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蝶儿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咬牙切齿,杏眸圆睁,似是要将纪静嫣给活剥、凌迟了。
“静嫣罪该万死,求王爷恕罪,求姐姐恕罪。”低眉顺眼的脸上满是泪痕,恭顺、自责。
花蝶儿所见的纪静嫣就是这么一幅低声下气的模样,往日同她叫板的狂傲之色已找不到丝毫的影子。
花蝶儿目视着纪静嫣心中咒骂,呸,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杀我孩儿还敢如此惺惺作态。
“静嫣以后那也不和姐姐赌气了。”面露哀伤之色,隐带着一种自知的诉求。
单单站着,定眼看着眼前上演的这一幕,脸上涌起愤然之色,女人阴狠又无耻的,大慨莫过于此了。不料接下去的情况,更加出乎意料。
“这件事儿怨不得你,只怨她,是她,是她这个该死的杀人凶手!”花蝶儿紧紧地扯住凌楚默的手,圆睁的眸子一转,双目如剑,直击单单,哭得泪水涟涟。
她声撕力竭叫嚷着,“王爷,是她,是她杀死我们的孩儿,我要她偿命,我要她偿命……”
凄厉的哭喊声在单单耳边嗡嗡作响,她愣愣地站着,如水秋眸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向明争暗斗的两个人,这回突然站到同一条战线上,同一个鼻孔出气,特别是花蝶儿,在这个事件中险些丧命,痛失爱儿的存妃,竟然也倒戈相向,站到了杀人凶手那一旁。
原本最让人同情的受害者,竟帮起真凶,污蔑她。这多么地残酷,又是多么地有说服力。
她回想起了西苑的冬儿丫环,在她看来这一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目的就是为了诱她进入陷阱里,冬儿就是这场骗局里的诱饵。尽管如此,她仍愿意相信人性的最后一丝善良。她要求冬儿为证,冬儿还是与花蝶儿、纪静嫣一个鼻孔出气。
单单笑了,笑得涩然。看来此次,她在劫难逃。
凌楚默怀中花蝶儿哭得身子巨颤,梨花带雨。娇弱的花蝶儿,可怜的受害者,让大家同情地洒泪。所有人都一致认为简单单是因恨而痛起杀心,狠下毒手。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孩子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花蝶儿情绪激动,目露浓浓杀意,在凌楚默怀中挣扎着要扑向单单。
凌楚默不得不点了她的穴道,让花蝶儿动弹不得,将她置于床上,盖上锦被。
在花蝶儿那近似疯狂的神情,深情的演译下,凌楚默心中的自责、恨意和恼怒,无限地扩大了起来,他疾步走向单单,他在她面前立住,脸上的阴霾愈浓。
目视着他铜铃般的眼神,狰狞的神色,她知道自己做什么解释都是于事无补的。
她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不想做无谓的挣扎,只想着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我没有。”
他的大手勒紧了她的细脖,薄唇轻逸出一句没有温度的狠话,“简单单,本王必要让你血偿。”
“不,不要,王爷不要……求王爷饶了王妃,求王爷……”闻讯而至的张淡被眼前的状况吓坏了,忙匍匐跪立于地,不断地往地面上磕头。
哀哀的求饶声,哭声,不断飘入单单耳中,单单的脸颊已涨得通红,求生的本能让她用力去掰他的大手,勉强吐出清晰的话:“你会后悔的!”
“后悔?哈哈……”带着浓烈的恨意,他笑得邪肆、狂傲,“不杀你,本王才会后悔!”
“你若……杀我,大月国……必将以风国十座城池为祭。”皇兄在她临行前说过,她若有个三长两短,必将血洗风国十座城池。虽然这个恢宏远大的理想,多少有点牵强,但她相信皇兄的真心,一直都相信。
一滴冰清玉洁的泪珠,顺颊而下,落在他的大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