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沉浸在就要见到亲人的喜悦中时,他听见了外面有人在过道上走动的声音,而且是几个人的脚步声,他心里一紧,会不会是那些人追来了?他的心“咚咚”地跳着,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
“在哪一间屋?”
“要不去问问老板。”
“你傻呀,问老板我们不是就被暴露了吗?我们慢慢找,有人开门就说是敲错了。”
真是那伙人在找自己,小旭紧张得不得了。他悄悄来到窗口,看了看下面,是一条小街,这是三楼,如果那伙人真的闯了进来,自己就从这里跳下去,绝不能让他们再把自己抓回去。
警察呢?他们难道没发现这伙人吗?旅馆老板也睡了吗?
现在,只有靠自己了,小旭虽然很害怕,但还是慢慢地镇定下来。
敲门声响起了,虽然敲得很轻,但在半夜里听起来却如雷贯耳,小旭按住就要跳出来的心,抵住顶门的床。
“是不是这间哦?好像没住人。”
“推一下,有人就会打开。”
就有人推门,没动静,再推,灯也没亮。“走吧,这间房没住客人,再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找到他非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害得我们几个点都被端了!走,再到二楼去看看。”
几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小旭松了一口气。就这么焦急地等着,半夜两点过了,终于又收到了姑姑的短信,说他们已在车站周围找了几遍了,就是没找到他说的那家旅馆,派出所里又没人,问他究竟在哪里。
小旭懵了,难道是自己慌忙中把旅馆名写错了?他现在又不能出去,怕那伙人还在,怎么办?!怎么办?!
“姑姑,我就在车站对面一条小街上的旅馆,可能是我把店名写错了,那伙人刚才就在我住的这家旅馆找我,我又不能出来,咋办呢?”他给姑姑发了信息。
“那你别出来,我们再找找。”姑姑的信息发给小旭。
小旭心里更急了,都怪自己没把旅馆名看清楚,半夜的街头,姑姑他们很容易被人发现,遇到那伙人咋办?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是姑姑:“小旭,我们又找了几家,也问了,没你说的那家旅馆。这样,我们就站在车站外的街沿上,只有你来找我们了,你上了大街就会看见我们的。
你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来,小心点,我们等你。”
也只能这样了,小旭使劲儿将桌子和床挪开,轻轻将房门打开看了看,过道上没人。他快而轻地出来,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地下了楼,守店人已在吧台上睡着了。
小旭飞奔着跑出旅馆,冲到大街上。冷清的街上,寒风刺骨,虽然很紧张,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站立在街对面的姑姑他们。他冲过街,来到姑姑身边,又激动又委屈,眼泪涌满了眼眶。
跟姑姑一路的是一个便衣警察。姑姑看见小旭头发蓬乱,脸颊瘦削,又惊又吓的样子,心疼地将他拉在身边,拍着他的肩说:“没事了,不用怕,我们赶紧回你住的旅馆。”
就在他们要进入旅馆时,有几个人影在前面拐角处一闪。
“姑姑,快进去,我觉得那几个人又回来了。”小旭对姑姑说。他现在没那么怕了,他们现在是三个人。姑姑说:“这家旅馆我们来过,跟你说的名字音同字不同,害我们在深夜里找了近一个小时。”小旭伸了一下舌头,的确是自己慌乱中把字写错了。他带姑姑和那个便衣进了他住的房间,将门关上。
“怎么乱七八糟的?”姑姑看见房间里的乱象问道。
小旭跟姑姑讲了原因,姑姑点了点头,赞扬了他几句。他们帮着把桌子和床还原,听小旭讲这几天的经历。
正讲着,传来了敲门声:“开门,开门,检查的。”
“别出声,看看情况,这会儿检查,不正常。”便衣警察说。
“听说有嫌疑人逃到了这家旅馆,快开门,不开就要撞了。”外面的声音恶狠狠的。
“露马脚了,警察办案是不会这样的,肯定是刚才路上跟踪的人。”便衣警察说。
姑姑已经拨通了电话:“指挥中心吗?我是……现在……我怀疑外面叫门的是那个团伙的人,请帮助。”
由便衣警察说话跟门外的人周旋,拖延时间。
就在这伙人开始撞门时,警察赶到了,他们来不及跑,全被挡获了。门开了,领头的警官进来了:“你就是……受惊了。”
“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一会儿坐六点过的飞机,以后再感谢你们。”姑姑对警官说。
“不麻烦,这是我们分内的事,一会儿需要送你们到机场吗?”
“不用了,这些人被你们带走了,应该没什么危险了。我们打车去机场,再一次表示感谢!”
警察带着那几个人离开了旅馆。
虚惊了一场。“小旭,还有点时间,你这几天肯定没睡好,现在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我们守着,你放心,没事了。”姑姑温和地对小旭说,“这孩子,这几天都处在惊恐之中,真是难为你了。”
小旭听话地躺在了床上,姑姑将另一张床上的被子也给他盖上,这房间没空调,有些冷。只一会儿,小旭就香香地进入了梦乡。
“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你可以挨着小旭躺一下。”姑姑对便衣说。
“不用了,再坐一会儿我们就该走了,但愿这中间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只可惜我们没赶上解救行动。我在想,那个警察为什么会打小旭一耳光,我有一个想法。”
“别说出来,也许我们想的是一样的,现在人救出来就好,平安上了飞机才算安全。这边的行动还是蛮快的,只怪最后一班飞机太晚了,没赶上。今天你也辛苦了。”
这时,又响起了敲门声,两人停止了谈话,静静地听着。
便衣把在门口,姑姑悄悄站在小旭的床边,如果是那伙人进来,她会全力保护小旭,这孩子睡得太香了。
敲门声继续着,都不出声。
“开门哟,我是派出所的,过来看看。”终于,外面的人说话了。
便衣犹豫着,姑姑点了点头,门开了,进来三个穿着警服的人,其中一个递上了警官证。“没出什么乱子吧,你是……”为首的警官看着姑姑。
“我是他的姑姑。”姑姑指着小旭说。
“哦,家里人,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兄弟们也很辛苦的,天这么冷,还要警戒,是不是……”他做了一个手势。姑姑和便衣都愣了一下,看来指挥中心那边没跟他说那么多,不然他不会这样的。
姑姑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便衣,转头对那警官说:
“辛苦你们了,过一会儿我们就走了,谢谢你们,代问所里的同事好。”又对便衣说,“你送送警官们,我就不出去了。”
几个人笑哈哈地出去了。
一会儿,便衣回来了,脸上有些不悦,正想说什么,姑姑制止了他:“什么都别说,叫小旭起来了,我们马上去机场。”说完,来到小旭床边,将他叫醒。
他们收拾好东西,悄悄地走出门,过道上还铺着几张简易床,睡着几个人,把过道都要堵死了,不晓得是些啥子人。他们静悄悄地侧身过去,不敢弄出一点响动,好不容易走了出来。
等了好一会儿,才来了一辆出租车,三人上了车,直奔机场。
一路上他们都没咋说话,这里的情况太复杂了,只有过了安检才算安全。
飞机在跑道上加快了速度,一下子冲上了云天,姑姑这才松了一口气。小旭看着越来越小的地面,很是兴奋:“姑姑,终于可以回家了,谢谢姑姑。”
“这几天你受苦了,今后交朋友一定要多一个心眼,要吸取教训,别轻易相信人。安全回家就好了。”
小旭有很多话想要问姑姑,看见姑姑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什么也没问,回去再问吧。现在,噩梦过去了,他不想回忆过去了的那几天生活。
绝 恋
水仙跟凌霄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这个聚会有很多人参加,还有节目表演。起初水仙以为是哪个单位搞的联欢,搞得这么正式,节目也很有水平,有独唱、合唱、独舞、群舞,还有小品,一个中年男人上台唱了一首无字歌,没伴奏,就这么清唱,很好听。水仙被深深地打动了,虽然不知道歌词是什么,但水仙的脑海中随歌声出现了一些场景,她觉得心有些酸酸的。她看着这个用浑厚的声音哼着歌的男人,瘦高的个子,穿着一身休闲装,虽不是长得很英俊,但有些儒雅,气度不凡。当他唱完后,主持人问大家谁能说出来他唱的是什么意思,水仙看了看四周,没人说话,她举了手:“我不知道他具体唱的是什么,但我个人觉得唱的应该是西藏的歌,我感觉有些圣洁,也感觉有些酸楚,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不晓得对不对。”水仙说话时,台上的男人一直注视着她。不认识她,但她的感觉是对的,心下对她有些好感了。主持人问他对不对,他点了点头:“很正确,这的确是一首西藏的无字歌,听时全凭个人的感悟,谢谢你有这么深的理解。”
吃饭时,水仙认识了他,他叫凌霄。也知道这个聚会不是什么单位活动,而是一个叫“四方朋友”的QQ群的三周年庆祝活动,带她来的朋友就在这个群里。水仙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群,因为她平时不咋上网。她很好奇,回来后在朋友的引荐下,加入了这个群。
入群后,水仙就很少去打麻将了,把很多的时间都用来上网聊天,或是参加群的活动。水仙的老公是搞工程的,常常在外地,虽说很爱她,但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有限;女儿读初中,在学校寄宿,所以,她的时间很多。原来没什么社交活动,下了班很多时间都用在了打麻将上。
一次群活动结束后,大家各自打组合拼车,因为在网上常常聊天,水仙跟凌霄已经很熟了,她主动邀请凌霄坐她的车。
当车开进城后,凌霄要下车了,水仙并没停车,而是沿途将其他朋友送到家,再返回去送凌霄。途中,水仙将车停下来,他们去了一家咖啡厅,他们聊了很久,彼此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水仙知道凌霄是一个公务员,有一个儿子在上海读大学,凌霄的妻子很能干,用现在的说法叫“女强人”。聊到最后,凌霄说道:“我住在西门,你住在东门,你这样送我要绕很大的圈子,会耽搁你回家。”水仙说:“我愿意。”
当水仙开车将凌霄送到他家楼下时,两人有点难舍难分了,都有点深情地看着对方。水仙独自开车行进在静静的街上,心里在想着跟凌霄的相处,她喜欢听凌霄给她讲一些她不知道的趣闻笑话,她觉得凌霄的知识面很广,听凌霄讲话,她很开心,她愿意跟他交往。突然,她打了一个寒战,丈夫的模样出现在面前,自己是一个有家的人,怎么能背着在外地辛苦工作的丈夫跟另一个男人约会呢?这样是不行的,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