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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荒漠渺影——撒哈拉的召唤

1.沙漠之心

多少姹紫嫣红,都被菲薄的光阴给武断辜负,赏心乐事也被寂寞关在寻常院落里。留不住青春,留不住年华,爱情在这端那端永恒的存在,既然错过了昨日的那枝花,又怎能冷却了今朝的这壶茶。

三毛用了一颗破碎的心换取了黄金般的心,许下了一生的承诺,却还是没有兑现。

她还有一个梦,还有一个浪漫的愿望,只看了一遍介绍,就被与西班牙一水之隔的撒哈拉沙漠触动了心怀,所不能解释的,前世回忆似的乡愁,莫名其妙的就想把这一切交付给那片陌生的土地。

荷西也在面临着抉择,有海洋就没有三毛,和三毛在一起就会失去那片蓝色天空。

他默默地做了决定,但他没有告诉三毛,他想给三毛铺好前方的路,想给三毛一个惊喜。

荷西悄悄地收拾了行李,独自去了沙漠,瞒着他的情人,他已经在沙漠申请好了一份工作,不是自己的喜欢,却是在沙漠工作。

荷西是在一家磷矿公司工作的,那时他住在公司的单身宿舍,但是还有三毛,他不会是独身,所以租了一间房子,为他的女神打造了一个家。

为了爱情,荷西成为了一个在沙漠修行的苦行僧,甘心在这里受罪,但却不觉得苦,因为心里住着幸福女神。

三毛知道了,写信劝告荷西,却是收到了一封来自肺腑的誓言。

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的是种种媒介,才能最终紧密相连,才能携手到老。友情,爱情,亲情,情系一生。

而荷西想和三毛在一起,把她留在身边,婚姻是最好的锁,他也是自私的。为了内心不再痛苦,不再患得患失,他给三毛上了一把锁,没有钥匙,但三毛是甘心入内的。

我们夏天结婚好么?

这样的一句话,三毛想了一晚没睡。她去沙漠是探险,结婚那是根本没考虑过的。将那封信反复看了近十遍,然后把信塞在裤子口袋里,去了外面散步,天明后,在住的那个单身宿舍留下了一个钥匙和一句话,我结婚去了。

三毛的心安定了,她不愿再流浪了,蝴蝶花花世界的生活对三毛来说已经无趣了,单身也该结束了,安静平和才是三毛最终渴望的。

拿起行李,直奔机场,三毛是急迫的,她想快速的到那个人的身边。

半生的乡愁,那寂寞的情人,内心的感触不能自已,在这片土地上,有自己情感的归宿。

三毛到达的时候,恰好是撒哈拉的黄昏,漫漫黄沙被渲染成了一片片斑驳的红,无边的空旷,寂寞的风在流动,近乎初冬的气候,在期待炎炎夏日的心情下,大地转化成诗意的悲凉。

撒哈拉的天是高的,地是厚的。血红色的沙漠,近乎的凄艳哀绝,三毛有刹那茫然。

荷西的脸就在眼前,三个月的分离,好像给了荷西三年的苍老。乱糟糟的头发,连胡子上都有土屑。脸上被勾勒出一道道土色的纹络,连眼光都似乎含着隐痛的创伤。

三毛先是震惊,震惊过后就是心痛,心痛他的经历,拖累他的难过。透过荷西看着漫天的沙漠,孤独的寂寥要把心淹没,心疼他的这几个月的过去。

荷西来到这里已经几个月了,这片沙漠除了黄沙还是黄沙,但和三毛眼中交汇中的黄沙,他们的爱情要在这里成长,这里就要有他们的共同生活,他便又爱上了这里,沙漠的一切都变得有意义。

只有梦着对方的梦,爱着对方的爱,才能手牵着手,一起度过漫漫长日。

荷西牵着三毛的手,他们一起回到了他们的家。

打开门,入眼的就是暗黑的走廊,墙皮因为岁月或是干渴,一直在脱落解脱。

荷西在背后抱着三毛,把她一步步的抱回家,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家,第一次成立的家。

抱进去,这段路走的神圣走的激情,就像是一个誓言,只要把心爱的人,领进家,那她以后就是太太了。

三毛没有让荷西如愿,从那个温暖的臂膀中挣脱下来,就自己跑去了屋子,那个走廊已经走到了尽头,转身之后,那就是真正的家。

荷西突然问了三毛一个奇怪的问题,你要嫁一个多少钱的丈夫?

看着不顺眼的话,千万富翁也不嫁,看着顺眼的话,亿万富翁也嫁。俏皮的话却让荷西的心慌乱了。

怎样说,都是有钱的人,而荷西从来就不是一个富人,甚至算是贫穷户的,连房子都是租的,还是漏了一个洞的。

当然这只是说经济方面,荷西的精神都可以是精力旺盛了,他能跟的上天马行空的三毛,就足以证明不俗了。

荷西仰躺在客厅的破垫子上,透过天花板的窟窿看外面的天,哎,这里的一切都在证明与富相反的那个字。

三毛坐在了荷西的身边,我总是想嫁个有钱的,不过,还是有例外的时候。在你身边只要吃得饱就行了。

那你吃的多么?

三毛小心的回答,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点。

俩人心有灵犀的“嘿嘿”地笑起来,爱情的婚姻没有太多的许多,只要那个人是对的,那么一切就都是可以的。

三毛推开要拥抱的荷西,跑到厨房去了。欣喜的心情中顿时就加了苦涩,残破的厨房,几幅不新不旧的碗筷,水龙头还在滴着墨绿色的水,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只是一滴、一滴的滴答着。

可喜的是,荷西竟然还养了一头羊,这样在早起的清晨可以喝到一碗浓香的羊奶也是非常不错的。

安顿好一切,荷西便着急地领着三毛去结婚登记,好不容易的幸福一定要紧握在手中,把蜿蜒的红线放进掌心,一起缠绵下去,知道生命消痕的那一刻。

法院里的人很少,里面坐着一位老秘书,全白了的头发。河西他们去询问,还真是惊讶震惊好大一堆人,他们是那里第一次去结婚等级的一对。

撒哈拉沙漠居住的人,有他们自己的风俗,而且也没有白人去法院结婚的,而这对外来异乡人仿佛天外来客,让大家狠狠震惊了。

老秘书抱来一大摞书籍,还把上面的灰掸了掸。缓缓揉了揉眼睛,就开始找书,一边翻找,一边琢磨,终于弄清结婚需要哪些文件:出生证明、单身证明、居留证明、法院公告证明……

三毛的文件证明还要麻烦一些,证明文件由台湾出具后,还须由台湾驻葡萄牙公使馆翻译证明,转西班牙驻葡领事馆公证,再经西班牙外 交部转到西属撒哈拉审核,核准后公告半月,然后送马德里户籍所在地法院公告。

马拉松式的文件旅行,三毛一向是嫌麻烦的,这么多的马拉松式的文件旅行,至少需两三个月时间。

三毛对这些麻烦,一向头疼。问荷西,是不是不要结婚了?荷西轻轻地摇头,他结婚的决心坚如磐石,什么都不能改变。

没有办法,荷西慌忙的请求老秘书能否快点,他对这一纸婚约,已经渴望了太久。

焦渴的心让老秘书动容,还有些惊讶的瞄了一眼三毛的腰部,真是天大的误会,他们纯情的只是拥抱和接吻。

未婚生子是很多年轻人的惯例,三毛虽然思想很是自由,有点放荡的自由,但她还只是一个女人,小女人,有内心的坚守与矜持。

慌忙的解释,有问题的是荷西,更是不伦不类的话,好在老秘书看了荷西一眼之后也没再说什么,不知道会得出怎样的结。

等这些文件就好好久,三毛在这段时间另有安排,来到这和里很久,三毛都只是待在荷西租的那个屋子里,她想去外面,看看更广阔的撒哈拉沙漠,看看神秘面纱下的前世故乡。

撒哈拉对于三毛来说是圣地,对于别人却不是那么美好的,那里漫天的黄沙,终日弥漫人眼,干涸的土地,几乎断绝的水源。

在很多人眼里三毛就是一个疯子,疯子不折不扣。警察局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声称三个月后就要把三毛遣送回马德里,退休的老司令员听说后,一遍遍的为三毛讲解地图,那是三毛的一段路,必须前行,那也是别人的一个梦,见而不得。

撒哈拉,那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人迹罕至的沙漠,正常人不会去行走的路。

三毛被浇了很多冷水,领受了很多不伦不类的讲导,最后便去请教上著老人,那是一个有着经历与才识的老人。

需要的不是很多,只是两辆吉普车和一个向导,还有汽油、食物等,但是最重要的是钱,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却是一切事物的起始,二十七万台币不是三毛能负担得起的,她只是一个小学教师而已,当然荷西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即使有,三毛也不会用的,这是她一个人的梦,自己做才是最完美的。

无奈的三毛在这期间只能背着一个大背包,脖子上套着一个相机,奔走在周边的一些村落。

有的时候是搭着便车,有的时候是徒步行走,三毛也是新奇快乐的。她看见了传说中的海市蜃楼,参加了很多当地的奇特风俗活动,拍了很多的照片。

沙漠的七月,骄阳似火,太阳灼热的高温要把一切融化,这个时候的三毛还在享受她的奇遇,荷西还在兢兢业业的工作,只是偶尔会想起个人,脸上便不自觉的漏出笑容。他们,谁都不知道,结婚就在眼前。

前一天的上午,三毛突然收到通知,文件旅行已经结束,可以结婚了。

三毛还在消化可以结婚的这个消息,却被下一句话吓到了,结婚日期已经定好了,就是明天上午,真是突来的震撼。

二人直接忙碌起来,打电报给家里人,真是让父母恨得说不得,结婚前一天才告诉,连自己儿女婚礼都不能参加。

荷西请三毛去看了一场电影,沙漠里只有那一家影院,虽然很破,都不算是入流的了。

这是男女朋友的最后一天,跨越了情人的这条线,以后就是爱人,不可分割的姻缘,被所有人承认的存在。

在生前,在死后,都会有这场婚姻的记载,都可以证明这场婚姻的存在,荷西想象所有人宣布他的喜悦,也要告诉三毛,这一刻,之后,你就是我的爱人,携手终老的人。

在结婚前,荷西送给了三毛一件礼物,是一副骆驼的头骨,惨白的骨头很完整的合在一起,一大排牙齿正对着三毛龇牙,眼睛所在地现在是两个大黑洞。

那是荷西在沙漠里找了,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么一副完整的,他很了解三毛,知道三毛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首饰什么的,专喜欢这种奇怪的东西。

世界上只有荷西能送出这样的礼物,而也只有三毛才能欣赏这个别人眼中的恐怖礼物。

三毛自然是很开心,收到了心爱之人得到礼物,心爱之人的礼物同时也是心爱的。荷西也很得意找到了这么好的礼物,最好的结婚信物。

结婚的时候,俩人穿得很是朴素,一点也没有结婚的那种喜庆大红大紫的华丽,只是平常中好看的衣服,再就是整洁了些。

三毛穿的是一件淡蓝色细麻布的长衣服,不是新的,但三毛很喜欢它的那种朴实优雅的风味脚下还是一双简单的凉鞋,头上戴了一个草编的阔边帽子,两个边都没有鲜花,三毛便去厨房拿了一把香菜别上,也有一种田园风味,简单的美。

荷西就是把大胡子修理了下,没有像以前那么蓬乱,弄的柔顺有规则,结婚的男人,就行要放弃以前的散性,从今以后有了责任,有了牵挂。然后也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俩人决定来个简单的情侣装。

没有车,俩人就手拉手地走去法院,手心处传来的颤抖,内心的悸动,两颗心在跳着同一样的节奏。

沙漠,因为三毛的幸福心情也变得美丽了;黄昏,因为荷西的激动,也少了沧桑,无边的天空,庞大而深邃的意境。

三毛和荷西的结合,是一种很深远和平淡的结合,虽说以前三毛没有怎样热烈的爱过荷西,但这一刻,三毛还是十分幸福的,她享受愉悦的心情,上瘾荷西的深情陪伴。

对于这场婚姻激动的不止是三毛和荷西,未等走到法院门口,就传来很多人的惊呼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人就跳出来照相,闪光灯闪个不停。

俩人都没有想过找人来照相,也没有想到,更加没有想到的事这场婚礼别人竟然这么比他们还在意。

本来不是很紧张的俩人,开始了紧张起来。

上了楼一看,发现法院的人走穿上了西装,还打领带,正式无比,相比之下,两人就好像是来看热闹的。

三毛最怕这种正式的仪式,不喜欢却还要装模作样,这回还是逃都逃不掉的。

很快的,婚礼开始了,小小的礼堂里坐了很多相熟的人,大家都是笑眯眯地看着三毛和荷西,真是无语苍天了,这些人怎么会都知道。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但是大家同样的都带着浓浓的祝福。

两人像是个木偶人一样被摆弄着坐下,荷西的汗都流到胡子上了。

还有一个法官,年龄不是很大,和三毛差不多,穿了一件黑色缎子的法衣,很有一种庄重的模样。

老秘书是这场婚礼的主持人,他也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装,打了一个丝带领结。脸上竟然还有汗珠流下来,让三毛很是莫名其妙的汗颜。

他开始讲话,陈述婚姻中的法律法规。在西班牙的法律规定下,结婚后的双方是必须要住在一起的。

真是废话一样的规定,还要很正式的宣告,不在一起,又为什么结婚呢。

三毛是个很直接的人,即使在这样的庄重场合也不会作假,听到这样的规定,就开始闷笑起来。

知道听到有声音在叫三毛女士,三毛才恍然回神,之前的什么都没有听到,发愣的表情,让观礼的人都笑起来。

三毛被叫到站起来,紧接着荷西也被叫起来,三毛的心中还在念叨,真是啰唆,怎么不叫一起站起来。

三毛对这场婚礼还是抱了平常心的,在发觉那个法官拿纸的手是颤抖的时候,内心生出了那么一丝的惭愧之情。

这是法院里第一次有人公证结婚,法官比三毛他们还紧张。

“三毛,你愿意做荷西的妻子吗?”法官问道。谁都应该知道怎么回答,这时三毛却有些混沌了,答了一个“好”字。

法官笑起来,又问荷西,荷西大声说“是”。

各自都做了回答,法官却愣住了,不知道接下要说什么才好。

于是,三个人就像木头一样静静地站着,最后法官突然说道:“好了,你们结婚了,恭喜,恭喜。”

仪式就这样完成了,有种玩票的性质,三毛一听结束了,顿时活泼起来,不再强装深沉。甚至还把帽子拿下来,当扇子扇风用,帽檐上的香菜散落的到处都是。

很多人都上来与荷西和三毛握手,有认识的,不认识的,每个人都带着祝福。

一场说不上有多隆重的婚礼,就这样的执行了,甚至双方的父母一位都没有,但这是三码记忆中最美好的一天,是她那六年幸福婚姻的开端,一生不能忘的怀念。

2.灵魂修行

这样的时刻谁都没有觉得不妥,或者是落下了什么灵魂被刻上了印记,身体却还没有被执行。

谁都没有注意仪式的最后一部,交换戴戒指还没有被执行,即使是有人注意到了,也没有提出来,在这样兴奋的高点,再重新回到那个庄重压抑的气氛,大家的喜悦也就会淡化了。

在回来的路上,荷西提出要去沙漠最豪华的旅馆住一夜,毕竟结婚算是一生中最大的事了,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位默默付出的女人,一位伟大的女人,身后也有一位艰苦的男人。

谁都不想孤单,在寂寞的时候有人陪伴,在散步的时候有人同行,在吃饭的时候有人同桌,在某一时刻,都有人为你牵挂和担心。

人生结婚一次,难得挥霍,三毛摇头没有同意,她不喜欢这种没有本钱的挥霍,在那里住上一夜的钱,够两人买一星期的菜了,况且只要与心爱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好的。三毛与荷西手牵着手一起回到他们的家。

推开家门,一个精致的大蛋糕就进入眼前,静静地等待来人的开启。

蛋糕是荷西的同事们送的。蛋糕上写着:新婚快乐。

三毛很感动,在这无知匮乏的沙漠,有新鲜奶油蛋糕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荷西的同事们很用心,蛋糕上有一对穿着礼服的新人,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的眼睛还会一开一闭,很有些童趣。

三毛虽然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对这些小孩子玩物还是很喜欢,一把将两个连起来的娃娃拔起来,还告诉荷西不要抢,那是她的。

荷西对这样的言行很是无奈,以为谁都像她那样,难道两个成年人还要为了两个小娃娃大打出手么。

两个人吃着蛋糕,这个时候,荷西才把戒指为三毛带上,一点也不浪漫,很日常的行为,却自有那种温馨,以后就不是情人相处,需要的不是那种浪漫的激情,激情之后的匮乏,平淡的生活,简单才是最真的。

撒哈拉沙漠是如此的美丽,而在这生活的人却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更坚固的毅力,来适应这里的生活,享受沙漠的独特之美。

荷西租的房子是在阿尤恩阿雍镇坟场区的金河大道上,没有门牌。不算是很好的房子,每个月的租金竟然还要一万西币。

对于刚找到工作的荷西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负担。三毛刚到沙漠之时,就是被她的情人抱进去的,从那之后就成了荷西的太太。

三毛刚进去就被那个贫民窟似的房子震惊了,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她知道荷西是尽了力了。

三毛要来撒哈拉,亲友中几乎没有人是赞成的,只是父亲陈嗣庆支持,还给三毛寄去了一笔数目不小的生活费,爱女的父亲,知道什么才是女儿内心渴望的,最需要的。

荷西是个比较大男子主义的人,他坚守男人的尊严,坚决兑换当时和三毛说的那个诺言,为三毛建一个家,一起生活的地方。

他没有用三毛的钱,而是把自己赚的钱都交给了三毛,让三毛来布置“家”。

只有残破沙发的屋子里多了人气,有种家庭的温馨。一个小冰箱被摆放在角落,还有一个煤气炉和一条毯子。

沙漠的夜晚,气温下降的很快,三毛窝在睡袋里,荷西则包着毯子在地上铺了帆布睡下。

凛冽的寒风,从可见月光的洞口吹了进来,三毛一夜无眠,度过一个失眠的沙漠夜晚。

撒哈拉的水资源是严重缺乏的,需要用水还要和政府去申请。三毛在路途中又买了一些加用。

一个床垫,贵的莫名其妙,没有了买床架的钱,但是也比铺帆布要强得多。

还买了一个草席、扫把、刷子,还有吃饭的家伙,一口锅、几个盘子、还有叉匙等,肥皂、衣夹、油米糖醋也是居家必不可少的。

沙漠是一个贫穷的地方,可这里的物品却贵得惊人,买下的东西好像都非凡品,也只有这样想才觉得那钱花得不委屈了。

沙漠的水也贵的难以想象,一桶水竟然要九十块西币,真是昂贵的生意,比抢还来得划算,不用承担法律风险。

荷西上班之后,在家待着的三毛就负责搬运水了。在近五十度的高温沙漠,抬着那么重的水,真是痛苦。

提着水箱的捅,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一口气,然后再走,再停,汗流如雨,脊背都被水坠的隐隐作痛。

赤红的脸颊,面若桃花,只是盛开的更加鲜艳,疲软的步子,距离家还是那么的遥远,那个小黑点般的存在好似永远也不会走到。

抬水就是如此的艰难,煤气瓶三毛更是无能为力了。没有办法,借来邻居的铁皮炉子,蹲在门外扇火。

三毛的生活不算很富裕,但也绝对没有被苛刻到,一直被养在温室之中,娇嫩的一朵花,何曾受过这些苦。这里的房子,也是三毛住过的最差的了。

升起的浓烟总是把三毛的眼泪呛出来,流个不止,酸涩的泪经由肾上腺一点点反射到眼中,最后涌出。

荷西不想三毛过的这样艰苦,他是要给她一个幸福温暖的家,他只有拼命地工作和加班。

荷西的公司离家有一百多公里,只能在公司住。到周五的时候回来,然后住到星期日的晚上再坐公交汽车回去。

结婚前,荷西不在家时,三毛总是彻夜难眠,坐在窗前听外面那如泣如诉的风声,看外面耀眼的星辰,偶尔也会低吟几句无头无尾的诗。

那是的家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电报,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三毛总能终日地坐在那里像一个望夫石一样盼着荷西休息日的到来。

沙漠的墙在中午是火热烫人的,夜晚却冰凉的刺骨。电,也是供给的贫瘠,大多数时候都是没有电的,只是偶尔那是运气好。

沙漠的夜,安静的仿佛部落尘埃,点上白蜡烛,看着白色的液滴蜿蜒而下,最后又汇聚到哪里,成了什么样子。寂寞的人,在夜里总是很难熬。

荷西回来的那两天就是三毛的天堂,欢快的好比一只才从笼子里出来的鸟,叽喳个不停。

当荷西半夜离去,即使心里是想象不悲伤的,还是会毫无理性的流泪。

从天台上看到荷西还没走远的身影,就飞奔去楼下,搂着他的腰,恳求他留下来。

明知道现实是不可能的,还是想要奢求,得到没有悬念的回答,还会默默流泪。

三毛映着星辰与荷西背道而走,回身,挥手告别。

荷西上班是极认真的,还总是加班,会替别人班来尽可能地多赚钱。

勤快的男人,背后都有他的动力。而支持荷西如此的,就是三毛的幸福。

在结婚成家的那段时期,荷西好像有无穷的力量,有用不完的精力。

荷西的大学专业是工程,手很巧。家中的很多家具都是荷西打造的,很有些精巧。

三毛也发挥她的拾荒本领,捡到一些废弃的材料让荷西加工,之后又是一精美的工艺品。

荷西在公用屋顶上锯木块,三毛则负责把木块分类。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干,最后日头都要升到头顶了,荷西也满头是汗,三毛就在旁边用湿毛巾为荷西擦汗,还准备冰水,为荷西被晒得部位涂油。

沙漠的太阳就像在铸铁一样,把那浓热的岩浆铺洒下来,荷西被热的感觉天地旋转。

但是他仍然在干,一切的外在困难都不能改变为家的决心,他心中的家,她梦中的家,他未来的家,现在都被亲手创造出来。

幸福,也想那岩浆一样,把一切都要融化,渗透皮肤,辗转内脏,存在与身体的每一部分。

午饭后,荷西就累得睡着了。醒来时,已是黄昏,看着赤色的阳光,如血般喷洒,荷西爬起来继续干,继续敲打,把生活的棱角敲的平和。

星期日,是天主教徒的安息日,荷西还没有休息。这个家还差一个书架,还缺一张桌子,他还要努力。

卧室也多了一个长排的挂衣柜,那是三毛天马行空的设计,被荷西安于现实中彩排出来。

厨房里,还有了一张小茶几被放在炊事台下用来放油盐糖醋瓶。

把那沙漠麻布式的条纹窗帘遮上,屋子里就被笼罩了一种浓浓氛围之中,家的强烈气息。

把一切都布置好,做完这一切,锁上房门,去开始他们的蜜月旅行。

沙漠样的房子竖立在沙漠之中,在凶猛的黄沙中,任我飘摇,自有那种遗世独立,偏偏世外之中还不乏人情。

他们的旅行没有什么新奇,还是在这茫茫沙漠之中,看东边的日出,西边的残阳。

三毛喜欢拾荒,荷西便可跟着,不管有用的没用的,只要三毛喜欢就统统收起。

俩人还在人迹罕至的沙漠中,坐着,什么都没干,只是坐着,享受这种美好时光。背靠背,把自己的防御完全的交给另一个人,在彼此的面前不需要伪装。

浪漫而欢快的蜜月旅行结束了,谁都不可能永远生活在浪漫这种大起大落的情绪之中,而他们还是正常人,自然过的是正常的简单平反的夫妻生活。

疲劳的俩人回来,荷西还陷在努力奋斗中,趁着放假的期间,用白灰把家里粉刷了一遍。

美丽整洁的白色小房子,在沙漠中鹤立鸡群,一道独特的标志。

荷西发了工资下来,还是穿着鞋底有洞的皮鞋去上班,他不让三毛给置办衣物,先装修家,大丈夫先以家为重然后再为己。

三毛在十三岁那年,就开始了艺术之行,做着艺术家的梦。她很相信自己的艺术细胞,把自己在绘画上未完的设计继续在家的设计上。

世界上几乎没有女人是不爱美的,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她们一方面极度自信自己的审美观,另一方面还要对自己的决定犹豫不决,在等待别人的评价,评价若是不好,就会愤怒那人的眼识,好的话又会觉得又没那么好。

三毛对家庭的设计是很多的想法,而这里的荷西只能去不就被挑剔的不足,荷西有个极大的有点,就是三毛做什么都是对的,说什么都是好的。

对三毛的赞美也是恰到好处,不会有谄媚的感觉,却也能让三毛感到赞美的真实。

荷西去上班,这个家的一切就都是三毛做主了。

三毛先是搬了好多空心砖,铺在墙的一侧,上面竟然用棺材外板垫着,还找来了两块海绵垫子,一块放在木板上,另一个竖放靠墙。然后再上面盖上和窗帘一样的彩色条纹布,后面用线缝合起来。

一个纯手工制作的沙发就出现了,沙漠色的窗帘,重色的沙发,在白色的围墙中格外的协调好看。

又找来一块白布,铺在了桌子上,上面再放着三毛母亲给寄来的细竹帘卷,淡雅素丽。

母亲对在外的三毛甚是关心,还为三毛寄来了中国式的那种用棉纸糊的灯罩。

不止母亲,三毛其他的亲朋好友也为三毛布置的这个家贡献了一份力。

好友林复南寄来了大卷现代版书,平生生还为三毛航空送来了大箱的皇冠丛书,还有父亲,知道三毛喜欢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下班途中看到怪里怪气的海报也会买来,再送给三毛。

姐姐为三毛邮来了很多的衣服,弟弟们更是有思想,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件和服式的浴衣送给了荷西,西班牙的男生穿着日本的和服竟然很像三毛喜欢的一个男演员。

一生中,有懂得自己的亲人,知晓自己的友人,行走途中就不会再寂寞,生命的源泉不仅只有自己的气息,三毛的旅途从来就不是她自己。

厚重的书架又被三毛涂上了深木色,用的是一种褐色的涂料,不是油漆。油漆那种东西,涂上去是一样的色彩,但不是一样的感觉,总是多了那么一丝做作。

无本万利的生意三毛最会做,装饰新家的很多东西都是三毛从后面那个垃圾场捡来的。

离家有这么近的一个垃圾场,对别人是那种恶臭味和废弃物品的厌烦,可它对三毛来讲就是一座玫瑰园,每天都要去那里采摘新鲜的花朵。

拾荒是三毛从小就有的爱好,小的时候走路总是喜欢东张西望,有什么看上眼的东西就拾起来拿回家,虽然总是会被别人当垃圾再扔一遍。

回家的一路就是在探索一座传承的古藏,那里面的宝贝五光十色,有的时候是一颗弹珠,还可能是一枚大别针,连狗的牙齿三毛也没有放过。

运气好的时候还会捡到钱,只有一毛三毛也是如获至宝,感谢耶稣了。一角钱的用处真的很大,三毛可以到书店去租下一部好书,或者交易给姐姐,可以听到一段津津乐道的故事。

至于路不拾遗,拾金不昧的传统品德,在三毛这里是行不通的。

三毛还是会乐此不疲的继续拾,她认为她捡的东西每一件都是宝贝,背后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传奇故事,或者可以被发掘出更大的价值。

就像三毛还在垃圾场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汽车轮胎,回家洗干净,把一些边角整理下,中间再放上一个红色的布垫,就成了一个鸟巢式的沙发。

放上一曲交响乐,慢慢坐上上面,有种君王在俯视终生。摇晃着游荡,很是悠闲。

一些大大小小的绿色瓶子,三毛也没有放过,抱回家摆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插上一丛一簇的怒放野地荆棘,怒放的强烈诗意,不能被屈服的昂扬。

收集了各种各样的汽水瓶,涂上不同的色彩,俨然印第安人的土著风情,完美的工艺品就这样的出炉。

在撒哈拉沙漠,三毛就通过拾荒,把她的沙漠之家布置成了沙漠上的独有风景。

在三毛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抱着一大束的天堂鸟,怒放的精灵。

他们是慕名而来的,三毛的家在沙漠上是远近闻名的,来到了这里,谁都不会以为是在茫茫沙漠之中。

东张西望的俩人,一会惊奇三毛从坟场上得来的石像,用去摇晃墙角上挂的一个小脚踏车的铁钢丝内环。

俩人惊讶于坐在棺材板上,啧啧惊叹这座艺术宫殿。

废物在三毛手里发挥了最大的价值,竟然还可以再卖钱,俩人磨了很久,想要买一个石像。

三毛沉吟了下,拿的是一个鸟的石像,鸟身上有一抹自然石块的淡红色,大自然的精血。

最后当然没有收钱,对懂得欣赏的人,它就是无价的,对不懂得的人,它就会一文不值。

爱情,如果不落实到穿衣、吃饭、数钱、睡觉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里去,是不容易天长地久的。

沙漠的生活三毛也过得有滋有味,当然荷西之最大的功臣,两个人在最开始的患难与共,互相扶持,奏一曲琴瑟和鸣。

一段适合于唇齿间细细咀嚼出暧昧与深沉的悠长旅程,正如冷夜之中,未灭宫灯,帘前当当作响,浮于厚重大鼎,缕缕烟光,一丝暗香。

香灰之底,一抹红星暗暗隐动,已缄默的力量,推动着前行,等待某一刻的蓬勃绽放。

3. 怒放的天堂鸟

柔和的风吹过也会在湖面荡起细小的波纹,怒放的玫瑰还会带有扎人的刺,清澈湖面淡然流波,三毛和荷西的婚姻缓缓流过,其中也会偶尔翻腾起几朵浪花,或大或小。

荷西是一个好丈夫,他热烈地爱着自己的妻子,还了解她的喜好,甚至还包容三毛的坏脾气。

三毛是个很尊崇独立人格与自我的人,她虽然对这场婚姻憧憬着渴望,但她也不会在这里失去自我。

她一再强调她需要的独立,她要的自主,并且表示她不会改变她的“我行我素”。

娶一个人自然就是要接受她的全部,荷西没有任何意见,他喜欢她,就是喜欢她的一切,她的全部,缺失了或者改变了,就不是荷西心目中苦苦追求的那个女神了。

很多人都会说这是自己的另一半,我是谁的另一半等。但是三毛俩人却不这样认为,两个人都是彼此的,却又是互相独立的。没有领土的占领与掠夺,两个人完全没有婚姻的负担,都有各自的一角。

一次,三毛要写一篇“我的另一半”,毫无疑问,那一半指的肯定就是荷西了。

而荷西听后却说,他是一整片的。如此肯定的回答,三毛看着荷西的眼睛,很是正经和清明,没有一丝作伪玩笑。

三毛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也是完整的,是独立的个体,没有另一半。

正因为俩人不是一半一半的,而是两个个体,生活中棱角还是要慢慢融合,融洽的拼凑在一起,以后,才不会在小小的家里晃来晃去,最后撞痛了彼此。

如今是一夫一妻制,但有人想在制外在制一妻,相遇而外,便成了外遇。

三毛和荷西,沙漠中的一对神仙眷侣也不能免于俗,一个人的身上只能承载一个人的情,再附加更多的,最后也是被压的沉重的毁灭。

荷西英俊潇洒,三毛魅力四射,俩人在沙漠里都是很受欢迎的角色,自然也会招惹小蜜蜂。

有一天,荷西下班回来捧了好大一束天堂鸟回来,在沙漠算是最名贵的花了,三毛是爱花之人,慢慢的拿过来,再插在一个漂亮的瓶子里。

那是荷西的一个同事,马诺林送的。三毛认为那是比黄金还名贵的礼物。

以后的每个周末,墙角都会有一簇怒放的天堂鸟,在那里静静的燃烧它们剩余的生命。都是荷西周末带回来的。

荷西对这些花也很是爱护,会记得勤换水,还加阿司匹林片维持花的寿命,把那些腐烂的根茎剪掉,对马诺林的心理,他没有去分析。

或者是不想,或者是不在乎。他对人心的问题很是避重就轻,人是不应该那么分析的。广阔的星空,也不及人心的深邃,波澜的大海,也没有人心的广阔。

荷西的同事很喜欢来三毛他们的家做客,但那个马诺林自从天堂鸟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

一次的礼物会让人惊喜,可是很多次就让人心惊了。一次是巧合,很多次就是谋划好的阴谋,虽然不知道这个阴谋是什么,但三毛不想它危害她的家庭。

有一天,荷西上班去了,三毛把马诺林约了出来。一次次地送花,虽然表达意思,但人心莫测,还是从嘴巴里说出来比较是真实的。

三毛给了他一杯冰水,然后严肃地望着他。马诺林手抱着头,很颓废的姿势,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毛只是怀疑现在就是深深的确定了,他的抱歉,完全是没有必要的。她同情他,因为这段感情三毛注定无法回应,她也感谢他,他给了一个女人最好的赞美和鼓励。

没有任何企图,马诺林只是对三毛深深的爱慕,用送花来引导出身体那浓烈快要翻涌的爱情浪潮。这样的男人三毛不会讨厌,也没有讨厌的必要,只是不想让一个人的爱情在没有终点的路上继续前进。

荷西不知道马诺里来过,但是从那以后,美丽的鲜花没有了,再没见到马诺林了。

那个人辞职了,就人家蒸发般的消失在三毛的生命中。只留下了很多书送给三毛,其中《在亚洲的星空下》,那里有三毛的家。

怅然忧伤,在爱情里谁都没有做错,只是因为时间和空间,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在错的空间找到那个想厮守的人。

荷西虽然也有很多人喜欢,但是别人的追求还没有展开或者还在进行时就被三毛果断的个压制了。

在这“开放式的婚姻”里,荷西是看不得一眼美女的,三毛是如此小气而敏感,在和别人分享丈夫的这件事上。三毛的开放是在爱情城堡里的开放,三毛的包容是城堡里的包容,城堡就是爱的家,家的存在才会衍生出许许多多的。

三毛控制着荷西的薪水,再俘虏了他的味,拿着一根红线绑在荷西的小拇指上,留在视线可见的地方,小气而聪明的太太。因为三毛编制的网,太严密,太黏稠,荷西的几次美好艳遇都被告吹了。

荷西和三毛都是热心肠的人,乐于助人,和邻居的关系很是密切。很多人有事都是来找他们,缺了什么也都是来这里借。

有一次,三毛要和荷西去参加一个酒会。三毛把很久不穿的黑色晚礼服拿出来烫了好久,又找到几件稍贵重的首饰。

把一切都准备好,却发现放在鞋架上的高跟鞋不见了。球鞋、拖鞋、平底凉鞋,还有布鞋都在,就是不见了那双高跟鞋。突然看见,有一双脏脏的尖头沙漠鞋在架子上占着位置。

那是姑卡的鞋子,姑卡是三毛的邻居之一。她的鞋在这里,三毛的却不在了,事情豁然而出。

“我的鞋子呢?我的鞋子呢?你为什么偷走。”三毛冲到姑卡的家,一把抓住她,气冲冲地问她要鞋子。“快找出来还我,你这个混蛋。”

姑卡慢吞吞地找,去厨房里,卧室里,席子下面,甚至羊堆里,最后很平静地告诉三毛,鞋子被她妹妹穿出去玩了。

三毛再咬牙切齿也无可奈何,能穿着棉布的白衣服,一双凉鞋,在珠光宝气的太太小姐们里,三毛就像是另一个世界里来的。荷西的坏心眼同事还挖苦三毛,是一个漂亮的牧羊女,只是还差了一根手杖。

第二天,姑卡把鞋子还回来,已经被弄的不像样了,假如以前是一个女王,现在连一个人老珠黄的宫女都不如。

三毛生气是理所当然的,而姑卡竟也理直气壮的生气,因为她的鞋子也在三毛的家里。荒谬的理论,让三毛气愤得很无可奈何 。

与邻居关系密切最大的影响就是,三毛的家里不论什么都会有人来借,三毛的家就像一个万能的超市,但是里面的物品是免费的,来了一帮土匪就被扫荡一回。

“除了我的牙刷和我的丈夫之外,你们还有什么不感兴趣的么?”三毛真是气急了。

姑卡听后竟然如梦初醒般,连忙问三毛的牙刷是什么样子的,真是一帮太诚实的人,三毛的帮助竟然换来了这样的结果。好心有好报,在这里完全是一个错误。

被三毛撵出门后,姑卡还在向别的女人大声说“你看,你看,她伤害了我的骄傲。”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无可奈何的一群人。

来三毛家借东西的人很多,其中也有对荷西感兴趣的,只是不是“借”,而是“要”,或者是夺取。

沙漠的男人是可以娶好几个太太的,而荷西的芳邻来勾引荷西从来都是明目张胆的,丝毫不顾及三毛的在场。甚至是针锋相对,还很理直气壮的。

蜜娜,也是三毛的芳邻之一,是一个美丽活泼的美女,金黄色的波浪长发,凹凸有致的身材,不断地对三毛的丈夫荷西,发送性感的诱惑。

三毛和荷西正在家里吃饭,密娜就站在窗前喊荷西,要荷西这个万能的修理匠去修门。

这样的事情很多,三毛有时都要怀疑,她家的东西是不是也从垃圾堆捡回来的,怎么坏的频率竟然这么高。

荷西放下筷子就要跟着去,三毛把盘子里的菜倒了一大半给荷西,要荷西继续吃,不许去。

蜜娜站在窗前不肯走,荷西又看了一眼,三毛要把她当成海市蜃楼,不许荷西看。

这个“海市蜃楼”在三毛的坚决防卫下,终于落在了别人家,三毛很是高兴,还送了一块布料给她。

还有一次,三毛和荷西去捕鱼卖钱。两个人都是属于那种文明书呆子的类型,对于卖东西这种事脸皮很薄,总是磨不开。

到了酒店门口,荷西去里面询问。三毛女王当然不会干这样的事,而荷西是坚决为女王命是从的。

等了20多分钟还是没有见荷西出来,三毛也进去酒店,手里还拎着一条鱼,恰好看见柜台里的一个很性感的女人在摸荷西的脸,而荷西竟然就像一只呆头鹅一样站着不动。

爱情洁癖的三毛怎么会允许,大步走上前去,噌地一下把荷西拉过来,就对那个女人大吼,“买鱼不买,500块一斤。”

一手把手里的死鱼大力的摔在就酒吧上,发出“啪嗒”的响声,滑腻的鱼还滑行了一下停了下来。

荷西刚刚出的价是50块一斤,转眼间就涨了10倍,饶是荷西的美男子奏效,那个女人也不会做傻事,天价把鱼买下来。

三毛还在瞪着她,真是的,你要再敢摸一下,就涨到5000块一斤,哼!

荷西一把把三毛退出了酒店门口,无语三毛的捣乱,要是不冲出来,鱼就卖出去了。

三毛举起手来就打荷西,荷西自知理亏也不说什么,只是抱着头任三毛打。几条鱼的价值怎么比得上荷西,宁愿让鱼坏掉也不让那个人再摸荷西一下。

一气之下,三毛又冲回酒店,把才放在酒吧上的那条鱼又拿了回来。极度气愤的人,总是会做出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来。

世界上几乎每个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美女对于男人来说就是极大的诱惑,荷西英俊的面孔,完全可以招蜂引蝶,只是三毛织出的网把这些艳遇都隔离在外。

荷西的不动心是爱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还是因为责任和坚守,没人知道,但是三毛永远是荷西最重要的女人,让荷西为之生为之死的女人。

婚姻就是一场取经路,途中会经过大大小小的磨难,美女画皮轮番出场。有些人半路退场,放下家中妻与美女共游,有的人宁折不屈,琉璃与瓦齐碎,有些人经过磨难,与真爱歇手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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