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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

“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懂。我喜欢你,安离。”风擎天郑重的说。有些话,如果不说,会变成一辈子的遗憾,他不想。不管安离是否接受,至少,他要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不想安离误会。

安离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就是没有说吹一句话,看着风擎天认真的表情,安离最后,也只是合上了嘴,这情况,怎一个乱字了得。

清月的光辉淡淡的笼罩着桃花山,安离静静的躺在桃树下,想着风擎天的话。风擎天……风擎天……眼里露出勾起一抹恼意,你这样不顾一切,以后若是左右为难,又该怎么办呢?

“你看上去清闲的很,听说昨夜你这里挺热闹啊。”一个青色的身影闪了进来,靠在桃花树看好戏似地看着安离,是许久不见的薛亨。

“你不仅是天下第一厨,还是天下第一耳,什么事都能传到你耳朵里去。”安离没好气的说。

“昨天晚上风小侯爷连夜回京,行李都还留在问柳小筑,除了你,谁有这样的本事令他有这样大的反应?”

“他要回京,是去见他的老爹,怎么会跟我有关。”

“难道是他知道你是赤缨将军,为了你,进京去杀了他老爹为你报仇雪恨。”

安离白了薛亨一眼:“你脑子进水了?”

“若是不然,他进京为何?”

“我怎么知道?”

“你竟然不关心?”

“关心什么?他不会杀了风啸云吧。”

“这可难说,为了心爱的女人,也许他不顾一切。”

“疯疯癫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离没好气。

“我一看到风擎天的样子就知道,自从他知道你是一个女人,态度就完全变了。若不是喜欢你这个假男人,堂堂一个将军,干嘛跑来这荒山野岭,管你喝酒不喝酒。”

“你以为你是大情圣?”

“虽然不是大情圣,但我是个真男人,对男人的心思,自然比你真个假男人了解得多。”

“什么真的假的,少在这里发疯。”安离皱眉,想起风擎天的话,心里烦闷。

“不听男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可提醒你,不管怎么样,人家好歹是父子,虎毒不食子,子毒也不杀父,不管风擎天怎么喜欢你,你跟他之间,总还有个灭门之仇在。”

“你还说?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你若想报仇,随时可以。”薛亨懒懒说道。

安离沉默,报仇吗?她不是没有想过,也并非一定要报。但是,风啸云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下落,事情,总该有个结束。只是风擎天又该怎么办呢?

“怎么样?莫非你也喜欢上风擎天,不舍得他左右为难,为此受伤?”

“真男人,拜托你闭嘴吧。如果风啸云不多事,我还考虑放过他。”

“你几时这么心软了?是为了风擎天。安离,不是我多事,你要知道,风啸云是不会放过你的。不过,其实你若不想风啸云找到你,有一个绝好又简单的办法,只是你自己不做而已。”安离是个女人,风啸云却不知道,若是安离以女装示人,风啸云又怎么会相信,当年的赤缨将军纪璃,会是个女人。

听到这,安离凄凉一笑:“从来也不曾做过,又从何做起。”

薛亨看着安离,最终也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你若不想招惹这些恩恩怨怨,至少你还可以去出云庄,那里还有你的桃花斋。”

“阿布他们怎么样?”

“都好,能吃能睡,前两天收到阿布的飞鸽,让我回去做饭给他吃。”

“哼,也是个贪吃鬼。”

“可是我肚子饿,已经吃了它的鸽子。”

“你应该留一点给我。”

“你每天拿酒当饭,我以为,你已经成为仙,桃花仙人。”

“我也可以度化你,只好你每天给我做饭吃。”

“呸,你就做梦吧,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去问柳小筑住几日,他们一定想不到,你会在那里。”

“不必了,这桃花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要躲起来,他们也找不到我。你这几日也不必来了,免得被他们看到,无端惹得一身腥,既然阿布叫你去给他做饭吃,你就给他做几日,免得他也跑来桃花山,我这里就不得安宁了。”

“再说吧,反正问柳小筑也是空着,你若有空,也可以去。我先走了,你自己要保重。”

安离随意挥挥手,继续睡觉。

“请你停手!”风擎天赶回京城,站在风啸云面前。

“你在说什么?”

“请你停手,放过安离。”

“哼,你为他求情,你可知道他是谁?”

“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朋友。”

“那你知不知道,当年皇上灭他九族,他却法外逃生,我也只不过是将他正法而已。若是皇上知道,也一定会同意。”

“纪家本来就遭人诬蔑,你已经达到了你的目的,何必赶尽杀绝。”

“你在胡说什么。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这个逆子,风啸云气的发抖,为什么这种不知变通、顽固如石的人,会是自己的儿子?

“事实就是如此。你若不是担心纪家坐大,威胁你的地位,又怎么会伪造罪证,害死一门无辜。纪璃一直身在战场,功勋卓越,却因为你的私欲,让士兵们少了一个好将领,令皇朝失去一个好将军。”

“混账东西。你敢这么跟你爹说话,你可知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

“一山不容二虎,王朝有一个威震天下的将军就够了,何必多一个赤缨将军抢你的风头,如今不是很好,天下间,有谁比得过你紫龙将军的威名?皇上因此而对你器重有加,甚至要把昭阳公主许配给你,你不因此感恩,反而抗旨不尊,罔顾圣恩,如今同一个漏网死囚混居一处,黑白不分,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哈,黑白不分的到底是谁?不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这一切,不过都是你以权谋私的借口而已。”

“你这个孽子,我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

“我宁可你没有生过我!”

风啸云气的直发抖,瞪着风擎天:“你可知道,虽然杀纪家的是皇上,可是,纪璃回来报仇,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我。”

“你还有自知之明。”

“斩草不除根,到时候吃亏的是我们。”

“当年你冤枉纪家,让他们无端遭受灭诛九族之罪,可是,如今他,他已经离开京城,避世隐居,你为什么还要杀之而后快。”

“你竟然敢说这样的话,你还当不当自己姓风。”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不姓风。”

“好,好……”风啸云气的直发抖,“你走,你离开这个家,以后再也不要回来。”

风擎天一转身,冷声说道:“不准你去杀他,除非你踏着我的尸体过。”

当风擎天再次赶回桃花坞,桃花坞里全是落花。寻遍整座桃花山,也不见安离的身影。正当风擎天焦急之时,缓缓地笛声扬起,风擎天立刻眉头一喜,寻笛声而去。

安离正安坐在一棵桃树上,悠闲的吹着笛子。

风擎天站在桃花树下,仍那落英缤纷。

一曲终了,安离低头:“你又回来做什么?”

“我说过,我不想错过你。”风擎天淡淡答道。

安离抚额无语。

“你为什么姓安?”

“因为我也想做神仙。”安离幽幽的答道。

风擎天一时懵了,这有什么关系?这人在说笑吗?安离看着风擎天有些傻傻的神色,笑说:“古时,有一位叫做安期生的道士,某日饮醉,泼墨于石上,石上便长出绚烂桃花。后来,安期生远去蓬莱,做了神仙,我也想做神仙,就当自己是安家子弟,悠闲度日于这桃花林。”

风擎天目瞪口呆,还有这种道理?

安离笑笑:“我已经不是纪璃,我比较喜欢安离这个身份,当个酒鬼,醉卧终日。”

“你……当年,你为什么没有死?”风擎天换了个问题。

安离好笑的看着他:“你难道希望我死吗?”

“不,只是,我有些好奇。”

“自然是有人救了我。”安离说道,想起五年前的那些往事。

看安离远思的神色,风擎天终于不再问,只是:“我想过要救,只是……”

“晚了一步。”安离笑笑说,换来风擎天惊讶的神情,当初知道朝廷要处死纪璃一家,他快马兼程从边关赶回,只想挽救护国的人才,可惜,他晚到一步,他们已经人头落地。为此他还与父亲大吵一架,然后出走边关,再不回家。只是没有想到,纪璃知道这件事。

“谢谢你赶来救我,只是,为什么?”

“你是一个人才,这样英勇的受士兵爱戴的将军,我不相信你通敌叛国。”风擎天有些激动。

安离笑笑,这人真有趣,为什么像平安侯这样的父亲,会有这样刚正的儿子呢?

“那其实只是上一代人的仇怨,我并不想报仇,纪家的灭门惨祸,是自己招致,人在朝堂,与人在江湖并没有什么不同,朝廷也有成王败寇。纪家只是败了。离开边关,虽说是不得已,但是,我也累了,为了这种朝廷,不甘心。”

“你为的是王朝的子民。”风擎天说道。

“只有这样安慰自己,我才能在边关那么久,每天看着自己的兄弟因为朝廷的粮草不足,军备破落而死去,我又怎么敢去面对。我与我的兄弟为了我们的家人而战,可是享受战果的人,并不是我的家人和子民,而是朝廷。我不愿意。”

没有错,就是这样,事实就是这样残酷。可是如果你不去战斗,国之也破,民将安在?

“战争,不就是这样。”风擎天说道,如果他为的不是王朝子民,那么,他又为什么要去战斗呢?

“所以我是安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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