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俊捂着嘴巴,可心里却甚不服气。他应道,“主子,这事儿怨不得老夫!是主子下令说要给鱼货里头下泄药的!又是主子下令说要把黑市的鱼货全数拉回来的!现在出了事儿,主子却倒怎么还怨起我来了?”
女子拿了鞭子照着他就是狠狠一鞭!她怒斥道,“别尽说这些没有用的!赶紧想法子把这事儿平下去!今儿就是皇族解丧之期,若是被上头发现了咱们这儿出了这么大的搂子,到时候触了皇帝的霉头,我瞧你怎么办!”
军医赶紧回话道,“其实这病倒也并不难治。便只消买几副药吃下也就是了。”
女子一挥手,应道,“有法子自然是要治的!传下话去,立刻去采买所需药材!先把这些个士兵治好了再说!”
军医应了声,赶紧退下。
毛俊依然跪在地上,美须垂地。他见着女子已经做出决定,便赶紧应道,“主子英明。”
女子狠狠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怒斥,“英明什么?你刚刚不是还在怨我么?整个军队被人毒倒!他们倒是真绝!立刻给我去封了孤帝酒楼!我倒是不信了!她强龙还能压得过我地头蛇!”
毛俊赶紧回道,“主子,三思!这鱼货本在他们手里没错。可最后终是被咱们拉了回来!如今他们只若推说不知,咱们在理字上头便站不住脚哪!”话才到此,毛俊面色一下变得惨白。
女子冰冷的瞧着他,皱眉道,“你怎么了?难道我踢得太重?”
毛俊老脸儿一下涨得通红,许久才应了声,道,“主子,您先坐着,毛某去去就来。”他说罢,便朝外头飞奔而去。
女子的手直直的指住毛俊的背影,怒斥道,“毛俊!你不会是!你不会也吃了那些鱼货罢!”
毛俊确实是吃了鱼货,而且因着鱼货不必付钱,还就多吃了些。症状比旁的士兵都要严重一些。他倒在榻上,唉声叹气。直到小便宜可不能贪!
不论如何,这事儿就该到此为止。若他们把事儿闹了出去,那他们私卖黑市货物这事儿就再也瞒不住了。非但瞒不住,必然也会被人知道他边境不毛城一城三万士兵竟然全数无力应战。
若是此时有人挥军而下,他这不毛城必破!不毛城位于边关,皇帝会交三万兵权给他,对他已是器重有加。若他知道了这事儿,定会治他个管理不善之罪!
他长长一叹,肚子却又开始绞痛起来!
这病,却并不如他们以为的那般好治!军医那儿也称少了三味药。连着三天,大家都快虚脱得不成人形!
女子在毛俊房里砸东西,“该死的毛俊!你若拉死了倒好!可你却拉了个半死不活!不是说只要吃几副药就没事了么?为何到处都买不着那三味药?药呢?药都去了哪里?”
毛俊有气无力的道,“主子,烟波镇上却是有药的!”
女子冷笑,“咱们三万人拉肚子!烟波镇那个小地方能囤那么多的药材?假的!都是假的!咱们就是不怕被人知道这事儿,去了也搜不到像样的药材来!该死的!怎会如此?”
毛俊咳嗽两声,气若游丝道,“主子,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这几****在榻上想了许久,终于想通了件事儿!主子,这是有人给咱们下的套啊!您想想看,从开头咱们禁商起,苏流水便闭门不出。之后还倒病了下来。病倒也是病着,可他们却倒还做鱼货!主子,鱼货这么难卖,不毛城的人甚少吃。您说那二位为什么要做鱼货?”
女子一甩袖子,坐定问道,“他们妄想在这儿做旁人没做过的买卖!你后来不也瞧见了么?他们为了卖出鱼货,什么白吃的招儿都使出来了!现在证明他二人的眼光确实还不算错!鱼货现在在不毛城已经走俏了!”
毛俊轻轻笑道,“那苏流水病着那么久,您当时还给她送了毒药来着!”
女子冷哼,“她吃了解药,自然死不了!”
毛俊又道,“她是吃了解药,可主子有没有想过,孤帝酒楼开张第二天,咱们明明派人给他们下了泄药,为何他们去吃了倒却还一个不拉!若不是那日大家吃了鱼货一个不拉,主子也不会要把他们的鱼货全数没收!”
女子托腮思索许久,道。“那怎样?”
毛俊一笑,道,“可主子,我粗粗算了下,若是咱们那夜不把他们的鱼货全都拉回来,最迟到第二天夜里,那些个鱼货就全都要发臭了的!鱼货一发臭,就一钱不值了!”
话说到这儿,女子心里恍然大悟。她腾的起身,怒道,“敢情咱们明着拉回了这么多鱼货,实际上却帮他们处置了一批烂货坏货?还倒把那些个士兵们全都吃坏了?”
毛俊咳嗽道,“属下已经查问过陈知冬,他说,他们会去买咱们的鱼货,都是孤帝酒楼负责收帐的掌柜指使的!他们还说,只要他们去买鱼货吃,那金子就不必还了!”
女子听到这儿,拍案而起!她颤抖着指尖指住毛俊的鼻子。“那他们是死的么?听到这儿都知道必有阴谋了,怎么还会来买鱼货吃?这些蠢货!怎么也不来禀告一声!”
毛俊咳嗽了声,道,“他们也不想!他们大家都是欠了孤帝酒楼的酒钱。当时他们也问过为何只要他们去吃那些鱼货,他们就不会再向他们追讨债务。结果人家却说,鱼货在不毛城吃的人越多,喜欢的人就也越多。大家都是军人,是不毛城百姓的榜样!若是大家都去买鱼货,那百姓吃鱼成风,他们的鱼货生意就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