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皇甫少卿都嘴角带嘲讽的看着她,不语不言,可那笑太刺眼,太讽刺。
“娘娘,你怎么了。”香云在唤她,可却唤不醒她一丝理智。
心口在剧烈的疼,就像在被千万条毒蛇啃噬,她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觉,只知道他们的笑好刺耳,好讽刺。
“我杀了你们!”
“啊……救命啊……”
凄惨的哭喊声,还有东西碎裂的声音,“娘娘,醒醒!”
“我是香云,娘娘。”
唇间全是血腥味,还有榻边稀稀索索的交谈声。
她迷蒙的睁着眼,看着那个高大的阴影笼罩着自己,下意识的伸手去拉住那方袍子,“少卿。”
身影俯身,声音温柔,“恩,我在……没事了。”
“那些人怎样了?”
“歌妓死了,那名先锋受了重伤,刀口很深,不过太医说危不及生命。”
“恩,剩下的事你去处理吧……不过,这件事不要让她知道。”
“恩,弟弟明白。”
这时,皇甫少锦走到帐外,“皇兄,有急件。”
皇甫少卿与皇甫少逸走出帐来,看着他的神色,“什么急事?”
“弟弟知道是谁对嫂嫂下蛊了。”
“谁!”皇甫少卿语言激动,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他会亲自手刃那人。
皇甫少锦将信拿出,上面是一条红色鲛龙状的红封泥,南凉王室的标志……红色鲛龙。
皇甫少卿看完信后,果然勃然大怒,如皇甫少锦所想的一样,“皇兄,钟离珏是想利用嫂嫂威胁你。”
想到这些日子单依缘所经受的痛苦,皇甫少卿震怒着将面前的矮几踢倒,皇甫少锦和少逸也被吓得退了几步,可在怎么震怒在平息后还是在为床上那人殚心竭虑,哎声一叹,道:“朕见他。”
独个回到帐中,看着已熟睡的人,坐到她身边,看着那张苍白如鬼魅的脸,轻轻抚上去,“缘儿……”他唤着,不知她能否听到。
沉静的夜色下,一双冰冷的双手回握住他的,“少卿,不如……你替我解脱了吧。”
她真的好难受,生不如死。
原来这就是生不如死,什么都不受控制,每天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像是在被毒虫啃咬,“我好难受,你杀了我吧。”她眼中盈着泪光,戚哀的看着他,“少卿。”
“不许说胡话!”他厉声喝住她的话。
她没有说胡话,甚至不是生病后的糊涂话,是真的,她现在清醒无比。
“我怎么能放开你?”他坐在榻边怔怔反问,她睁着无神的眸眼看着他,“放都不能放开。你要我杀你?”他突然将她的手握按在自己心上,“不如你先杀了我。”
她埋头进被窝中哀哀的哭泣起来,“我是不是杀人了。”是不是都是些无辜的人。
皇甫少卿手摸上去,果然被中湿润一片,好一会儿他道:“军营本不能带歌妓入营,就算他们不死在你刀下,也是要被军法处置的。”他说得掷地有声。
“我以前身体也不是很好,老家伙就弄好多药给我补身体,可是我知道我从小只是些小毛病,不像现在这样。”她的眼中露出恐惧,“这次我真的会死,对不起……以前我还装死骗过人。”她骗过皇甫少恒,是不是遭报应了,越是这样她越往坏处想去,“老天爷现在一定在惩罚我了,罚我抛夫弃子,罚我种了那么多恶果……”
皇甫少卿越听越焦心,急急将她搂进怀中,安抚着:“什么都冲着我来,报应也好,恶果也好,都冲我来!”
后来,他将单依缘哄睡后又出了帐,去了议事帐中。
那里皇甫少逸,少锦两人还整夜等着他。
“那钟离珏那是要如何?”
“他要与我们修订永不侵犯边境条约,而且要我们立刻退兵,归还南山金矿。”皇甫少逸觉得这样的要求换做是他,他接受不来,可皇甫少卿却只皱起眉后思度了一会儿,就道:“答应他……也告诉他,朕答应他的所有要求,不过,两天之内就要他将解药送来。”
“皇兄,这样不行!”皇甫少锦立刻反驳,“大军早已整戈待发,现在退兵,你让数万将士怎么想!”
少逸看着他们,这次他决定站在少锦这边:“皇兄,少锦说得对,大军一动,一天之内攻克南宁城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不怕钟离珏不交出解药。”
皇甫少卿摇头,一脸的凝重疲惫,“不行,我不能冒一点险。”
看着沉沉睡着的她,那般美好,想她前世该是一株灵花。
“单依缘,我大概没告诉过你,从第一眼见到你起,我就想要你。”他的声音很轻,有些空却有些很多感情掺杂在里面,他的手轻轻的放在她额头,继续道:“当你送我出森林之时,我想把抢上马,带回北凉。”
他说得恣意潇洒,语气却带上浓重的悲沉,“可是有些东西我不想去破坏。”那时的她太过美好,就像是灵峰上的仙子,不可亵渎一样。
“直到你被少恒带到了宫中,我发现我竟然每天都在想你,后来,你问我为什么不理你,我装冷漠,其实我是想你先理我。”
他说着,竟笑了起来,“可是那时候我觉得你比较喜欢少恒。”
“那时候我一直当少恒是哥哥。”她幽幽的声音从榻边传来,“他对我很好。”
“听到了多少?”他有些不好意思。
“从你开始就听到了。”
“那我不是很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