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肖云山没这些个讲究,找了个周围没什么外人的时候,他把跟他过来的几个发小叫到一起,将自己猜测此地有墓葬、而且墓葬里应该有不少值钱东西的想法说了出来。其他几人一听,立刻就和他一样,把注意打到墓里的值钱陪葬上去了。毕竟,连最上层的陪葬坑都能挖到蓝田玉碎片,这主墓室里的宝贝,还不得更值钱?到时候他们兄弟几个就是只拿一件出来,下半辈子就可以直接享清福了。
雇他们干活的那人只负责收走他们挖出来的东西,看得倒是不严。找了个机会,这几个人就开始在挖出玉片的范围内开始往地下挖,希望真能挖出宝贝来。
说起来肖云山这几个,连盗墓的业余选手都算不上,完全就是一帮门外汉,全凭着想要发大财的执念才在那块地上不停的挖,自然没可能一下子就挖对地方。
可再不专业不是还有样东西叫做运气么?都说新手赌钱十赌九赢,肖云山这帮人这样一通漫无目的的乱挖,居然还真让他们挖对了地方。
后来的事情就很好猜了。想法子进了墓道的这几位新手盗墓贼,仗着胆子肥,倒也进了第一层的墓室。封闭多年的墓室空气不流通,第一个下去的人很快就没有了动静。剩下的几个人吓得不轻,还是肖云山想起曾听说书的老头子提起,这刚打开的墓室里面一时进不得人,得等新鲜空气进去了,才能下人。
等第二次进去的时候,一帮人找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金器,玉石,宝石……以及后来苏月所见的那两幅古画,能够拿走的,全被肖云山几人带了出去。更深的地方被石头堵死了进不去,为了防止被村里人发现,他们想法子把洞口重新用土填上,掩盖了痕迹,连夜从村里离开,直接跑路了。
当时的世道,这东西想要脱手不容易,一个弄不好发现了是要枪毙的。肖云山几个思来想去,这东西国内不好脱手,可外国没这麻烦啊,找了好几拨人帮忙,终于让他们以劳工的身份去了美国。
出了国,这几人很快就想法子在唐人街把东西脱了手。因为那两幅古画当时肖云山不懂行,收购的人想压价,结果一贯机灵的他直接就不卖了,留在自己手上,想着古董这东西反正时间越久越值钱,留着也不是坏事。
钱到手了,接着问题也来了,该怎么分配呢?
墓室的是是肖云山先想到的,按理说这钱该他拿大头,可其他几个不干了,说是按照老规矩,按人头平分。
吵到后来,也不知是谁先动起的手,在美国纽约的一个小破屋里,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号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抡起屋里的椅子就向身边的人脑袋砸下去。
一片混战。
等肖云山清醒下来的时候,这才发现,五个兄弟,除去当初下墓死于毒气的那个,剩下的居然只有他自己和一个叫吴有良的人还站着,其他几个都被砸的满脑袋血,气都没了。
当时他就愣在那儿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结果那个姓吴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反正那几个人下手的时候也没留情面,如今剩下他们两个是自己命大。这下也好,不用担心再为了分钱的事吵架了——因为吵得最凶的几个,已经没了。
姓吴的也受了伤,当时看着没什么,后半夜的时候就发起了高烧。肖云山估摸着是椅子砸过来的时候铁钉划破脑袋了,铁锈感染,这是要打破伤风针的。
就在他打算背着姓吴的去医院治病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姓吴的安慰他时的那句话“这下也好,不用担心再为了分钱的事吵架了”。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这姓吴的要是就这么死了,赚到的钱岂不是全都是他肖云山一个人的了?姓吴的脑袋上的伤他记得清楚,不是自己打的,就算他要算账,这账也该算在打伤他的人的头上。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止不住。
第二天上午,美国纽约的第一缕阳光照到肖云山所在屋子的窗户上时,吴有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将几个兄弟的尸体运到经常发生流氓混战的小巷里,伪装成因为打架斗殴才丧命的假象,肖云山带着足够他快活的过完后半生的钱,回国了。
告诉别人自己是在美国打工攒的钱,肖云山凭着他灵活的脑子和仗义疏财的性子,很快就重新结识了一批朋友,后来还拉着这帮人做起了小买卖,买卖越做越大,直至成立了后来的肖氏,一步步迈入上流社会,成为江城商业圈的传奇人物。
然而,老话说得好,坏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的。
肖云山发现,他的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