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常当先扛起了一个向后门走去。琥珀厌恶地瞅了一眼手下的人,又凝了一刻云倾城的背影。心一横扛起一个向外走去。最后一个扛着走了的是成墨的近身。后来才知道,叫小年。听说是小年夜捡回来的。便以此为名。
云倾城站在院里。脚下一阵阵寒凉刺骨地传来。薄缎面的绣鞋实实在在扎在了雪里。手冻得紫青,快要失去直觉。
她紧了紧斗篷。眼睫毛被雪迷离了。湿润冰凉。
桃奴将药方拿出来的时候。云倾城挡了一下,“我看看。”
云倾城嗓音沙哑。挪一下步子都十分吃力。桃奴忙将药方递上,扶住双腿麻木的云倾城。
“你们看着,我去抓药。”云倾城喉头有些哽咽,发出奇怪的声响。
桃奴咬着嘴唇摇头,“我陪主子去。”
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向药庐走去。本想着的和睦原来也只是自己痴心妄想了。大过年的,这一出闹得。云倾城叹了口气。
“主子,萧大夫说没事。”桃奴勉强扯出一抹笑,心知今日的事做的真是过分了。
“嗯,萧大夫说没事就没事。”云倾城自知萧御医是专治疑难杂症的圣手。药方上下药的计量来看,也的确不是重症。
奈何心病还须心药医。能不能好还真说不准。
怎么想,怎么觉得是自己误了两人的韶华光年。手中的药方不由得又攥紧了些。
“桃奴,我若将洛尘扶做平妻,会不会有些强人所难?”
桃奴顿了顿,不说话。云倾城也知道这么做便太唐突了。为自己莽撞的想法撅了撅嘴。雪还在下。
突然想起今日是初一,去成府是一定要的。
“府中的事不准传出去。”云倾城将药抓好,吩咐桃奴,“你等会去梅园,叫爷回去准备。半个时辰后去成府拜年。”
桃奴点点头,带着药向梅园的小厨房跑去。
半个时辰后,成墨和云倾城上了马车。送给成府的东西年前就预备好了。都装在后面的两辆马车里。
无非是些拿给各房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备给公公婆婆的贺礼。这一一点算下来,便也装了两车。
小厮战战兢兢地赶着马车出了府。
一夜大雪,云城的路上也茫茫一片。来来往往拜年的人们在路上走着。只有少数几辆马车擦肩而过。
这是云倾城第二次出府,她撩开车帘。向着街道上张望。很多店铺都关门了。只有客栈门前三三两两有人走过。
云倾城下意识抬头,便瞅见临窗而立的身影。那么远,云倾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雪花迷离了他的双眸,身影有些凄凉。
云倾城顿了顿,放下手中的帘子,马车缓缓向成府驶去。
“没长眼睛啊!”
伴随着尖利的声线,云倾城好奇地掀开帘子。马车侧过那女子,妆容精致便是下了一番功夫打扮的。地上一个娃娃咬着嘴唇,眼泪哗啦啦地流着,半新的棉袄破了,露出里面半黄生硬的棉花。
“你赔。”
已经走了老远,那女子的声音仍旧远远地,不依不饶地传来。
云倾城微皱眉头,冲车外问了一声,“那是谁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