擦得一尘不染,本来以为她做完了,就可以用膳,求生是本能,她需要活下去,必须要活下去。不料想,她做完了,凌楚默食言了,压根就没有给她送饭过来。
她真得就这么让他深恶痛绝吗?
秋水明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眸中的凛冽寒光大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