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科普趣谈丛书”出版之际,作为这套丛书的选题策划人兼责任编辑,我的欣喜之情是难以言表的。欣喜之余,则不免对业内外朋友的溢美之词做了一番去除“水分”的掂量。牛顿有言:“我之所以显得高大,那是因为我站在了巨人的肩上。”我以为,倘若“科普趣谈丛书”果如朋友们的评价——比某些已有的科普读物在某些方面略胜一筹的话,那也只是因为我们“站在了别人肩上”的缘故。
坦白地说,我们将这套丛书的读者对象定位于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青少年,就是在借鉴兄弟出版社“失败的教训”之后所做出的抉择。说得更直白些,那些以高中甚而大专、大学文化程度的读者为对象的科普读物,走进了“内行不消读,外行读不懂”的误区,不为读者所看好,所喜爱。我们不应该重蹈覆辙。
还有相当一部分科普读物则走进了另一个误区,即一味热衷于对一些自然现象进行介绍,或对社会公众在某个时期内较为关注的科技热点进行普及性说明,而不大在意或不遑顾及科学精神和科学方法的宣传。正如一家兄弟出版社的总编辑所指出的:许多科普读物往往只限于将高深的科技语言转变为有趣的、可读性强的通俗语言,实际上不过是一种变相的“翻译”,在相当程度上忽视了科学发展过程中的人文精神。长此以往,就连一些不乏科学知识的科技人员也难免“数典忘祖”,转而对封建迷信顶礼膜拜,沦为伪科学的奴仆。据此,人们有理由认为:唯心主义之所以能够在社会上畅行无阻,与科普读物长期以来不能给读者以“科学的思想”和“科学的方法”,不能培养读者的批判精神与科学态度,给予读者的只是一些已有现成结论的知识片断,委实不无关系。这,无疑更值得我们引为鉴戒。
诚然,面向大众的科普读物,必须集知识性、教育性、趣味性于一体。但是,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著名科普作家李元先生说:“科普书最不好写。发挥充分,一不小心就写深了,读者看不懂;如果总想着通俗浅显,写起来又容易流于表面,就事论事,读者也不买账。”正因为如此,我一再向“科普趣谈丛书”的作者们强调:我社组织的这套丛书,决计要“在夹缝中讨生活”。现在看来,作者们是充分理解并切实贯彻了我的这一策划意图与组稿要求的。换言之,以《生物工程趣谈》《电脑趣谈》《地球趣谈》《机器人趣谈》《仿生趣谈》《汽车趣谈》《维生素趣谈》和《航天趣谈》为首发阵容(第一批)的“科普趣谈丛书”,其作者们都无一例外地给自己所写之书注入了丰富的科学知识、科学思想和科学方法,使之成为科学史、科学文艺和科学知识的“合成体”。
如果能够说,我们这套丛书取得了成功,那主要是因为我们拥有诸多可信赖的科普作家。例如,《天文趣谈》(尚未出书)的作者李元是中国天文台研究员、中国科普作协常务理事(日本天文学家不久前发现的一颗小行星以他的名字命名),《机器人趣谈》作者吕恬生是上海交通大学机器人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地球趣谈》作者刘兴诗是成都理工大学教授、著名科普作家,《生物工程趣谈》作者董仁威是成都科普创作中心主任、高级工程师,《仿生趣谈》作者曹福成是中国科普作协会员、兵器专家……作者队伍的高素质,为我们这套丛书的高质量,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实不相瞒,我在策划这套丛书之初,就已经想定:为了使“科普趣谈丛书”能够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在科普宣传中起到较大的作用,绝不能仅仅满足于“娓娓动听”,而应当使其在内容的科学性、视点的前瞻性、编校的严谨性、装帧的精美性上也达到较高的水准。今天,这套丛书终于与大家见面了。它是否达到了我们预期的目标,足以担当起自己的使命呢?思及于此,心中不免忐忑。此时此际,实不敢“王婆卖瓜”,还是洗耳恭听各位读者和方家的评断吧!
(原载1999年12月8日《中华读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