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非离感到浓浓的危机已经在自己的周维徘徊着,但是眼前突如其来的迷蒙让他无能为力。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后来,他头疼欲裂地睁开干涩的双眸,眼睛很是不适地看着天花板,皱着眉眯起眼睛,神色很是茫然。
一幕幕刺眼的火光,呛人的浓烟、倒在地上的人身着红衣、迷蒙的一片……
他无神的眼睛骤然有了聚焦,一向淡定自如的他,此刻像是见到了世间最最恐怖的事情一样,脸色骤然紧张害怕起来。他刚刚想喊话出声,怎奈喉咙却像是火在燎烧一样难受,怎么样都发不出声音,只得感受自己自己喉咙的干涩难忍。
现在是晌午,他的寝殿内很静,似乎没有任何太监和宫女走动的声音,应该都是偷懒午睡去了,身子疲惫不堪地让他几乎摔倒地上,艰难地撑起身子,伸出因为无力而微微颤抖的右手去触碰那个在床头边放着的约半人高的花瓶。
“哐”的一声,响彻了整个麟趾宫,刺痛了正在偷懒午睡的宫女和太监。
“常太医,离儿他现在身子如何?”
皇上听到麟趾宫的宫女来报说太子醒了,也不顾自己正在翻阅的奏折,直径丢下焦急地到了麟趾宫。
收起搭着脉搏的手,常无病有些乐道地说:“请皇上放心,太子殿下已经无碍了,只是喉咙被烟火气伤得重了些,喝些润喉的茶便可。”
皇帝舒了一口气,有些欣慰,道:“无碍便好,无碍便好……”
喝下了宫女端来的水,喉咙稍稍凉了些,他的声音还是嘶哑着,有些紧张地问:“父皇,笑……母后她怎么样了?”
皇帝神色一黯,苍老的声音很是沉重,说:“离儿可以下床么?”
龙非离点了点头,勉强地站起了身子,跟在皇帝的身后,一步步地走着。
凤鹫宫很静很静,前院没有一个人在走动,静得有些诡异,让龙非离骨子里有些犯凉。
“进去吧,笑笑在里面。”皇帝拍了一下龙非离的后背,语气有些苦涩。
龙非离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皇帝一眼,应了声,就有些缓步地走进内殿。淡淡的烛火味弥漫在凤鹫宫里。
“离皇子请节哀。”一个宫女轻轻地走到龙非离身边,说。
节哀?原来他醒过来了,她却醒不过来了。心,如同千刀万剐般,疼痛得几乎快不能呼吸。
脚上像是灌了千斤重的铅,一步步艰难地走到慕容笑笑的身边,看着她紧闭的双眼,苍白的脸庞,身体的冰冷告诉他,深爱的她再也不能对着他笑了。
他神色依旧凄怆,有些涩涩地伸出手之间有些颤抖,抚上了慕容笑笑冰冷的脸庞,然后笑了。
笑笑说过她喜欢他的笑。
“阿离,你看那里。”慕容笑笑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龙非离顺着指着的方向望去,却没看到任何东西。
当他回过头时,一瞬间唇上柔嫩的触感,令他惊讶了下,随后他笑了。
“阿离,你笑得真好看。”慕容笑笑有些痴痴地说。
龙非离揉了揉慕容笑笑头顶的软发,有些宠溺地说:“那笑笑喜欢我这样笑吗?”
“喜欢。”
那年,他九岁,她十四岁。
最终,他还是守护不了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