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若歌坐在凤家花园里,托着脸发呆。已经好多天了,她想念福康安。可是,她更加想念平儿,想亲亲他嫩嫩的小脸,想抱抱他听他叫一声额涅,想闻闻他身上的奶香气想着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凤忠从园子门口过来:“若歌小姐,起风了,您进屋吧。”
沐若歌忙抹干净眼泪,起身笑道:“谢谢忠叔,我这就进去,您去忙吧”
凤忠却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的样子。沐若歌便微笑道:“忠叔,您有事但说无妨。”
凤忠这才犹豫着开口道:“若歌小姐,虽然老奴不知道您是什么身份,可是老奴看得出来,我们一鸣少爷整个儿心思全在您身上了,您要是觉得我们一鸣少爷好,不如我们凤家就盼着赶快找到一位少奶奶呢”
沐若歌站起身来,看着忠叔苍老的面孔,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她真的不忍心说些让他失望的话,可是她却非说不可:“忠叔,其实我跟凤大哥只兄妹的感情,我是把他当成我亲哥哥的。况且况且我其实已经嫁人了”
凤忠没有想到自己少爷带回来的居然是有夫之妇,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良久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脸色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平和了,口中喃喃道:“难道难道说我们少爷这可是大罪啊,我们少爷他,他定然是知道的啊”
沐若歌有些哭笑不得,老人家果然是爱多想,便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忠叔您误会了,我只是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我夫君过些时候会来接我我夫君跟凤大哥是好朋友,他要出远门做事,所以托凤大哥照顾我凤大哥对我好…只是因为如此关系”
凤忠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哦,那老奴以后就不能称您若歌小姐了敢问您夫君贵姓?”
“富付,姓付。”沐若歌差点说出富察来,还好及时收住了。
凤忠微笑着道:“那付夫人就安心住下来吧。”
紫禁城。
御书房。乾隆皇帝召来福康安,询问云南布政司的事情。
福康安道:“皇上,其实此事跟歌儿没有任何关系,您看这封信。”说着把一封信交给乾隆,是大理寺少卿写给云南布政司的密信。“信里不但想把歌儿处置掉,甚至还想把臣拉下水,皇上明鉴。”
乾隆笑道:“朕岂会不知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如此担心着急,只怕不是担心你自己,而是害怕朕会拿你的沐若歌开刀吧。”
福康安垂首道:“一切都瞒不过皇上。”
“那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皇上问,“既要把他们牵连的所有人都抓住,又要保住你的沐若歌,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福康安道:“臣以为,此时最重要的就是不该打草惊蛇,先以别的罪名处理云南布政司,例如红花会而其他的人就先不要牵扯进来,放长线方能钓得大鱼。”
“哈哈哈”乾隆哈哈大笑起来,“你倒是有主意,首先就把你的沐若歌保住了,还顺便栽赃给了别人。”
福康安又道:“他曾给臣献过一个女人”
乾隆点点头道:“那此事就交与你全权处理!”
福康安道:“若是以后臣有需要,希望皇上可以帮臣”
乾隆点点头:“只要你能办好,朕当然支持!”
福康安就此得到了皇上的支持,并可以洗脱沐若歌勾结红花会造反的罪名,于是便放手去做了。
当云南布政司被福康安的人抓来的时候,还如坠雾中。福康安冷口冷面地宣读了皇上的圣旨。云南布政司李何勾结叛党红花会意图造反,着押至大理寺处理,福康安观审。
押解至大理寺自然是由大理寺少卿处理的,当时那个李何见自己是被莫须有的罪名抓来,立即哭叫着喊冤,而站在福康安身后的刘志却又扔出了他贪赃枉法的证据,李何顿时哑口,继而转向了大理寺少卿,妄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跪在地上大叫道:“少卿大人,下官可是为您办事啊,您一定要为下官做主啊!少卿大人!”
坐在堂前的大理寺少卿脸色煞白,几乎不敢看一侧福康安冰冷的脸,冷汗也不由地冒出来,正待说什么却听福康安冷笑一声道:“大胆李何,居然冤枉朝廷命官!少卿大人一向清廉人尽皆知,你以为有人会上你的当吗!”
李何鬼哭狼嚎的向福康安拼命磕头:“大帅,下官说的句句属实啊,那个苏霜也是少卿大人让下官献给大帅的啊!大帅,您一定要明察啊!”
福康安道:“本帅只是观审,少卿大人才是主审。”一句话撇掉李何的希望,李何几乎绝望的看着大理寺少卿,道:“少卿大人,您说句话啊!您说啊”
此时大理寺少卿哪里还敢说什么,此时只有赶紧与李何撇清关系才是真的,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大胆李何,不但贪赃枉法勾结匪类,居然还敢污蔑本官!人啊,拉下去,即时正法!”
李何几乎瘫软在地,他没有想到少卿会如此不讲情面,被官兵拖下去的时候他才仿佛回了神,凄厉的叫声在整个大理寺内回荡:“我冤啊!维果!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维果你听着,我不会放过你”李何一边大叫着大理寺少卿的名字咒骂一边被拖了下去。
维果自然也是见过大场面,此时见李何被拖出去,便也放心下来,满脸轻松。他对福康安道:“大帅,此时已经处理完毕,您看”
福康安道:“本帅自会禀明皇上。”
维果陪笑道:“大帅,其实其实小女已知道错了,您看”
福康安看都不看他,冷冷道:“以惠泰的罪过,不死已经是格外开恩。”说完甩袖离开。
维果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对自己的心腹道:“你去李何住处”
下人领命而去。维果坐在堂前,突然笑了一声:“李何啊李何,你若不死,本官便被你牵连了,只有你死,方能我活啊”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方才出去的下人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信,维果生怕有什么差池,拿出来确认,确实是他写给李何的迷信,心里终于放松下来,伸手将信纸在蜡烛上点燃,火光映红了他狰狞的笑容。
如今虽然是死无对证了,看来这段时间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福康安回府的时候,苏霜正在小晴的陪同下准备出去。
“你去哪?”福康安走到她面前。
“没,没什么”苏霜从来没见过福康安眼神和语气如此冰冷过,不又退了一步,说话也没了底气。
福康安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四处走,小晴,陪小姐回去!”
“是,大帅!”小晴福了福身,对苏霜道:“小姐,咱们走吧。”
苏霜无奈随着小晴往回走。这几天由于身边一直有小晴跟着,所以做什么都十分不方便,本来她还可以跟李何联系的,可是自从小晴跟着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跟李何有任何联系了,这个丫头无时无刻不紧跟着她,就是半夜只要她稍微一动,小晴便会过来问她有什么需要,害得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福康安看着苏霜离开,一抹杀机从眼底一闪而过。
他岂会不知苏霜其实是李何的眼线,可是他装作不知道,装作什么都不避讳她,有时候甚至还故意把一些消息透露给她就是为了打消她的疑虑。一直到了关键时刻,才派了小晴给她,其实却是为了监视她。小晴不是个普通丫头,是刘志的妹妹刘晴,从小跟着刘志吴舞枪弄棒的功夫很好,因为福康安那次故意不经意去抓苏霜的手,苏霜脉搏瞬间剧烈的跳动了几下他就知道了苏霜其实会功夫,那是高手在受到突然袭击时的本能反应,尽管她伪装得很好,可是内力突然涌动却是掩饰不了的,所以他才派了功夫很好的刘晴过来,不管苏霜有什么举动,刘晴都能察觉。尽管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是福康安每次想起她偷偷给李何放消息的时候,心底的杀机就几乎掩饰不住。
但是福康安却不知道这个女人其实是真的爱上他了,尽管她一直忠于自己的主人,但是她却真的爱上了自己的敌人。从小受的教育不允许她背叛她的主人,可是她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当她知道李何死了的时候,心里居然除了悲痛之外还有一丝庆幸,他死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福康安在一起了。
不过当天晚上,福康安就不再跟她睡在一起了,就连小晴都不见了。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便一个人偷偷地来到了福康安睡觉的地方照月阁。
这是一个和别的院落装饰不同的院子,甚是有些别具一格。
在院子的一侧栽着十几棵树,一个布扎的凉棚,四只角扎在四棵树上,凉棚下面放一张小几,两侧各放了一把椅子。
院子另一侧是一些不起眼的花花草草,并不像是其他院子那样在花盆里种着许多名贵的花草,还有一把小铁勾放在一侧松土用。门口的台子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琉璃缸,养着几条一指多长的小鱼,快活地游来游去,看样子生活的很滋润。
院子中间是一条用青砖铺着的很宽的路面,特有的青砖纹理,又很平整,两侧放了些各色各样的雨花石。
苏霜从未见过装修如此随意却又明显很用心的院落,那这里到底是住着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向前面走了几步,尽量屏住呼吸放松脚步,来到了窗前。福康安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却像是极不踏实的样子,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表情极为难过的样子,嘴唇微微地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突然他满头冷汗忽地坐了起来,喊了一句:“歌儿,不可以!”然后发现自己是做梦,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满身疲惫。
“歌儿?”苏霜突然想起那天将手中的茶壶摔到李何头上的那个女子,那天他喊她歌儿难道他一直都未曾放下过她?
此时屋内的福康安突然厉声道:“谁?”
苏霜一惊,纵身跃上了屋顶,小心地俯下身来,大气都不敢出。
福康安疾步走出门来,声音颤抖着有一丝惊喜:“歌儿,是你吗?”
苏霜只觉得心脏一疼,眼泪突然掉下来,但眼睛里却满是愤恨的光芒。
福康安见无人应声,又道:“歌儿,睨视还在生我气所以不肯出来吗?”四下里仍是一片寂静,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生气也是无可厚非,我不该跟你走,可是除了凤一鸣我真的想不出还有谁可以保护好你”他说完了,见还是无人应声,就知道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便一脸失落地回屋去了。
苏霜拳头紧紧攥起,尖尖的之间几乎要切进手心里去,突然纵身跃下房顶,远去了。
不一会,刘志领着十几个侍卫匆匆赶到了照月阁:“大帅!”
福康安正坐在床上满是失落地环顾一切,听到刘志的声音,表镜瞬间变得淡漠,急起身出来道:“说!”
刘志道:“奴才带侍卫巡夜,方才看到一个人影离开大帅府向西去了,身形像是苏霜!”
“西?她要做什么”福康安有些疑惑,但话到这却倏地一惊,失声道:“不好!凤家!”
刘志见一向稳如泰山的福康安乱了阵脚,略吃一惊,随即想到沐若歌住在凤家!立即对侍卫喝道:“快去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