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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族王大人,有什么事,请直言给我。”马立克说。

“我想求你把你的女儿许配给我的儿子拜斯塔姆。我儿子现在已是舍伊巴部族的头领,又是努阿曼国王国家的卫士,也是当代的骑士英雄。关于聘礼嘛,钱财、骆驼任你要,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而我对你别无要求。”

阿卜莱的父亲马立克听吉斯这么一说,不禁心花怒放,喜形于色,当即回答道:

“族王大人,凭安拉起誓,你居于荣誉的顶峰,我比所有的人都幸运。不过,阿拉伯人的头领,我来投奔阁下,为的是求你帮助我抵抗那个贱奴的侵犯,因为那贱奴为我的生活带来了数不清的麻烦,使我日日忐忑不安。”

拜斯塔姆一听,心中的忧虑为之一消,对马立克说:

“我保你如愿以偿,让你心中的火焰熄灭,然后给你大批钱财,足以铺天盖地。”

马立克立即答应将女儿阿卜莱许配给拜斯塔姆,心中的愁云顿时消散。随后,马立克当着舍伊巴族人的面立誓:看到安塔拉的首级之日,就是把女儿交给拜斯塔姆之时。

就这样,一切事情谈妥了。

[0145]同道相搏

吉斯来见儿子拜斯塔姆,说道:

“孩子,舍伊巴部族要取得胜利,要许多骑士一起上啊!”

拜斯塔姆毫不在乎地说:

“凭开天辟地的主神起誓,对付安塔拉,只需我一个人,我定能成就英雄所不能成就之大事。因为在我的妻子阿卜莱及其哥哥、母亲和父亲看来,那贱奴是他们的一块心病,非除掉不可,假若他们得知我独自去了阿卜斯部族,而且用我的手征服了他们,带着安塔拉的人头凯旋归来,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则立即提高几分。此事要严加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假如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到努阿曼国王那里去了。”

说罢,拜斯塔姆飞身上马踏上了征程。一路之上跨荒原,越山岭,来到一片开阔地,勒马停站,左右一番观望,只见那里丘陵连绵,高低起伏……正在此时,忽见前方荡起一缕烟尘,顷刻铺天盖地。过了一会儿,烟尘消散,闪出一哨人马,约有七十名骑士,人人身披锁子甲,个个手握长矛利剑,为首的那位骑士,身材高大如塔。

拜斯塔姆见此情景,拨马冲了上去,准备拼搏厮杀。为首的那位骑士勒马问道:

“青年人,你是哪个部族的?”

拜斯塔姆回答:

“小伙子啊,告诉你吧,我是舍伊巴部族族王吉斯的儿子拜斯塔姆,本人乃努阿曼国王的卫士。你是哪个部族的呀?为何迟迟不报告名姓?”

那骑士听后,晃了晃手中的长矛,奇怪地笑了笑,然后说:

“这真是安拉安排下的巧合啊!”

“小伙子,这话从何说起?难道说我欠你的什么债要还?”

“不是的,鸡公先生!凭安拉起誓,你并不欠我的债。不过,只要我看见你,就必须带着你的首级返回。因为我叫泰尔法·本·纳菲阿,已经与舍哈布的女儿赛阿黛订了婚;你把舍哈布戳于马下,赛阿黛的母亲说,只有我替她的丈夫报了仇,提着杀她丈夫的那个人的首级回去见她,才能不要别的聘礼,与她的女儿入洞房,以享受天伦之乐。青年人,你准备一下,来同我厮杀吧!”

“泰尔法,看来你是在找死呀!今天,你就看看我怎样处置你吧!你遇到的是一头雄狮,你只有屈从,没有挣脱的余地。为公平起见,你我一对一拼杀;如果你认为这不公平,就请你和你的人马一齐上。因为在我看来,你们不过是一群绵羊,遇到了一头猛狮。”

“你在这个地方说这样的话合适吗?不过,我想请你告诉我,你说的公平是什么意思?”

“且慢,等我离开马背,让我的马先休息一下,然后我再骑上它,与你厮杀。”

“请吧,拜斯塔姆!”

拜斯塔姆随即离鞍下马,解开肚带,取下马鞍,摘下嚼子,让马拉屎撒尿,稍稍休息,因为那匹马一直从昨夜初奔跑到现在。

待马稍息后,拜斯塔姆重新鞴马上嚼,然后纵身跃上马背,随口吟诵道:岁月主事公,足部亦同仁。

出门筹血礼,反遇同道人。

后代念起我,必称故事新。

但期数帐桩,寻觅我的心。

平地缚羚羊,捕狮入山林。

赏日当午时,新月现夜深。拜斯塔姆吟罢诗,像黑夜中的洪水一样扑向马队。随后,他又回转与对手泰尔法交战。

泰尔法全力迎战,发疯似的狂喊。拜斯塔姆看准时机,一矛刺中泰尔法的腰部,泰尔法当即落马,倒在血泊之中,一命呜呼。

拜斯塔姆拨马冲向其余骑士。原来他们是穆达尔部族人。他们见拜斯塔姆凶如猛狮,势不可挡,且头领已经丧命,纷纷纵马向荒原逃去。拜斯塔姆策马追赶,又有数名骑士落马失魂。

一场厮杀结束,拜斯塔姆穿过一片荒野,到达萨阿部族家园,在那里稍作停留,选择一条正路,穿过沙漠,将要接近穆拉部族居住的地方时,抬头朝前方望去,忽见一位黑色皮肤的骑士骑着一匹快马在一个人的引领下疾驰而来……

[0146]双雄争霸

那黑色皮肤的骑士便是安塔拉·本·舍达德。前面的引路人就是神箭手舍布卜。

原来舍布卜弄明情况后,回到安塔拉身边,告诉他说,他的叔父马立克把阿卜莱许配给了拜斯塔姆,聘礼就是他的人头。

安塔拉一听,气得两眼发红,恨得咬牙切齿。于是他瞒着所有人,叮嘱母亲泽比白要严加保密,守口如瓶,说:

“妈妈,如果族王的任何一个儿子找我或问起我来,你就对他说,我外出打听舍布卜的消息去了,因为他离家的时间很久了。”

随后,趁村上的人都已经进入梦乡,安塔拉悄悄地离开了家园,向着旷野走去。他对舍布卜说:

“我们到了舍伊巴部族家园,你将看到我怎样处置我那个背信弃义的叔父!”

在夜色之下,安塔拉兄弟俩催马扬鞭,穿旷野,越沙漠,终于与拜斯塔姆相遇了。

拜斯塔姆已从马立克那里了解到安塔拉的禀性,而安塔拉也已从舍布卜口中知道了拜斯塔姆的本领。二人对面而站,拜斯塔姆开口对安塔拉说:

“本·舍达德,凭安拉起誓,我正要找你,先灭掉你,取下你的首级,回去与阿卜莱结亲共入洞房。”

安塔拉心神不安地说:“凭安拉起誓,从今以后,你再也看不到阿卜莱的帐篷了。你的母亲因你丧命而失声痛哭,伤心而气绝。你多加小心,准备与死神会面吧!死神马上就要接你来了!”

说罢,安塔拉朝舍布卜望了望,叮嘱他不要帮助自己。

拜斯塔姆说:

“凭安拉起誓,杀死你不是什么光荣,而是莫大耻辱。”

随即纵马驰骋,吟诵道:人生遇不幸,奴盖自由人。

黑奴且罢战,弃欲宜求真。

催马非牧驼,扬鞭待清晨。

莫说偿己愿,奴只做仆臣。

骑士纳美女,剑击石伤刃。

英雄恋激战,纵马尽开心。

唤声舍伊巴,名人听喜讯:

安塔拉已去,伏首拜死神。安塔拉听得出拜斯塔姆自鸣得意,不知大限来临,于是随口吟道:鸡公可知晓,逢狮命何逃?

今你遇上我,似狼跪求饶。

公鸡可知晓,猎手已来到;

你若患情渴,在下有救药。

我本一黑奴,拔鞘鬼哭号;

扬鞭催战马,死水泛起泡。

唤声舍伊巴,我有话相告:

拜斯塔姆来,因叔不公道;

今我至贵土,一报还一报。互相吟罢诗,开始相互对打起来。矛来剑去,剑来矛挡,彼进此退,利器作响,直杀得无酒自醉,马上人左右摇晃,如烤炭火,大汗淋漓。夜幕徐徐垂降时分,拜斯塔姆已感疲倦不堪,周身酸软,对自己此次外出行动后悔不已。他深深知道与自己交手的这位骑士武艺高出自己数筹,显然在厮杀之时,不止一次故意放自己一马。

安塔拉见拜斯塔姆上气不接下气,提议明天早晨再度交战,拜斯塔姆答应,但他知道自己已无还手之力,只有招架之功。安塔拉说:

“你可以走了,任你选个地方休息吧!”

拜斯塔姆骑着马登上一个小山丘,离鞍下马,简直不敢相信为了爱情和讨得欢悦,竟然来吃这种苦头,显然自己已经不能如愿。

安塔拉离开马鞍,也已感到疲惫。他与舍布卜坐在一起。舍布卜取出吃的喝的,他对舍布卜说:

“舍布卜,就让拜斯塔姆今夜悲伤死啦,自己咬自己的手指头吧!明天早晨交战时,我再抓他,因为他现在已在我的手掌之中。这样行事原非我的本意。如果想杀死他,白天他早就没命了,等不到天黑,他早就尸横大漠之上。我想把他带到舍伊巴部族那里去,让他好好尝尝受屈辱的滋味。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他倒是一名强有力的骑士,我与他交战感到疲劳。”

随后,安塔拉叮嘱舍布卜好好看管拜斯塔姆,舍布卜一口答应:

“遵命!”

舍布卜等到二更天过去,知道拜斯塔姆想入睡了,便走去悄悄地从他的脚后头靠近他,趴在了地上以防拜斯塔姆离去。拜斯塔姆昏昏沉沉,以为自己在做梦,翻了翻身,头枕在地上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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